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一集 草露沾衣 第四章 五脏俱全 解语游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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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7日 字数:15855 第四章·五脏俱全·解语游刃 春末的清晨,就少了不觉晓的酣睡,夜间也没了潜入夜的细雨。倒是红日初 升时,攀附在枝干的知了早早开始呱噪,惹得早起的鸟儿闻声而来,大快朵颐间 也叽叽喳喳地得意鸣叫。 吴征比起勤劳的鸟儿也不多让,踏着晨光修行完毕,后院就是他【无所事事 】时最爱呆的地方。一座座小院紧邻又保有间隔,这里住着他最亲近的人们。他 常常在想,若是宁鹏翼当年也有这么些女子真心诚意地陪伴在身边,会不会就不 觉孤独,也就不会待这方世界恨之入骨,不将这里变作生生世世的修罗场不肯罢 休。 每天再多事,也要抽出些空闲来陪伴家人。或齐聚一堂众乐乐,或相伴闺阁 窃窃私语。即便自己足够努力,还是有无数未曾做到的事。譬如祝雅瞳与自己的 关系还未能让家人知晓,两人之间仍然只能偷偷摸摸地来往。 偷香窃玉这种事,固然有别样地刺激,但做得多了,尤其总是提心吊胆,生 怕被人撞破,这就不免美中不足。幸好母子之间奇异的关系并未改变,私下相处 时祝雅瞳亦妻亦母。她本就是骄傲的性子,越发适应之后便依性情而为,甜蜜时 待吴征如夫,起了口角或是有事商讨便转而为母,竟然十分顺畅。 今晨吴征便在馥思居门口多驻足了一会,呆呆地望着小院,仿佛自己的目力 可以透过紧闭的朱漆大门望向院里。 并非不敢进去,而是昨夜已在此春宵一度,二人情浓意深,十分相谐满足, 至黎明时分才提早离开。途经此处却又停步,正是想起昨夜的房中私语。 吴征年纪已不小,换作旁的人家,这年龄连孩子都差不过要上学堂念书。而 吴征虽说金屋藏娇,到底尚未正式婚配。两人欢好已足,相拥卿卿我我之时不免 说到此事。这是吴征与祝雅瞳第一回认真地聊起他的婚姻大事,也因吴征与倪妙 筠之情已浮上水面,婚姻也必须提上议事日程。 谁当大夫人,谁当二夫人,不管后院如何,外头给人看的东西也需有个合理 的体面和交代。说来说去有个大体的商议,免不了又落回祝雅瞳身上。她的身份 最为特殊,也是唯一绝不可以公之于众的恋人,但吴征同样想给她一场仪式。祝 雅瞳倒不计较,只说她从不在意这些。 吴征有些讶异,但凡女子谁不喜欢这种浪漫又动人心魄的仪式?就连陆菲嫣 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她同样对此并不强求,但若是没有,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 遗憾。 祝雅瞳既无兴趣,吴征也不多言,两人海阔天空地聊下去,又说到今后的子 嗣。此时吴征才猛然想起,祝雅瞳不时有提过婚事,似乎十分享受被家中诸女围 绕,叫她一生娘的感觉,却从未催促过自己要生儿育女。 带着疑惑,吴征试探道:「瞳瞳呢?瞳瞳想不想有一个孩子。」 说起这话时心里砰砰直跳。即使与祝雅瞳之间相处已颇为自然,可说到如此 禁忌的话题,吴征仍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不仅因其中的百般禁忌,更有 许多难以解决,要听天由命的难题,刺激实在太多。 「不要,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也不喜欢,绝对不会要。」