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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之死 (人鱼系列完结整合)

    一.珍珠

    “特遣署赶到得很及时,营救工作交接也比较顺利,难民的名单我都仔细核实过一遍……”

    电话那边的人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语气却转而犹豫,似乎是在斟酌着该说什么:“但是……有一个奇怪的……”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接着话锋一转:“我没有把他交给特遣署,您最好亲自来看一眼。”

    “好,半个小时后我会到。”

    李泽言没有犹豫,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

    他知道魏谦说话向来比较有条理,这样含糊的表达则说明了他确实看到了什么不太能言表的东西,而这又的确需要他过去做一个决断。

    巨大的敞式鱼缸在房间内安静地摆放着,玻璃厚重无色,在黑暗里它像是一座封闭的水晶棺。

    沉睡在其中的年轻男人并未死去,他身躯仍然柔软,面颊浮动着鲜活的色泽,脖颈处的血管脉络正随着呼吸泛出淡淡的青紫色的弧度,这使他显得异于常人的病态苍白。

    然而,相对于他的躯体而言,这已经不算怪异。

    他下身的鱼尾在玻璃和水中徐徐晃着粼粼的光。

    李泽言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特别是当他终于注意到那张被水濡湿,从而显得稍有些脆弱无辜的脸时。

    灯透过水,在他闭着的眼睛上晃动着陆离的光影,他的睫毛被浸润得浓郁沉重。

    “我们资助的几家实验室目前都在安全区,也随时都能联系到,把他送到那儿可能更合适。但是我想,您应该还暂时不想声张?”

    魏谦站在李泽言身后,观察着他的神情。

    特遣署指挥官半年前在营救任务中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目前特遣署正由顾队任临时总指挥。如果眼前这个沉睡的年轻人被曝光在众人面前,应该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明天上午,帮我安排和实验室负责人会面,不用多说什么,让他们过来就好。”

    “明白。”魏谦点了点头,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泽言撑在玻璃边缘仔细观察着那张脸。

    他其实并不确定这个人,或者说……生物,是不是白起。

    毕竟,容貌是可塑性太强的东西。

    而特遣署指挥官的脸,的确会是比较敏感的符号,也会是比较趁手的工具。

    他慢慢伸手想要抚上他的面颊,水冷得很,他刚探进去就觉得骨头被刺到,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浑身浸泡在其中是什么滋味儿。

    不过,或许鱼的温感还会和他一样吗?

    李泽言忍不住又朝他下身看了一眼,细密的鳞片层层叠叠,精致得如同某种贝类,但又纤薄锋利地泛着金属光泽,一圈圈随着尾部不自觉的摆动荡开去。

    尾鳍纤长透亮,不时蜷曲又舒展,但仍能看出那蜿蜒浮动于其中的力度。

    李泽言几乎看出了神,也就是在这一晃神间,他被人攥住手腕,干脆利落地拉进了缸中。

    这个鱼缸很大,魏谦买来的时候也格外注意了材质。人鱼的力气很大,他被惯性带着,手肘重重砸上内壁,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骨头撞得生疼,几乎有折断的错觉,玻璃上却连一丝缝隙也没看到。

    他整个人连同人鱼一样,浸在了水里,隔着朦胧的水光,看到浅浅的,蜂蜜色泽的流光,那是他的眼睛。

    他没有表情地看着李泽言,但是李泽言能感觉到他的慌乱。

    他被人鱼钳制着,几番挣扎间终于探出水来得到氧气,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他无奈地吐出了口气,隔着水和人鱼对视着。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小孩儿像个小陀螺一样满院子转着浇花,拎着水管就往他身边跑,然后啪嗒一声绊倒了,喷他一身水。

    他还瞪着双湿漉漉的眼睛,说言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嘛,可是我也摔得好痛哦。

    是的,这是白起。

    几乎在他睁眼的那一刻,李泽言就能断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判断出来的,这是一种太难以言说的感觉,是漂浮在一切所指之外,只能感受的存在。

    人鱼的手指紧紧钳在他肩膀上,李泽言觉得等他松开时那儿会有淤痕。他伸手捏了捏人鱼的下巴尖,拇指从他没什么颜色但被水浸泡得异常柔软的嘴唇上揉过去。

    他轻轻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故意的?”

