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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兴看着眼前依旧封的密密实实的舱盖咋舌道。杨清笳解释道:“这种密封舱一般都有两层,有些甚至设置了三层舱板,主要是为了隔绝空气和防水,以便更好的保存货物。”朱兴握着斧头的手心有些出汗,他已经猜出来下面会有什么情况在等着他。“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杨清笳又道。他摇摇头:“你后退,我要劈开最后这层了。”杨清笳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两步。朱兴挥着斧头,照着这层舱板的四角各劈了一下。二人最后合力将三寸多厚的舱板掀开,朱兴看向密封舱里面。愣了两秒钟,他猛地冲了出去,随即就是一阵急促干呕的声音。杨清笳被这股无法形容的强烈的腐臭味道熏得恨不得将鼻子当场砍掉,她掀起裙摆捂在面上,皱眉看着密封舱里横七竖八已经高度*的尸体。舢板并排列着覆着白布的尸体,杨清笳查了一下,整整十三具。这些暗绿色的尸体全都胸腹膨胀,头颈肿大,手脚的表皮全都脱落的差不多了,全身布满了*气泡和可怖的静脉网。朱兴吐得脸色煞白,走过来勉强问:“这些人好像都死了好多天了。”杨清笳点点头:“尸体已经呈现‘巨人观’,属于晚期的尸体现象,这些人至少死去十多天了。”“他们是这艘船的船员吗?”朱兴尽量将目光放在杨清笳的脸上,问道。十三具“巨人观”,这种阵仗杨清笳也是头一回遇到,她胃中已是翻江倒海,但却不能避开,还得继续干活:“这得进一步查看一下尸体了。”“……都烂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查啊!”朱兴着实不想让杨清笳靠近那些尸体。“这是我的工作,”她蹲下身子,尽量闭气,然而尸臭即便在开阔地杀伤力亦是不小,杨清笳掀开尸首上的白布,一具一具查看起来。这些尸体虽然高度*,但杨清笳还是在仔细查验之下找到了死因。“他们身上有且只有一道致命伤,凶手应该是用一种长条锋利的兵器对准这些人的心脏穿胸而过,这些伤口整齐且基本都在同一位置,说明凶手手法利落,很可能是职业的。”朱兴闻言推测道:“那肯定就是海盗了。”“极有可能。”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杨清笳有些同意他的观点,但她还有些疑虑:“现在的海盗这么有组织性么?这些人明显手法利落,狠辣无比,事了拂衣,还将尸体直接丢进密封舱,简直是气焰嚣张。”朱兴对于海盗也不过是耳闻,没什么过多了解,也回答不上杨清笳的问题。这些尸体任谁看上去,都是极大的视觉和心里上的冲击,不过杨清笳却是丝毫不敷衍,她忍着强烈的不适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地翻查,终于在倒数第二具尸体上,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具尸体右拳一直紧紧攥着。杨清笳戴着手套,费力地一根一根掰开了尸体的拳头,里面居然是一块脏污地完全看不出来质地的碎布片。“小朱,你给我拿一盆清水和皂角过来。”杨清笳有些兴奋地道。朱兴朝一旁正吐得昏天暗地的看守衙役要来了水和皂角,端了过来。杨清笳将布片放在水里清洗了一番,再拿出来时,已经七八分干净了。这块碎布像是从衣料上撕下来的,上面是有半个残缺不全的图案,看起来怪模怪样,杨清笳从未见过。“你认识这个图案么?”杨清笳问朱兴。朱兴观察了半天,有些犹疑地道:“我不怎么确定,但看起来,很像一种图腾……”☆、第55章线索杨清笳摘下手套覆手摩挲了几下:“这是绣上去的。”“这刺绣很粗糙,不像苏杭那边的工艺。”朱兴道。“你还懂刺绣?”杨清笳忍不住揶揄。他闻言俊脸一红:“母亲很擅长这些,我时常听她说这些。”“如果是图腾,”杨清笳疑道:“那什么东西会绣上这个?又怎么会被死去的船员攥在手中呢?”朱兴想了想:“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东西本身就是这艘船上的,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东西是凶手身上的。”杨清笳点点头:“我觉得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第二种可能性会大一些,首先,我们没有在船上找到任何带有这种刺绣标记的东西。其次,人在死亡后肌张力会逐渐松弛消失,肌rou也会随之变软,但少数尸体会例外。”“例外?”朱兴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杨清笳解释道:“这手攥布块的倒数第二具尸体就是个例外,他跳过了肌rou松弛阶段,而直接进入了肌体僵硬的阶段,这个一般叫做尸体痉挛,而形成的原因,基本都是死者死之前处在极度兴奋之下。”她抬手攥住了拳头:“比如说死者死前紧紧拽住了某个人衣服的一角,在被人杀掉后,手部肌rou痉挛,从而保留了这个状态。”“所以说,这块布料应该是死者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了?”杨清笳:“有九成可能性。”朱兴看着她蹙眉认真思索的模样,心中佩服的同时还有止不住的疑惑:“清笳。”“嗯?”她闻言抬头。“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额……”杨清笳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看的书多了,杂事自然知道的就比旁人多了些。”“我看的书也不少,怎么从未看过你说的这种?”朱兴看着她问。杨清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掩饰地笑道:“我可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呢,他也教了我不少有用的东西。”“你与普通的女子一点都不一样,”朱兴看着她侧脸:“或者我该说,你与普通人都不一样。”对方专注暗含认真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杨清笳十分不自在,那是说谎后的心虚。她总拿对方当个孩子,然而朱兴此时的眼神,竟让杨清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性。“你知道凶器是什么吗?”她生硬地转开话题。朱兴收回让杨清笳倍感压力的眼神,略微思考后道:“应该是长刀一类的东西。”“我再查一下尸体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她说罢便蹲下身,又检查了起来。朱兴站在一旁,看着毫不避讳蹲在那排极其可怖尸体旁,一身深蓝的秀丽女子,眼中意味不明。杨清笳回到家后,将家中的藏书翻得个底儿朝天,一直折腾到黑夜,也没得出一个结果。那块布上的图案,她翻遍了家中所有的民俗志,竟然不是中国任何一个现今有记载的少数民族的图腾。“还没睡?”朱兴见书房还点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