祝雅瞳斩钉截铁地 拒绝,话语间却万般温柔,令吴征难以捉摸。仿佛怀中美妇又回到了她处至成都 城的时光,让人猜不透。 「那……既然不喜欢就不要了吧。」吴征难以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仿佛松了 口气,又有颇多失落。 情人之间爱到极处,子嗣便是爱的结晶。似陆菲嫣,韩归雁等人都是愿意的, 吴征至今未有子嗣,只因时局复杂暂不适合而已。祝雅瞳拒绝得如此决绝,吴征 难免有些异样想法。 两人一时沉默。吴征暗思以祝雅瞳对自己的情深如海,莫不是生下自己时留 了什么心理阴影,才对生儿育女之事如此排斥。祝雅瞳与他心意相通,早猜到吴 征一定会寻思根由,若是有什么心结还会寻机化解。两人虽陷入无言,对视的双 目里祝雅瞳见爱子正心思连转,略有疑惑,全无猜忌之意,不由心中一阵甜蜜。 「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件事我想不清,所以绝对不要。」只消想得明白的 事情,明了了利弊,其实做与不做均可。唯独彻底想不明白的,才会缩手缩脚, 也绝对不碰。祝雅瞳定了定神,幽幽道:「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你一人,谁也不能 把我的心抢走。但是……我不知道若是又有一个孩儿,我会爱他多少,会不会分 走征儿的那一份?会不会从此待征儿的爱就少了许多?我想不清,所以我不要, 说什么我都不要。」 吴征听得鼻子发酸,泪水立刻涌了出来。怀中的女子待自己实在太好,她哪 里是自己留有什么心理阴影,分明是把一切都考虑在内,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 断。这片真情让吴征彻夜傻笑,睡着了仍是如此。 吴征望着馥思居,又嘿嘿傻笑了一阵,这才打点精神去了书房。至于祝雅瞳, 也不知她是否还在安歇,就让她带在院子再害羞一阵吧。 依照约定,三日后张圣杰便会颁下圣旨,封祝雅瞳为户部侍郎。这个职位不 高不低,但给祝雅瞳却十分合适。无论韩家兄妹练兵需调拨的钱粮,还是吴征招 收昆仑大学堂的学徒等等,有户部侍郎居中打点,都会快捷方便许多。等当了户 部侍郎,祝雅瞳也难能像现在这般闲暇。 重振昆仑有了坚实的第一步,吴征手头要做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多了起来。书 房里一忙就是半日,到了午饭时分,赵立春才悄声向吴征道:「老爷,玉夫人晨 间来了口信,说有一位拙性大师回来了。」 「哦?」吴征大喜,跳将起来道:「终于回来了!就在二十四桥院么?」 「是,玉夫人留了他在院里歇脚,说老爷得了空知会一声即可。」吴征欣喜 的模样让赵立春吓了一跳,生怕时不时误了什么大事,忙将玉茏烟的吩咐说了一 遍。 「啊……也对,还是玉jiejie思量周全。」吴征着急上头,得一言点醒才笑道: 「那代我送个口信去,让大师今日好生休息,明早我再去见他。」 祝家能干的强手不少,但要说最出众还属拙性。探查当年孟永淑遇难的秘密 就交由他一手cao办,历经艰苦终于将旧事从尘封中开启。虽是晚了些没发挥作用, 但拙性的能耐可见一斑。所以倪妙筠一路追捕于右峥之时,在淦城察觉出了蹊跷, 吴征派遣的也是拙性。 暗香零落在大秦上了台面,在燕国的分支则毁于萧墙之变,被霍永宁断了根。 那么在盛国,也一定有这样一个分支潜藏在暗中。大秦国山高水远难以涉及,不 如就从盛国开始,若能挖出深根,说不定还能与大秦国的贼党有藕丝相连。若是 没有也无妨,吴征立志要彻底摧毁贼党,盛国这里就算是独立的一支也不容他存 续。 做这种事不仅要心细,还得胆大,更能八面玲珑到哪都吃得开,除了曾在凉 州混得风生水起的拙性之外,旁人还真做不到。 