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的他发丝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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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攥住那人的手臂,一只有气无力的手托住他的侧脸,醉鬼呵呵醉笑。 “哈哈......我就知道心头rou舍不得......” 倒在贾诩怀里郭嘉笑着打趣。 松开手,推开郭嘉,少年板着脸。 “能走自己走。” 上了马车郭嘉坐好,眼神却落在了那两个包裹上。 神志恍惚他抬头看着晃晃荡荡上了车的贾诩,眯起眼努力看清人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三刻。” “若真是,那阿和就是来索命的厉鬼了......”郭嘉靠在车厢里,抽了口没燃起的干烟。 “亥时三刻。” 垂下眼,撩起车帘贾诩跟马车外的车夫道:“走吧。” 走? 上哪儿去?好一会儿清醒过来,郭嘉撩起车帘看着那疾驰而去的麦田。 去隐鸢阁游学......不过是他开玩笑的。 这小古板真当真了啊! 而且,说今天走就今天走。 可真干脆利落,白日收拾好行囊,没等到人,晚上抓个醉鬼就出发。 也真不怕麻烦的。 头疼,郭嘉头疼的要命。 抚着额头,太阳xue青筋一阵阵狂跳。怎么会有人......这么听话!古板!又老实! 他才不想赶那么多路,搞的那么累去听什么修仙的课程,更别说隐鸢阁来往游学的学生,看着就跟稷下学宫勾扯不清。 那里还有个大夫,一个要划开他的胸口烫他的肺,一个......给自己灌腥苦的药汁。 一群怪人,他才不想去。 一点都不想去。 “阿和,你真的是......真的是......” “太可爱了......”阖上双眼,真能被他跟荀彧一起气死。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郭嘉倒在车厢中无奈的盯着面无异色的贾文和。 醉鬼一路抱怨不停,就是舍不得离了温柔乡去刻苦修行。 “学长,小声点。” 贾诩把手按在他身侧的包袱上,指尖探进去搜索。 晚上,最适合杀人越货了。 那车夫缓缓停了车,一把磨的锋利的菜刀晃入车内,铁白的锋刃倒映下车内两个文弱的学生。 既然是逃学,肯定不能用荀氏的车夫。 怕是昨日自己去找他时就已经起了这般心思。贾文和垂眼,都怪自己识人不清没有防备,才将自己和郭嘉置于险境。 他屏住呼吸握紧了把柄,既然这样了,更不能再丢了防身的法门。 “我看你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钱留下,滚下去,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扶着郭嘉起身,一柄短匕随之从包袱中滑落,把柄就抵在郭嘉腰间。 贾诩面无表情的望着郭嘉,小心搀扶他准备下车。 飞快望了一眼这小古板,郭嘉跟那强盗陪笑道。 “都给你都给你,我们这就下车,就下车,你让让呀......” “不让开怎么下车呢......” 艳色的衣袖遮挡着被贾文和握在手中的寒光。 这已经是几十里以外荒无人烟的地方了,若是真被丢下,他们两个文弱书生今夜注定不会好过。 那车夫见他们如此上道,豪爽笑起来,“滚滚滚,赶紧下去,别耽误我干活。” 两人互相搀扶下了马车...... 车夫转身还未坐好,手还未摸到缰绳的时候。 郭嘉身边的小古板突然松开手,轻灵转身翻身上了马车,那残影飞身上去,将身形同他差异巨大的强盗压制。 抵在颈间的寒光在月下倒映着壮汉惊恐的表情,和小古板面无表情的脸。 郭嘉听到贾诩泠声开口:“在凉州,做马贼......得先做好被杀的觉悟。” “你怎么怕成这样?” “知道凉州的马贼如何劫掠吗?”贾诩问车夫,手上因紧张更加用力。 那人惊恐的望着他不敢摇头。 