    但很快,他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

    人鱼,或者说,白起,只是那样直直地,冷漠地,茫然地,看着他。

    他似乎并不认识李泽言,也听不懂李泽言在说什么。

    他手上的力气仍在加重,下身柔韧而有力的鱼尾缠上李泽言的腰,紧紧蜷曲缠绕的尾部让李泽言有略微的疼痛和窒息感。

    李泽言试探性地叫了声:“白起?”

    人鱼对这个名字没有反应,只是将胳膊揽上他的脖颈,如同刚才那样,试图将他拉到水中来。他在冰凉的水中却皮肤燥热,尾鳍不安地拍打着玻璃壁,水花扑溅,沉重的鱼缸仍然稳稳地没有一丝动静。

    他没办法在李泽言有防备的情况下再强行将他拖入水中,便凑上来,腰弯折成了一个很奇异的弧度,腹部鲜明的肌rou线条紧绷着,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李泽言身上。他舔舐着李泽言面颊上的水,嘴唇和舌尖温热,急促又小心,像是饿极了的某种雏鸟,不情不愿也要探出头来。

    他的尾巴再次收紧了,不住地在李泽言腰际蹭动,隔着湿透的布料,李泽言都能感受到坚硬错落的鳞片刮过去的隐隐疼痛。

    他察觉到人鱼此刻有着很强的攻击性和……情欲。

    而自己显然也不会在白起这样的举动下无动于衷,被水浸透的布料完全遮掩不了下体的形状。

    他摸到了人鱼也下腹和尾巴衔接点的那处灼烫的部位,这里的鳞片分布得更加细密紧凑,但同时也不那么坚硬锐利,它们像是一排排带着韧劲儿的羽毛根,急不可耐地颤动着,错落契合着,似乎想要咬上李泽言抚过的手指。

    很快,李泽言感觉自己的指尖湿了。

    那不是缸里冰凉的水,而是带着粘腻的触感,温温热热,像是一串亲吻滴在了他手心。

    他会意地揉上那已经越发柔软的鳞片,鳞片开合间细细的热流不断往外溢,同时怀里的人鱼也仰起脖颈来,他剧烈地喘息着,眼中湿润,流出了大滴的眼泪来。

    那地方太敏感了,是不能被碰的。

    他的手臂已经没有力气,被李泽言抱着才不至于落到水底,但尾部仍是紧紧锁着李泽言的身躯,蜷曲着,缠绕着,不肯放松半分。

    他脸上的神情是全然无辜而无助的,这种表情李泽言在白起十六岁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了,所以他这时候心里竟然有一丝恶劣的,得偿所愿的愉悦来。

    他一手揽着人鱼的后背,而另一手扶在细细的鳞片丛中,指尖用力往下一摁,瞬间感到鳞片缝隙中喷出一股热流。

    怀中的躯体猛然一哆嗦,眼眶红得让人心口发酸。

    人鱼嗓子嘶哑着,却只是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叫声,他似乎是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这让李泽言有种莫名的,训诫孩童亦或者驯服兽类的,奇异的罪恶感和满足感。

    他用指甲刮蹭着不断涌出水却仍闭合着的鳞片,那儿已经变得很软,像是婴儿的乳牙一般,手指拨弄着会不慎碰到发烫的内壁。

    “打开。”李泽言看着人鱼可怜的,满是泪痕的脸,他的嘴唇终于有了颜色,浅红色的,顺着呼吸张合着,像他下身的鳞片一样。

    “乖,你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人鱼颤抖着腰身,下身的鳞片终于在李泽言的手心里,张开一道浅浅的缝隙。