待了一日,吴征与玉茏烟一同来到二十四桥院。这里不仅是吴府招来风言风 语,让吴征风评降低的【门面】,也是玉茏烟循着流落风尘的少女这一线摸索暗 香零落根源的暗桩。 「大师近来可好?」领着吴征进了小院,玉茏烟便抿嘴嗤笑着退了出去。只 见拙性双手合十,盘膝而坐,低念着不知哪一篇经文。满是忏悔之意的脸上面色 发青,昨夜的折腾可想而知。 「阿弥陀佛,老衲迟早圆寂在二十四桥院。」拙性见吴征来到慌忙站起施礼。 他还俗已久,早已长出浓密的一头黑发与满面虬须。但长年身为住持,身受佛性 熏陶的范儿还在,若是放纵太过,心中难免有悔意。 吴征哈哈大笑间,拙性又苦笑道:「家主与玉夫人巧思妙手,属下原本想预 祝家主金玉满堂,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大师辛苦了。」吴征看拙性满面风霜之色。每每交于他的都是极大难题, 追查途中不免风餐露宿,几多艰苦。心中对这帮属下的忠诚勤恳感恩与欣慰之余, 也对祝雅瞳从前高超的手段与为人钦佩不已。若无技巧,得不到这帮得力下属的 效忠。若非为人得以服众,也不能让这帮人时刻效死命。 「家主厚爱,还不算辛苦,大多还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拙性一笑道: 「幸不辱命,事情已有了眉目。」 吴征精神一振!若只是一点眉目线索,还不值得拙性亲自赶回紫陵城来见自 己。这一行必然是有了重大发现,且大到拙性都不敢轻举妄动,必须请示吴征的 地步:「大师慢慢说。」 「是。属下按倪仙子的线索,扮作客商进入淦城。」拙性不敢怠慢,将这一 行巨细靡遗地缓缓道来,唯恐缺失了些许,就漏了重大细节。 淦城虽偏,五脏俱全。进出大山的咽喉要道之城里,茶,马,酒,盐,食, 绸六大帮派在暗中主导着这座城池的规矩。所谓山高皇帝远,当地官府自有他们 的行事方法,也必须与这些地头蛇们共同维持这座大多都是来往行商的城池。 茶帮老大于右峥被倪妙筠带走,临行前于右峥又杀了酒帮的李帮主之后,淦 城势力并未大乱。而是波澜不惊地完成了过渡——茶帮与酒帮都很快有了新的帮 主,淦城的一切与从前几无二致。 唯一的风 波就是于右峥与李帮主的仇杀。李帮主的家人要找于右峥报仇,茶 帮与酒帮一同表示:私人仇怨,与他人无由,几乎与这二人撇清了干系,颇有些 人走茶凉的味道。 于右峥这种人的本事,孤身时可为一方之霸,投靠他人也可得以重用。吴征 点名要的高手,自然不会放任他的家人不管。淦城里的规矩不能动,最好一切照 旧,所以于右峥的一家老小也都留在淦城。倪妙筠离开之后的第一时刻,祝家先 行抵达的高手就接过保护这一家人的职责。 两月之后,一脸虬须的拙性扮作的辽东行商鲁彪就带着十余人的商队来到淦 城。这鲁彪看着生得猛恶,行事却周到,作为外来的行商,一来就拜见各大码头, 先诉了苦,再奉上礼物。条件也简单,没有与各位大佬抢生意的念头,只是借光 往闽地一行,到实地看一看,再采买些货物。今后的生意自己就与各位大佬合作, 绝不单独行事。 「大哥,查到了,查到了,这鲁彪在辽东可是大大有名啊!」 「哦?快说来听听!」淦城本地帮派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自不会被鲁彪三言 两语以及一些礼物就迷花了眼。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一面虚与委蛇,礼尚往 来之外,背地里必然也要查一查底细。 「辽东有家雪山珍宝行,专营珍奇物事,行东就是这位鲁彪。按消息,和来 咱们淦城的这位生得一模一样。」来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这家珍宝行不久前 糟了祝家的池鱼之灾,和祝家刚搭上了线,正在做生意的当口,燕国朝廷抄了祝 家。