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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笳只道:“我听说按照这里的婚事习俗,要去那神社方才能成亲,还要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你们这儿的神社不就相当于我们大明的庙宇么,按我们大明的说法,只有办丧事时才会请和尚诵经念佛,我可不想去神社,太不吉利了。”她上次已经从条川道泉那里听说,当初条川行江的大儿子婚事便是在神社办的,如果自己此时不提,按照惯例,那这婚事势必也要在神社举行了,那样的话,自己之前的计划便会全都落空,届时神社之中众目睽睽,如何能造次!段惟开始还不明白杨清笳的意图,不过方才听对方如是说,便清楚了她心中所想,也开口附和道:“舍妹说的没错,按我们大明的说法,成亲时须得在男子家中,吉吉利利才好。”条川行江听完,想了想才笑道:“原来楚公子和楚小姐只不过是不想在神社办婚事,这倒也无妨,二位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婚事并非只能在神社办,在家里其实也是一样的。”“这么说馆主是答应我了?”杨清笳问。条川行江原本让她与自己儿子成亲,也不过是想将她名正言顺地拴在身边,至于这门亲事也不过是个形式,名义上的新郎又不是自己,条川行江并不在乎,于是道:“就依楚小姐所言。”杨清笳见他答应心里松了口气,对面的段惟却突然道:“馆主,舍妹这次离乡背井嫁为人妇,虽然父母双亲无法参礼,但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不为她多cao些心。”“楚公子有何要求,说便是。”“我和我楚家的下人必须观礼,条川馆主也应该将亲属尽数请到家中参礼,方才庄重。”条川行江以为对方要提什么苛刻的要求,他爽快地答应道:“这是当然,我会请所有条川氏的本家到场见礼。”“如此,便谢过馆主了。”段惟看了眼杨清笳,对方朝他微微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会意。☆、第85章收(一)“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杨清笳道。条川道泉好奇地问:“玩什么?”“捉迷藏。”“什么是捉迷藏?”他眨巴着眼睛问。杨清笳道:“就是你藏在这后院中,我若不能将你找出来,就算你赢的游戏。”“好啊!好啊!”条川道泉刚兴高彩烈地答应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嗫嚅道:“那些人不会让的。”“哪些人?”“看着这里的那些人。”杨清笳抬手指了指周围:“你看,他们都让我支开了,没有人看着我们,咱们能玩个痛快了。”条川道泉四处看了看,果然周遭已无人,他高兴地拍了拍掌:“那我们开始吧!”杨清笳笑了笑:“记住,不能出了这个院子,出了这个院子就算输。”条川道泉答应了,便开始躲了起来。这个后院不算大,能藏身的地方自然也不多。杨清笳已经连续抓住他四次了,条川道泉孩子心性,一个游戏却偏偏非赢不可。他终于将主意打到了藏在角落假山中的那个密道上,只见他跑过去绕到假山背后的一块凸起的石块前,用力地搬了下,空心的假山便一阵闷响后裂开了个一人可过的缝隙。密道开启的动静引来了院外的看守,杨清笳蒙眼的黑布是透光的,她早已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见看守赶了过来,于是转过身,装作被耍的团团转的模样,嘴里一直道:“这次我可捉不到你了,我认输,我认输了!”闻声过来的看守,见小少爷和个姑娘贪玩生事,并未声张,即便将此事上禀条川行江,也只能得个责罚,于是他们只将条川道泉弄了出来,把密道恢复原样,随即将他们二人逐出了后院。---------------------------------条川城中今日有个不大不小的事,那就是条川行江的小儿子条川道泉娶亲。井濑馆此时虽算不上张灯结彩,却也是装饰一新。下人和家丁们都在忙碌着,为待会儿的婚典做准备。杨清笳坐在屋中,蹙眉深思,她脸上没有一点身为新嫁娘的欣喜和期待,反而是满目肃然,她还在盘算着今夜的行动,几个月来的奔波,或胜或败,会在今夜有个了断。她在心中将事先与段惟他们商议好的计划又细细地推演了一遍,直到觉得毫无破绽之后方才罢手。“您该换衣服上妆了,再不弄,怕是一会儿要来不及了。”一旁的侍女见这个准新娘自方才开始便一直沉头深思,不言不语,不由开口道。“哦,”杨清笳回过神,“好,你弄吧。”杨清笳坐在铜镜前,任由两个侍女替她梳妆换衣,自己却始终面无表情,一派淡漠。正在给她盘发的侍女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似乎性子活泛不怎么怕生,她见杨清笳阴郁的模样,忍了忍,最后还是开口道:“少夫人,您是不喜欢这个发式吗?”杨清笳下意识地开口纠正道:“别叫我‘少夫人’!”她说完才觉自己有些失态,便缓下声来,淡道:“还未行礼,还是叫我‘楚小姐’吧。”“是,楚小姐。”那侍女被她低声一喝,有些惴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杨清笳见对方惶恐的模样,叹了口气,随口道:“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小姑娘见未来的少夫人并没有怪罪自己多嘴的意思,这才放下心,忍不住道:“楚小姐不用紧张,我们一定把您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新郎不对,再漂亮又如何?杨清笳微微一笑,苦涩之意却已不言而昭。吉时到,新郎新娘缓缓步入院中。前来观礼的两方亲属分列两旁,段惟那边孤零零的几个人实在不成样子,于是条川行江又将条川城中有名的大明人氏请了些过来,充了充门面。条川的本家大多都亲临于此,其中也包括条川行江的大儿子,此次任务的目标之一,条川冈河。这人站在最前面,穿着浅灰色的和服,看着将将不惑,明明是兄弟,却与条川道泉秀气的容貌大相径庭,粗犷而剽悍。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杨清笳,条川氏本家众人的目光有嫉妒,有怜悯,还有幸灾乐祸的。这么个妙龄貌美的千金小姐,却远赴异国他乡嫁给了一个无母的痴儿,日后在条川家,势必前路坎坷!杨清笳一身白无垢,头戴同色几近遮至眼前的棉帽,除了帽兜间隙露出的的点点乌发,整个人都是皑皑素雪般洁白,这象征着新娘的无暇与纯真。走在前面的新郎却是一身乌黑的纹付羽织袴,袴的下摆处纹着条川氏的家徽,他平日里散乱毛躁的头发此时被整整齐齐地梳成了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