    李泽言的手指撑开那处隐秘的缝隙,挤进那口湿润的巢xue中,冰凉的水顺着撑开的间隙流进人鱼的身体,他不安地挣扎着,然而异物还是不断地,蛮横地往他柔嫩的泄殖腔中探索。

    太紧了,李泽言摸索着手中滑腻的rou腔,不断吸吮的内壁挤得他难以往深处插,也甚至难以抽出来。

    他退出些来,手指捏着那几枚几乎要蔓延进xue腔内的细小鳞片,这像是掐住了人鱼的致命点一样,让他哽咽着,尾鳍不住摇晃着拍打着玻璃,精密如刀刃一般的鳞片割进了李泽言的小腿中,血色缓慢地从水中洇出来。

    李泽言狠狠地捏住他的下颌和他亲吻,坚硬的性器官抵在那刚吐出手指又浅浅闭合着的缝隙之外,细软的鳞片摩擦着yinjing,后者又毫不留情地,撞着他鲜红软嫩的xue口,戳开小小的xue缝。

    人鱼已经被教训乖了,这次主动张开了鳞片,让侵入者捣进了自己xue腔里。

    可他没想到这次和上次完全不一样,那东西太大了,撑得他下身几乎要撕裂。

    于是他哭得更惨了。

    眼泪落进水里是看不见的,他的脸仍然是漂亮清隽的,茫然无助,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下身却yin荡得要命。他鼻尖和眼眶都湿红,只觉得下身被搅弄得又疼又爽,好像要被男人捣透了玩烂了似的,却又没有力气挣扎。

    rou腔牢牢包裹着男人的yinjing,新嫩发烫的内壁绞合着,从紧涩得一动不动,逐渐被捣得软腻流汁,他终于下身再没有力气,鱼尾松松地浮游在李泽言腿间,透明的鳍尖一颤一颤的,可怜极了。

    他越哭,李泽言越想往死里cao他。

    白起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哭。

    李泽言换了身干净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去厨房取了热好的牛奶,却发现鱼缸里昏睡的小人鱼不见了。

    他心下一沉,穿了外套刚要去找,却看到隔壁房间里灯光亮了起来。

    白起披了一件他的外套正坐在床上,面色凝重地看向窗外,他的双腿赤裸着,那的确是人类的双腿,修长匀称。

    他脸色苍白疲惫,水顺着下巴尖往下淌,看到李泽言进来,轻轻扯了扯嘴角:“你最好趁我现在没力气躲远点。”

    还是跟以前一样,李泽言想。

    他把手里那杯刚热好的牛奶递给他,原本他还想着该怎样喂给那只被他欺负惨了的小人鱼。

    “不解释一下?”

    白起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记不清发生什么了,我只知道任务失败了。我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在玻璃培养槽里,变成……”他顿了一顿,哑着嗓子说:“……那副样子的时候,我没有记忆,但是有人给我看过录像。”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人鱼,很漂亮是吗?”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就会……”他抿了一口牛奶,把那温热的瓷杯捧在手里:“关于我被救回来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顾征了。”

    “我忘了很多事情,但是大概记得,我当天失手是因为特遣署里有内鬼。”

    二.碎沫

    摄像镜头干净清晰,画面中是层叠的玻璃,显示屏、器皿、试剂柜、盛放着培养溶液的巨大培养槽。玻璃嵌套着玻璃,镜面反射着镜面,这使得原本宽旷的空间在视觉上显得逼仄而压抑。

    试验台上沉睡的青年赤裸着,双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明质感,骨骼和血管纠缠的形状清晰可见,猩红色和幽蓝色交错蜿蜒,无色的溶液被针管推到体内,很快就在这具躯体上产生了激烈而奇异的反应。

    他的双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不定,像是溶解在冰凉的药剂之下,他仍然昏睡着,却因为躯体难以承受的痛苦而挣扎,没有变化的上半身都开始痉挛颤抖,锁在试验台上的手腕血rou模糊,眼球不住转动,但终于还是在药剂的作用下镇定下去。

    终于下体凝实下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他们已经看到过的,银蓝色的,修长,漂亮而有力的鱼尾。它在周身无数玻璃的映照下幽光粼粼,尽管带来这迷人色泽的,是一种近乎濒死的颤抖。

    他在渴水。

    “我只看到这里。他们只给我看了这些。”白起看着视频中显眼的暂停图标,嗓音的沙哑暴露出了他的不安:“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内容,是吗?”