鲁彪也就倒了血霉,大批的货物被缴没充公,连商路都断了几条。来咱们这 地方找财路,倒也不足为奇。」 「这样……」马帮的胡帮主点了点桌面,自言自语道:「难怪初来乍到就备 了这么重的礼物。那些老参,鹿茸,貂皮,六个帮派的见面礼这么一送都得千多 两银子。这么大的手笔……」 疑问萦绕在淦城六帮的首脑人物心里。强龙不压地头蛇,鲁彪的实力再强, 不至于跋山涉水,不远千里跑到淦城来争牌面。难道真是因为遭了秧之后无可奈 何,不得不花大本钱找一条新的商路? 鲁彪倒是不慌不忙,极富耐心。六大帮派没有正式的回应,他就在淦城住了 下来等候,看上去一副把全副身家都押在这一回的样子。 淦城从闽越之地来往的货物不少,茶叶,丝绸,酒,海盐等都不愁销路。但 谁也不嫌生意太多,何况鲁彪给的价着实诱人,比行价都要高出一成以上。六大 帮派里实力较强的茶,马,酒三家还能按得住性子,盐,食,绸三家实力较弱的 找着了新的赚钱路子,率先就坐不住了。 没奈何,六大帮派只得坐下来商讨。对待鲁彪这种人,一家没那么大胃口吃 不下,淦城不管里面怎么斗得你死我活,做生意对外时都得共同进退,饭才吃的 长久。 鲁彪得了这些消息呵呵一笑,他等的就是此刻。无论是来到淦城的身份,谈 判的方式,给出的价码都是经过精心筹备的。每一样都要搔到六大帮派的痒处, 让他们想吃又怕,不吃又舍不得。有了于右峥的帮助,拿捏这些细节并不太难。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六大帮派拿不了主意的事情,自有人会代他们决定。 鲁彪来此不为做生意,不为赚多少钱,为的正是淦城另一家见不得光,却足以掌 控六大帮的第七家帮会——午夜帮。 潜藏在暗处,不显山不露水,却攫取了足够的利益。六大帮派每年辛辛苦苦 奔波赚来的钱,大多数都落进了午夜帮的口袋。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吴征那个 死对头的手段。 燕国贼党已覆灭,大秦的贼党忽然暴起几乎夺了整座江山,盛国的又是如何? 吴征的目的就是挖出这些人来,也是鲁彪来到淦城的原因。 果然不出所料,六大帮派为此事争执不下。茶帮的新任帮主荀永春无奈道: 「大伙儿也不用争了,有什么事请五爷来决断吧。五爷让做,咱们就做,五爷若 是不让做,就赶鲁彪走。五爷若是要人头,我们就做翻了鲁彪。」 五大帮主都沉默下去,这件事没有更好的方法。午夜帮一向把六大帮派吃得 死死的,但是又留着那么些好处。不多,让你发不了大财,起不了势。但又不少, 只消花力气下功夫,还是能赚上一些。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这极为有限,但又能 捞上一把的空间里,自己就像骡子一样,被赶着麻木地向前。 同样,如果和鲁彪做生意,这一笔多赚来的钱也不敢隐瞒午夜帮,迟早要缴 上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请示五爷来决断的好。 于是六大帮派继续与鲁彪虚与委蛇,一边等待五爷的决 断。这一等,就等了 大半年。其间燕盛两国开战,国境线封锁,鲁彪也彻底走不成了,干脆就在淦城 呆了下来。这人极善与人交际,出手又大方,最重要的是,好像这位辽东来的汉 子全然没有任何歪心眼,一是一,二是二。谈生意最喜欢碰到的就是这种人,见 者有份,不该拿的一个子儿都不要。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倒是与六大帮派混得熟 络,几乎像亲兄弟一样。 燕盛之战打完,又过了大半年,五爷才终于在淦城出现。鲁彪知道自己一直 在严密的监控之下,也知道自己这一身十一品的修为本事怕瞒不过有心人。