月下贾文和如同鬼魅语气森然:“跨在马上,手握弯刀,纵马而过一路只有断首残肢......” “你想做强盗?得先做好被杀的准备。” “颈下三寸割开喉管,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短匕逼近,在强盗脖子上按出血痕。 车夫凄声求饶:“小公子,小祖宗,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看你们像逃家的学生。这世道真的是过不下去为讨生计,半路才起了贼心。” “这事我没干过,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还不想死......” 车夫见他不打算放过连声讨饶:“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是各凭本事讨生计呀。” 贾诩却没准备放他,匕首还抵在那人脖颈上,又近了一寸。 “他们作孽太多,在凉州,被抓住的马贼可活不长。”小古板吐字清晰,寂静的夜里听得让人有些过于清醒。 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郭嘉望着车夫身下的车板......水渍。 少年飞快起身,一脚踹在汉子身上,车夫顺势滚下马车。 他嫌弃的四下打量。 还好没弄到身上,但马车上有点,盯着潮湿的水渍蹙眉不悦。 郭嘉眯起眼观察着自己这学弟,他冷着张脸没了往日那几分似荀彧的温和神色。夜风吹的他发丝凌乱,夜里贾文和站在车马上冷漠盯着车夫,那双深色的瞳仁显的他像一只怨毒的厉鬼...... 阴森森冷飕飕的,怪渗人的。 喉结滚动,可他现下好似一柄开锋出鞘的利刃。 宝剑配英雄。 好美啊,文和...... 真是个别有意思的凉州美人儿。 端起烟枪,目光盯着他。 不。 想到他那策论,文和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捉回神思,垂眼,车夫滚到地上跪地谢过他的不杀之恩。 “多谢多谢,我这就拉两位公子回去,两位公子,你们是回颍川?还是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撒手。” 对方抬头,贾诩将郭嘉拉上马车。 面无表情的说:“我们自己去。” 车马缓缓运行,车夫扒住车沿。 “公子不行啊,这是我讨生计的东西,马车不能给你的。” 那柄短匕又伸了出来。 讪讪松手,车夫木讷的停在原地望着他们缓缓离去。 “阿和,真是......” “要他带我们去嘛,你也省些气力。干嘛要夺了人家吃饭的营生......” 将车帘挂起,靠在车窗边。撩起窗帘探头出去,两眼弯弯冲那车夫招了招手,手腕后掷,金黄的碎星飞走。 车夫连滚带爬追过去捡起,是枚小金丸。 扫了郭嘉一眼,贾文和冷哼:“我说过,你就是太心善了......太心善,所以有病。这下他知道我们真有钱,就不能停下多休息了。” “阿和大夫,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个说法?”郭奉孝倚靠过去,惯常不正经的调笑。 “思虑成疾,郁结于心,整日忧虑才会憋闷气喘。” “我家的佃户那年收成不好的时候还要苛捐杂税,手中没了钱粮,看不见一点活下去的希望,硬生生......” “怎么了?”郭嘉闻声抬起头。 “气死了。”好看的唇瓣轻吐。 “那阿和有帮他收尸吗?”准备放在口中的烟管停滞,郭嘉低下头苦笑。 “不过边关小小一兵卒,没权利免去赋税徭役。”少年垂眼,说的轻声。 “母亲将那年香料生意的收入全散出去了。” “为何不以香料收入直接帮缴?”吐出一口烟云郭嘉低声问。 “帮缴?”贾文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若是帮缴的话,明年连商户都要饿死了。”贾诩语出讥讽。 郭嘉微愣看着他道:“令堂是大善人。” “迁豪之下,先是关了西凉马市,再限制边境通商。” “中原的香料价格翻了几倍,可是在凉州边境贱价到要扔。” “凉州种不出来多少粮食,所以马贼越来越多......