    “一些你可以想象到的内容。”李泽言拿过了他手里的平板息屏放到一旁,他并不认为白起有这么脆弱,脆弱到需要他的安慰。特遣署的训练中有针对被俘之后的应对措施,当然那其中考虑到了包括性虐待和身体改造的各种极端情况。但事态的发展总是能超过预料,远比那鲜活动人,罪恶万分,不然世界上将不会再有“意外”这个词。

    以白起目前的精神状态,继续欣赏这出色情表演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变成人鱼之后没有意识?”

    “你应该庆幸我是个相对来说有道德底线并且试图和你保持同一阵线的良好市民。不然你以为落到我手里会比在他们那里更安全吗?”他把白起揽到怀里躺下来,关灯。

    “睡一觉,乖。”

    白起果真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没有睡着,但是呼吸声平缓。

    看来这件事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李泽言想,不然平时的白起绝不会对他这样哄骗小孩似的语气有什么正面的反馈。

    他只会微微侧着脸说李泽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虽然比起他高中那会儿张牙舞爪的模样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还是从神态和到语气都表达着他的不满——把我当个成年人对待。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吧,他的呼吸仍是那样节奏平稳,李泽言知道他还是没有睡着。因为白起睡着时会下意识转向一侧,此刻他双手搭在小腹上,安安稳稳地平躺着,再完美不过的,伪装的平静。

    然后他睁开眼,坐起身来。

    “李泽言,我得看完。”

    你看,他又做出了成年人的决定。

    人鱼的双手仍没能被解放出来,尽管他已经被剥夺了双腿,而无法再产生什么威胁。

    他真的像是一只从水中被剥离出的鱼,生冷暴躁,血rou淋漓,以最剧烈却又最无用的挣扎取悦着捕获他的人。

    镜头没有一丝晃动,由远拉近,聚焦到他的脸上来。

    他的瞳孔在实验室苍亮的灯下显得颜色更浅,他因为此刻脱离水的境况而焦躁不安,偶尔目光慌乱转动,像是起泡酒中冰块哐当一声撞上玻璃杯壁,清脆,僵硬,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他挣扎了很久,缺水的状态让他很快筋疲力尽,不得不平静下来。他看向画面的眼睛开始湿润,那是一种全然无措的哀求。

    这个是无声的视频,画面之外的人似乎对人鱼说了些什么,引得他直直地盯着镜头。他略微向一侧歪了歪脑袋,那是个疑惑的神情,他的表情纯洁得像是无垢之雪。

    一下秒,雪就化了。

    画面中的人鱼静默地尖叫着。

    “看这里,小宝贝,我们来留个纪念。”

    男人调整着镜头的焦聚,确保眼前这个格外可爱的表情能准确地被记录下来。

    他手里是一枚消了毒的钉,最粗的顶端直径有一厘米左右,显然,小人鱼被它的金属光泽吸引到了,他似乎有些童话里喜爱闪亮事物的天真模样。

    然而他目光不能触及的地方,剧痛骤然袭来,让他不住地翻滚尖叫,然而这只能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

    锋利的器具穿透人鱼的尾鳍,牢牢楔在试验台上,男人耐心地拧紧了螺丝扣,然后把沾满了鲜血的手套褪去,露出苍白的手来。

    那只手抚摸上人鱼的脸颊,若有所思地呢喃道:“不能说话吗?真可惜啊。”