但五 爷一样在严密的监控之下!这个鬼影般的人一出现在淦城,祝家埋伏下的暗桩就 盯上了他。 鲁彪在明面,暗地里办事的便是张天师张百龄。张天师捉拿于右峥时失利而 回,这一回也是自告奋勇。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有他和拙性一同出行,相互照料 才得万无一失。 按于右峥的说法,这个五爷行踪不定,且召集六大帮派时地点也不定。有时 在苍天大树上飘来声音,有时甚至在乱坟岗的棺材里,不一而足。吴征推断这个 五爷不过是个代号,来的人都未必一样,说不定有个什么东南西北特使之类的职 位。 张百龄不急着动手,鲁彪也不急。暗香零落经营百余年,树大根深,要挖出 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一时抓不着人不要紧,不小心把线索弄断了才是大罪过。 五爷来了淦城之后,依例召集六大帮派将事情论了一遍。有钱赚的事情,还 有六大帮派这种马前卒去探路,五爷自无不可,一番交代后就离了淦城。 张百龄一路跟踪。这人竟然顺着由东往西的路线兜兜转转,每到一城都停留 几日,也召集当地帮派议事之后才离去,似乎坐实了吴征关于东南西北特使的猜 测。这么兜转了又有小半年,才又忽然消失不再出现。 这期间鲁彪已与淦城搭好了生意,燕盛之战结束已久,他也寻机离了淦城与 张百龄汇合。五爷虽然消失,但消失的地方大有讲究,于是张百龄留在当地盯梢, 拙性赶回紫陵城将此事与吴征说了个明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盛国的贼党没有什么篡位的野心,就是江南富庶, 贼党把这里当做刮油水的地方而已。」吴征听完之后猜测道。盛国此前始终疲弱, 偏安一隅,也迟早会是燕盛两国的口中食,几无幸免的可能。宁家对这里的皇位 甚至都没有兴趣,费尽千辛万苦夺来的皇位,却是座守不住的江山,得来何用? 这么来说,盛国贼党的首脑人物大体也不会太过重要,虽是略觉失望,吴征仍没 有小觑之心道:「对了,那五爷在哪里消失了?」 「镇海城,金山寺!」拙性的目光出奇地亮。 「哈,好地方啊……」吴征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真是冤家路窄,出游时才和 家眷们说了白娘子的故事,故事里的反派人物法海正是金山寺住持。家中诸女对 此愤愤不平,骂起金山寺来从来不容情。想不到这个五爷居然就消失在金山寺里。 吴征称赞好地方,也不全是反语。而是说若贼党把金山寺选作根基之地,倒 还真是好想法,好巧思。寺庙这种地方,总带着股天然的神秘,是好是坏,几乎 全在权力极大的住持一念之间。好了,这就是处人间圣地,于教诲世人有极大的 帮主。坏了,那就是藏污纳垢,真真正正的五脏俱全之地,脏得透了! 见家主来了精神,拙性又道:「属下以为,金山寺大有可能是贼党在盛国的 老巢,起码也是极重要的据点之一!」 拙性也做过住持,虽不脏,但是对寺庙的一套极是熟悉。既然留上了心眼, 他那双法眼一看,金山寺里处处都透着莫名。 最`新`沷`怖`网4F4F4F.康姆 最`新`沷`怖`网4F4F4F.℃.〇.Μ 「我刚刚还在想,盛国这里贼党只开店赚钱,领头的怕不是什么像样人物。 现在又想,若是被咱们摸清楚了,未必不能摸出贼党潜藏的办法来。」吴征点头 道:「五爷消失在金山寺,这地方少说也是特使的据点之一,足够了。大师可看 出什么能插手的破绽没有?」 「属下有些想法,不敢擅作主张,才请张天师继续盯住金山寺。依属下看, 光靠盯梢难以搞清楚内里的玄机,必须有精明的人物光明正大地进入金山寺,方 能找出寺里的奥秘。」拙性搓着手有些为难道:「请家主准许属下去金山寺挂单, 为家主一探究竟。」 