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摧毁她尊严

    也许是见我抽抽噎噎太过烦人，他重新拿起笔，点到大腿内侧，针刺般的疼浅尝即止，我立刻止住泣音扭动身体撑着床单想后撤逃跑。

    他单手cao作直接捞回我压住腹部不让起身：“听话，不要逼我发火。”

    “金属是导电的吧？”

    电击笔毫不留情点到乳环上，嵌入rou里的铁带来剧痛。

    是从rou里而来的痛，身心被黑暗腐蚀，撕咬得破破烂烂。

    拜托，快停止吧！

    受不了了！！

    想活下去，但是活下去一直都那么绝望，不停遭受痛苦，支撑不下去了！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啊！

    来个人救我啊！

    嗓子叫到嘶哑，拼尽全力反抗，在极度痛苦中作出意想不到的动作，抢过笔甩到地上，脆响声过后，笔里面的锂电池摔了出来。

    视线刚从电池上收回，接着面上被拳风刮过，幸好我反应速度极快，慌忙用掌心去接。

    电光火石之间，鼻子被自己指骨撞到，一阵头晕眼花，钝痛的鼻子微微发痒，有什么慢慢流进嘴里，舌头品尝到一大股浓烈铁锈味。

    拳头？

    我徒手接了他愤怒的一拳头？

    右手遭受重创动弹不得，只能用左手摸了一把发热的人中处，眼前的中指沾上了暗红的血液。

    哈哈哈哈，宛如小草般有强劲生命力的我的确是比其他女人要厉害很多，得亏反应敏捷伸手去挡，流鼻血总比被打落几颗牙齿要好。

    但丁还停留在体内的状态下，我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接下来……接下来发生什么来着？

    疼痛，疼痛。

    无穷无尽的疼痛，我为何惹怒他？只不过只自保而已，耳边还回响他的怒吼咆哮。

    但丁对我真的是爱吗？

    爱？曾经坚定不移坚持的所谓的“爱情”观时至今日也产生了动摇。

    男女间的情爱也分很多种，互相尊重，一起进步，共同迈向美好生活的互扶之爱。

    还有这种强取豪夺，屈打成招，被逼无奈留下来的囚笼之爱？

    周围环境又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布满淤青的手腕被铁链高高吊起，对我的“行刑”结束了吗？

    反正皮肤应该也没什么好rou了，虽然没有撕裂，但许久不见的红痕又缠绕上来，每一鞭都是对我遭遇的嘲笑。

    好想死。

    不，我不想死，我怕痛。

    但现在活着不就一直在品尝痛苦吗？

    我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吧？强大吧？从来没有在逆境中放弃希望，也不愿自杀。好不容易撑到了三十岁，居然成这个样子。

    自杀吧？现在就咬舌自尽，离开这个环境，去往极乐净土。

    脑袋迷迷糊糊，思考能力成发散状，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会一个样。

    好想睡觉，但是好冷。

    “我不想打你的，不想打jiejie的！但是你每次都要惹我生气，为什么要反抗我？我们两个之间彼此那么熟悉，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人身伤害，我只是喜欢在情趣上小打小闹的游戏。”

    “撒谎！不这样做你就要走了吧？”

    跪在床垫上被吊起来抽，真丢脸。

    身后发泄完毕的人将手上皮带丢到我前方水泥地上，不紧不慢的一步步逼近。

    好温暖，极致痛苦的之后是温暖温柔的怀抱，从身后环着我的但丁埋在后颈，痛斥我的铁石心肠。

    “不是答应不会离开我的吗？说话的人要吞千根针的。”

    “对不起，抛下了你。”

    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了，得想办法安抚眼前的这个猛兽。

    “你也知道抛弃了我！jiejie不知好歹！我第一次为一个人付出那么多！”

    “我错了。”

    “一直道歉一直都不改，根本就没有放弃！我们之间只有用痛苦才能连接吗？”

    “除了痛苦和抢夺，似乎真没什么好办法了。假设我失去了自我，但丁，你会失去兴趣踢开我的。”

    “不会。”

    这个答案让我想笑，不信那么有权势的人会为我这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疯狂到这种程度。

    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气氛，伤痕累累的女性，发狂的男性，诡异的气氛。我处于这一切的风暴中心，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

    “jiejie，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放弃离开念头留下来，可以吗？”

    “如果你能解除婚约给我名分的话。”

    “我不是说了等老头子死了之后就行了吗！！！”发狂的他掐住下巴逼我转脸。

    毫无兴趣盯着地面，随他怎么吼。

    “我等不了，谁知道你爸什么时候死，生个孩子无名无份，最后你腻了处理掉我也没人知道。”

    “都说不会了！”

    “我不信。”

    已不相信任何人，被遭遇背叛还不够多吗？这个人是让我朋友背叛我的罪魁祸首，最不能信任的就是他。

    “好，很好，jiejie，你真的很有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对你的忍耐力，是你逼我的。”