    鲜血渗透了尾端的鳞片,在冰冷的台面上流淌成一滩。人鱼的本能仍使他尝试脱离这禁锢,然而越挣动,伤口只会越惨烈。

    他再次学会安静下来,从疼痛之中。

    “你总是这样……”男人叹了口气:“非要尝到教训才能学乖吗。”

    他伸手抹去了人鱼的眼泪,手上的动作轻柔,比钉死在人鱼身上的利器温柔得多。

    于是人鱼的面颊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人鱼已经不会再挣扎,虽然这只是出于一种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害怕疼痛,疼痛可以轻易让他屈服,这点和白起完全不同。

    男人的手探到水中,躲藏在深水处的人鱼犹豫了几秒钟后凑了过来。尽管他的神智有限,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也知道如果他不够听话会被锁进满是培养液的玻璃中,四周是死寂和黑暗。

    玻璃鱼缸透彻宽敞,他像是一只被圈养的宠物观赏鱼。

    尾鳍末端的伤口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疤痕,半透明的鳍翼掀动起阵阵水光,男人的手从他尾尖的伤痕上抚过去,发痒,他不耐烦地晃了晃尾巴,用那没什么波澜的,安静冷然的目光看向他。

    他是一条看上去没什么耐心,不喜欢和人亲近的鱼,这点倒是和白起很像。

    “应该给你留个装饰在这里。”男人拨弄着那已经痊愈的伤痕,但人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男人的手又顺着鳞片蜿蜒的弧度一路摸到他泄殖腔口,耐心地剥开层叠环绕的鳞片,保护着细嫩xue腔的鳞片细密精巧,依次铺叠着,晶莹剔透得像是一朵蜡制的,精致的花。

    “啊——”人鱼被下身电击一样的剧痛和酥麻刺激得失去力气,在水中重重跌落下去,这让原本只是在他体外抚摸的手指捣进了他身体里,他呜咽着吐出一串水泡来,混着呻吟声消融在水中。

    他不断地甩着尾巴,眼眶和脸颊都红得发烫,然后被男人玩到高潮。

    “真可怜。我们的小人鱼把自己弄坏了。”

    人鱼又被带到了实验台上,他这回连挣动的力气都没有了,镜头直接正对着他下体大开的生殖腔,鲜红色的嫩rou若隐若现。

    即便人鱼没有羞耻心,在被灯光照耀时,也难免本能地遮掩起下体,然而他此刻根本没办法闭合下身的鳞片,只能浑身发颤着不住地摇头。

    幽深的腔道里,震动声正源源不断地传出来,那个小玩具漏电了,就着他腔道内湿淋淋的yin水,细弱又凌乱的电流正不断刺激着内壁的嫩rou,像是虫蚁从他身体里啃噬的恐惧感,他哭着拧动着身体,鳞片刮过冰冷的台面咯吱作响。

    “呜啊啊——”他仍然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哭喊声,水流几乎已经缓慢蔓延了整个尾部,他还是有不断想要排泄的渴望。

    男人示意一旁的人递工具过来。

    另一个人的手伸过来,递来一只纤细的金属钳。

    冰凉的工具探入他体内,xue腔瞬间被刺激到紧紧绞住那东西,男人尝试了很久才把那跳动着的东西从xue缝中取出来。连带着的,是几乎喷涌出来的热流。

    人鱼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他有些窒息脱力,瘫软在实验台上,然后被男人抱起来。

    他把脸往男人颈窝里埋,浑身湿漉漉的把男人的衣服都浸透了,手臂是温热的,环抱着男人,畏惧又委屈得不肯放开。

    “想要水是吗?”男人亲了亲他湿润的眼睫:“会给你的。”