「大师这副相貌……扮作旁的好说,再出家当和尚,会不会太扎眼了些?」 吴征也开始挠头。照理说拙性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的身材太惹人注目,加 上他 原来大住持的身份不得了,可谓享誉世间,可别一跑去金山寺挂单就漏了馅。 拙性也叹气道:「属下也知……只是……确实没有旁的人选……」 「要不我去出家得了,我年岁轻些,现在去出家也说得过去。」吴征眨着眼 睛,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忽然冒出个荒唐念头来。 「家主饶命!」拙性吓得跪了下来,吴征这要是出家的话,府上的夫人们非 把自己打死不可。而且自己再扎眼,难道还能比吴征更扎眼不成?家主这种样貌, 这种气度身份,到哪也让人一眼看出来了。 「我再想想吧,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吴征觉得头疼。 他能扮演申屠神辉,容貌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一旦去了金山寺就得与外界隔绝 好一段时间,他现下身份已不同,不仅只有这一件事,实在腾不出这么多工夫来 只办一件事。 「哎,不成的话,只能属下去了。家主宽心,属下怎么也要挖出里头的门道 来。」 「不忙。大师歇息几日吧,人选么……我再慢慢思量……」 「三日后属下就辞别家主,还是往镇海城去,张天师克忠职守,属下不敢贪 图享乐。」 「你们都辛苦了。」 三日之后拙性又出发前往镇海城,吴征也离了府邸。温柔乡与安乐窝固然让 人舍不得离开,可诸事繁杂,由不得他选择。燕盛之战的结果来之不易,更值得 用心去呵护,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傍晚时分临近突击营,吴征的心也热了起来。大战之后,还是第一次回到突 击营,这里有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袍泽,还有暂时分别,等候着他的美丽女郎。 双脚一磕马腹,宝器便放蹄飞奔起来。这货在大战之后,以有情有义的表现 赢得在吴府地位陡升,一天到晚被当大爷伺候着,跑起来都像迈着八爷步,所幸 速度不受影响…… 「大人,是吴大人来了,快,快开营门……」今日守门的云满天远远看得真 切,手舞足蹈着大呼小叫。 「哈哈,云满天!」这家伙被抓回来时,险些被脾气大的章大娘打掉满嘴牙, 如今凭着一身不俗的本领混得也相当不错,当个守营官。吴征临近营门一拉缰绳 飞身下马,早有兵丁接了【宝器】去享受新鲜草料。吴征搭着云满天的肩头,甚 是亲热。 倒不是对这位多么另眼高看,而是吴征也着实想念这里。大战时这些勇猛的 将士随自己千里奔袭,立下奇功,可谓出生入死,这是生死之交的伙伴。同样, 突击营的将士也无比想念吴征。他不仅带着大家洗脱一身罪名,如今前程一片光 明。 丘元焕来袭时,吴征没有丢下伙伴们独自躲藏逃跑。他即使逃不走,其实也 可掩藏起来。但是以丘元焕的本事,一定会有伙伴被捉拿,丘元焕也会用残忍到 极点的酷刑一个个地折磨他们,逼吴征现身。吴征没有等这些惨剧发生,而是挺 身而出,反让营中将士安然撤离。 豪杰最服的就是这等人品,义气,勇气俱佳的豪杰。这等大无畏的豪杰之气, 蝇营狗苟,永远只知独善其身的小人岂能明了?突击营里已不仅仅是利益相关, 任何一人都愿意为吴征肝脑涂地,甚至与吴征一同共事都是与有荣焉。 「兄弟们都还好?」 「都好,就是对大人思念得紧。」 「当真?想我还是想二十四桥院的姑娘?」 「都想,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