    怀抱消失了，但丁清晰的脚步声有股悠闲之意，走到我面前轻蔑的鄙视我。

    “jiejie，你从小都被欺负的很惨啊。”

    他的话语一下激发了心底最痛苦的记忆。

    他怎么会知道？！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满意看到我终于愿意和他对视，放缓语调，却说出更过分的话。

    “像你这种人，果然不值得别人对你更好。”

    “从你逃跑时候，我就因为太想你而把你生平经历全部调查了，看完真觉得你可怜。”他慢条斯理扯过凳子坐下，因为换上了便装，意识恍惚间好似回到酒吧那个时期。

    “jiejie从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被欺负，理由很简单，因为爱哭，大家嫌你麻烦而不想和你玩。最扎心的是什么？小朋友是天真有邪恶的存在，如果不想和你玩了，不像成人说走就走保留彼此面子，而是具有仪式感地特地去你面前说……”

    “绝交。”他的唇语告诉我答案。

    “闭嘴！”

    他在说什么？！开始对我进行精神攻击了吗？

    可脑海里擅自回放起那遥远的记忆。

    手牵手的小朋友特意笑嘻嘻堵在我面前。

    她对他说。

    对琳吐舌头说不和她玩了。

    于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新朋友因太小还没明辨是非的能力，被对方用零食收买，当着我的面对我说出这句话。

    还是小朋友的我第一次感受到心疼，但不明白这股难受是何物，尤其是两人手牵手离开那个女孩回头看我不屑的眼神。

    长大的我终于明白那股情绪叫做——被抛弃。

    “你为什么会知道……”

    “jiejie旧手机在我这呢，十几年前的社交软件还留着你稚嫩文笔的哭诉哦。”

    “别，别这样！”

    “那我继续说了哦。”

    “啊啊啊！”想要遮住耳朵，无奈手被束缚着做不到。

    他斜睨过来，嘴唇轻启。

    “小学的时候因为家里穷被人看不起，穿着洗到发白的裤子上学被人嘲笑，还说你身上有怪味。体育课休息时被家庭不错的人围堵着炫耀自己的家庭。和你做同桌的男性早早就萌生性观念，对你上下其手，你和他大打一架，他用铅笔扎进你的手臂。”

    他指着我右手臂那个绿色的圆点印迹：“那个伤疤永远留了下来。”

    早已忘记的小学同学搬着木板凳围着我。

    “你知道怎么做蛋糕吗？我在家经常做给我爸爸mama吃哦。”

    “你看我这个行李箱，是mama从国外买给我的。下个学期就要去私立学校了。等我有时间回来给你们带零食。”

    周围的人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奉承，被包在中心的我因自卑握紧拳头想减少存在感，然而屁股就像黏在椅子上似的，没有勇气起身离开。

    在考试时老师明明安排好座位，但由于只是小测验，并不核对名字。所以有人拿出五毛钱和我换位置，为了更方便的抄答案。

    结果换了座位却不给钱，我踟蹰不敢开口。

    她好像看出来了，故意讽刺：“啊，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换座位要给你钱是吧？”

    磨蹭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给我钱。

    这是小学生会做出来的事吗？这是当然的。

    只要模仿着坏大人的行为，那个年纪该有的坏心眼不会少，我就是傻呼呼被迫害的人。

    想起男生拿铅笔扎进胳膊时，哭着叫了老师，最后也就是道歉后不了了之。

    “闭嘴啊……”

    不要逼我想起那个时期懦弱的我！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我绝对，我绝对要把他们闹翻天。可惜没有如果，时间也不能倒流。

    但丁得意洋洋继续下去。

    “初中就是张若萍的事情了，还是我帮你解决掉这个祸害的。谈了无疾而终的恋爱，大学遇到渣男，被背叛。后来呢？”

    “求你了，不要说了。”

    我到底怎样活到那么大的。

    “又哭了？jiejie，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你是不是觉得就不应该活在世上？爹不疼妈不爱的，从小到大一路艰苦走过来。现在遇到我对你那么好的人，还不知道珍惜。”

    他起身蹲到我眼前与我平视：“第一次工作时，得知高中同学是你的上级领导，他仗着和你熟悉一直对你骂骂咧咧，不敢朝年纪比他大的人发火，就用你指桑骂槐。”

    “愚蠢的jiejie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人性的恶，果然开化得太晚，太晚长大的人肯定就要多吃苦了。他总是问你问题，不管你回答不回答，他都可以随便抓住一个点对你破口大骂，当着全部人的面。”他伸出大拇指，就像我挑衅他那个时候一样朝下指：“如你所愿把你可笑的尊严踩得稀巴烂。”

    “啊！！！闭嘴！！混蛋你快去死！！”我恶狠狠摇晃铁链，妄图挣脱朝他扑过去拼个鱼丝网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