    他换了个方便的姿势,狠狠捅进了人鱼那已经酥软得合不拢的xue腔,人鱼只是在他怀里又颤了颤。

    第二遍看这个漫长,残忍又yin糜得过分的视频时,白起显然已经镇定了很多。

    他像是个旁观者或者事外人一样看着那张脸,那尾鱼在轮流的疼痛和性高潮里不断地流泪,挣扎,一遍遍地拖回进度条,慢放,仔细地观察。

    显然追查发件人已经是无用之举,他唯一能获取到信息的地方只能是这些被精心剪辑之后的视频片段而已。

    终于,他暂停在接近末尾的某个镜头。

    镜头外递来试剂的另一只手,他仓促掠过镜头的那一秒钟,有一瞬间能看到小臂和手腕衔接处。

    白起久久地凝视着那一帧画面。

    那是一枚小小的痣,在腕骨往下延伸约莫两厘米的地方,颜色很淡。

    他认出了它。

    三.往日

    顾征从中央调控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正在发呆的白起。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白起手里的人事档案,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一个人名——俞棯,隶属于特遣署evol生物技术实验室,一旁是饱和度不高的证件照,清瘦寡淡的一张脸,没什么棱角,眉眼温和,眼尾微微下垂着,神情会使人觉得落寞。

    顾征一愣,随即语气有些局促:“你也注意到了?”

    白起的目光从纸上移到顾征脸上,看着对方开始自说自话地解释着什么:“这应该是个巧合……关于治愈evol,其实根本都还没下定论,那边不是说还在鉴定吗?当年的事大家都没办法,你不用……”

    “我当然知道是个巧合,如果你想安慰我的话,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语言。”

    白起觉得顾征心里和他一样乱,然而这个人还在试图开解他,好像那件事只给他留下了疤痕一样。

    并不是谁都能当暖心哥哥。

    “这不适合你。”白起面无表情地给顾征定了个性。

    “那什么适合我?”

    “大概是……喝酒吹牛,打架……”,他随口掰扯着,“……等我交女朋友时在一旁瞎起哄。”

    “就你,会有女朋友?”顾征很不以为然。

    “反正会在你之前。”

    白起轻呼了一口气,把那份档案放到了一边。

    的确是巧合,那个人已经死了。

    药物抗性训练进行到第二天,白起觉得自己的感官快要麻木了。

    头脑昏沉着,但手臂,腹部和双腿,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疼得他没办法放任意识进入沉眠的状态。

    他瘫软在封闭的房间内,只觉得身处于某种被糖腌渍得太过的果rou罐头里,腐烂但香甜的温热空气弥漫在周身,手指动一下酸乏无力。

    实验服已经湿透了,白起不知道穿它的意义在哪儿,反正这个实验计划又没有特遣署的女队员参加。他迷迷糊糊间想了一会儿,一把扯掉了身上黏糊的布料,正当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很不体面地在观测室里众多人的目光下自慰时,门开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扶住了给他注射抑制药剂的工作人员的胳膊,然而意识还是没有清醒多少。

    这个人的手很凉,白起半闭着眼睛被他揽着肩膀才勉强坐起身,然后忽然想到,应该是手套很凉。

    “结束了吗?”

    下次是多久?

    他正要这么问,忽然从大亮的灯光下看到这个人侧脸的轮廓,耳垂很淡的一个弧度,显得软骨清晰。睫毛很长,所以低头专心做什么时甚至会在眼下映出很浅的阴影来。

    白起忽然感觉模糊的神智中闪过一丝亮得惹眼的念头,他挣扎着,撕掉了眼前人的口罩。

    青年愣了一愣,整理注射器的动作也僵住了,墨玉一样温淡无波的瞳孔里有几分不解:“怎么了?指挥官先生?是对药物有不良反应吗?”

    与他那张无害到近乎瘦弱的脸不同,他的嗓音粗粝沙哑,像是受过什么伤或者病痛。

    白起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喘着气,等眼前的眩晕过去了,才问了句:“你叫俞棯?”

    “是的。”青年点了点头。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长相?”俞棯继续给白起擦汗,然后把恢复用的口服剂打开递过去。

    “除了长相,他的evol也是疗愈。”

    “是吗。”俞棯把医用口罩戴好,听语气他似乎是笑了笑:“真巧。”

    白起看不到他口罩之后的笑容,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人一样,有些羞涩但又很明朗的,非常礼貌温和的,带着苦橘籽香的笑容。

    俞棯是特遣署下属的生物技术实验室今年新考核招入的助理研究员,目前正处在实习阶段,evol初步检测是治愈。

    他进入实验室而非一线战场,是因为他的治愈evol无法对人体起作用,只能用在一些比较珍贵的,或者不能出错的非人体实验样本之上,用以修补实验失误。

    这个阶段的药物抗性训练中,他一直负责跟踪记录白起的各项身体及evol指数,偶尔也会在白起出任务时随行观测。

    白起意外地很习惯背后的那道目光,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感。

    或许是俞棯的长相,脾气和言谈举止都太不具有攻击性了,就像他的evol一样。

    营救任务进行得相当顺利,除了白起受了点小伤。他在药物试验刚结束时接到命令,当时药物的生效期还没过,但顾征不在,交给其他人他又不放心,从脱力意识模糊的状态到准备出发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

    俞棯正低头给他的小腹包扎,他的手法相当娴熟,处理得干净迅速。后续的救援小队还在路上,他们暂时在场地旁等着。

    “看来你对这批试剂的耐受性不错。”俞棯记录着白起的身体数据,手里的签字笔在纸上嗤啦一声没了墨。他看着一旁坐着的白起:“劳烦,把你腿边的包递一下。”

    白起递给他之后,忽然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盯上了那颗淡淡的,赤褐色的小痣。

    俞棯的胳膊有一瞬间发僵,他转动了一下手腕想要抽回手来,但白起却更用力钳紧了。

    淡青色的血管浮在皮肤下,衬得那颗痣更加突兀。

    沉默了许久,白起慢慢松开了他,看着对方小臂上被自己握出的指痕。

    “真是太巧了。”他说。

    俞棯没有问他什么太巧,只是面色如常地填写着各项记录。他一直是个安静的人,只做自己分内的事,非必要不过问,好像林中的一滩死水,石头砸进去也溅不出一滴水花来。

    白起更是个话少的人,静默在他们之间是一种常态。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白起忽然打破了死寂。

    “什么?”

    “为什么说你的治愈能力不能用在人身上?是无法起作用的意思吗?”

    俞棯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来,但这表情又像是一种身体的记忆,读不出什么愉悦的情绪。

    这次不是在实验室,他没有戴口罩。

    白起居然有一瞬间松了口气。

    他们的笑一点都不像。

    “白起,你应该听说过一个流传很广的传说,猴爪的故事。”

    一对夫妇偶然得到了被施下咒语的一枚猴爪,据说它能实现他们的三个愿望。

    虽然他们已经被告诫不要轻易许愿,但这对夫妇还是没有忍住诱惑,许下了第一个愿望,希望能得到两百镑钱。

    果然,这个愿望实现了,他们的儿子意外死亡,他们收到了两百镑的抚恤金。

    夫妇两人痛不欲生,他们没想到愿望会以这样扭曲的方式实现。母亲又想起了那枚猴爪,向它许愿,让我的孩子回来吧。

    于是她的心愿又得到回应,有人在敲他们的门,那是她的儿子回来了。妇人激动地跑下楼想要迎接自己的孩子。

    可那会是什么呢,父亲意识到,孩子的墓地遥遥相隔,他们已经亲手埋葬了孩子。他意识到绝不能让那东西进来,不然一切都完了。

    于是他许下了第三个愿望。

    敲门声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母亲打开门,只看到寂静荒凉的街道。

    讲完了这个故事,俞棯又缓缓道

    “我的evol其实根本不是治愈,而是把事物回复到一段时间之前的状态。”

    “我们通常觉得时间像是一条线性,不断往前的,不可逆的河流,至多是有些人的evol可以暂缓它的流动。”

    “但,其实对于更高的维度而言,时间也可以是平面一般的东西。它像是一幅画,过去,现在,未来,都一一平铺在画布中。而我的evol,其实就是把某一事物这一时间点与先前的时间点做了一次置换,所以看上去,就好像有了治愈的能力。”

    “想象一下,我把一副人像中嘴唇的位置画上了一只眼睛,整幅画就会变得非常怪异,有了一个不协调的增生。”

    “而时间——或者可以说,命运?绝对意志?上帝?大他者?随便什么吧,”俞棯讽刺地笑了一笑:“他不会允许自己不协调。”

    “他会极力抹杀这个凸刺进来的症状,让自己的眼睛是眼睛,嘴唇是嘴唇。”

    “打个比方,假如一个人胳膊受伤,我用evol为他治疗痊愈,他在那一刻完好无损。很可能几天后他走在街上遇到暴徒,被一刀刺进胳膊。而伤口的严重程度,就是假如我不用evol,那个人自己去了医院,伤口经过几天时间后本该有的样子。时间会竭力抹平我改写的地方,或早或晚,但它总会察觉。”

    我曾经以为疗愈过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跟我玩过的文字游戏,它以缓慢迟钝的反应让我察觉不到扭曲的得偿所愿。

    我不能用evol治疗人,是因为我不敢再向它许愿。

    赶来接应的支援小队还没有赶到,紧密安排的抗药实验和救援任务让白起精力不济,他靠坐在俞棯肩旁听他解释完了这其中复杂的缘由。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是指,你的evol不是治疗这件事。”

    “不,我没有发现。”青年摇了摇头:“是一个和我拥有同样evol的人告诉我这个事实。我一向……不怎么聪明。”

    俞棯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神色恹恹,有些昏昏欲睡的白起。

    你还记得老顾有一次抱怨我刚帮他治疗好的关节,又被你踢伤那次吗?

    你还记得我刚为你治好小腿的伤口,却在下次任务又被罪犯射在同样位置那次吗?

    要是能早点发现这些事情,该多好啊。

    他伸手,又为白起注射了一支针剂,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沉沉地睡下去。

    支援小队不会赶来了,因为他已经切断了白起和总部的联系,他们找不到白起的坐标。

    一辆车在他们跟前缓缓停下,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

    厉晔最后一次使用evol是在那次任务里。

    废墟,炸药,火海。

    白起的双腿被砸下来的石块深深凿进地里,等厉晔费尽全力搬开石块时,看到白起断裂的骨骼,白生生的,突兀的,扭曲的,血rou模糊。

    不过好在,不致命。

    厉晔在模糊的意识中这样想着。

    他听到白起拼命喊他的声音,他在喊什么,叫他别犯傻,不要再使用evol耗费精力吗?他想说,白起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我们都习惯了,我们都一样。

    但他没有力气说话。他的喉咙被刺穿了,他说不出话来。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量,看着白起的腿在他眼中慢慢地,慢慢地复原,裂缝抚平,碎骨重生,皮肤痊愈。

    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白起怀里,逐渐失去了呼吸。

    “所以,你用evol救活了我?”

    “别告诉我,我解释了半天,你什么都没听进去。我没有救活你,我只是让两天前活着的你顶替了现在的你。”

    “那么,白起的腿,也会……”

    “我以为你会先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时间抹杀掉。”

    好吧。

    我们应该怎么骗过那个永恒稳固,至高无上的“他”?

    用他对待我们的方式对待他。

    扭曲地完成他的心愿,却从中索取代价。他要毁了什么,我便帮他毁了什么。

    “你想要白起双腿完好,不再被他剥夺,我想要白起属于我。”

    并不矛盾的目标,不是吗?

    并不矛盾。

    厉晔摸着自己和缓的心跳,温热的皮肤。还来得及——只要他能在时间察觉到之前,做到计划内的一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