马贼多了,还要防外患还要担内忧,呵,母亲如果不那么做,父亲就要累死了。” 郭嘉顺着他的目光看天上的月亮。 “......” “她说要为我祈福,所以信了天竺来的佛陀,日行善心......” “但......” “没什么用。” 贾文和松开车轼自言自语:“仁善,保不得自己周全。” “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一双,能救一时救不了一世。” “我不怪他们收养子嗣的。” 他眼眶含水,又随着忽闪的眼睫消失了那抹哀怨。 “救不了一世......” 郭嘉盯着他,收回目光后他不敢看贾诩而是望向车窗外。他手中未抽的香云自顾自化作青烟飘走。 “为何这么说呢?” “你知道那些流民......”贾诩顿住,撑着身子回身仰头望向郭嘉似在思索,很快他开口继续道,“迁去的豪族以手中钱财笼络官军,强征良田。多一张贵族的嘴,” 他轻笑抬头与郭嘉对视,两人眉心微蹙,“哈......听闻袁氏一日二食?立勤俭于世。” “可便是残羹于寻常百姓来说也是珍馐。多一张贵人的口,地里的农田就要少上一厘、两尺、三亩......” 修长的手指在车板点着走去郭嘉衣角边,似在丈量天下土地。 贾诩抬起头神情严肃。 “凉州平去外患本可偏安一隅......” “被占了良田的百姓去开垦贫瘠土地,种椒聊,种茱萸。此物中原贵价,很快便被那些豪族盯上。” “他们以极低的价格收拢囤积,又以贵价卖去中原。为了将自己散出的钱财收回,横征暴敛。结果陛下为打压豪族抑制军商,又行禁令征重税重赋。来年便是卖都卖不出去,那些百姓,最后只得失地落草洗劫商道,投靠......” 他顿住找了个更好听的说辞:“另谋生路。” “......” 郭嘉见他还要说什么,贾诩却皱眉噤了声。 “我今日说的太多了,学长当没听到吧。” “现下只有你我二人,阿和但说无妨。” 郭奉孝倾身将少年颊边少许碎发收拢:“我看了你的策论,阿和......心中能装凉州百姓,能装天下百姓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万事万物皆有......” 犹如红玉的眼中几多悲愤。 抬头与他尊敬的学长对视,少年很快收回颤动的眸光,低垂眉眼,轻声吐露一丝感情:“不过是于心不甘意难平,中原内斗又为何落去凉州的百姓身上?天子与门阀争斗又为何是中原百姓受苦......” “不过是他们自诩英雄身居高位,视人命如草芥罢了!” 红润的嘴唇轻颤,他的声音在月色下低吼。 天地,圣人,刍狗......大英雄...... 你觉得万事万物皆有,什么?阿和...... 收拢的手指骨节攥的泛白,郭嘉望着他神色忧郁。是这样的阿和呀,那......荀文若啊荀文若,你怎么还? “学长陪你去隐鸢阁,谁让我是你心善的阿孝学长。” 燃起了香云,口中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小古板真记仇呀,他哪里是陪自己出来逃课游学。 他分明是要气一年前带他去皇宫,忠君的文若。 否则那么听话乖巧的阿和,怎么要趁荀彧快回家的时候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啧,真记仇。 那烟雾中郭嘉看不清楚贾文和,可他又看的很清楚。 闫忠称他有张良、陈平之才。 让他来看看,贾文和是否可当张子房,陈曲逆。 路上静默,本身郭嘉哼着曲子,少年伸手捂住他的嘴。谨慎的让他闭嘴,怕引来路上抢劫的强盗。 顺着他的手趴过去把下巴垫在他肩头,后觉得不舒服郭嘉又歪着躺下枕在车外御马的人大腿上。 一路无言,半晌那个小古板突然开口挑起话头。 “让他继续驾车,我不信他。” 见对方盯着自己贾文和眼神躲闪,半晌他闷闷的吐出:“我们两个打不过他......” “我看阿和身手,好的很呐。” 郭嘉失笑拨弄着他垂下的发丝,他还未到及冠的年龄,不束发却戴配饰,眉眼看着有些像女孩儿。 那配饰本就是为收拢这些绒绒软软的碎发,这次出来为了惹人耳目,更是连文若给他的发冠都没戴。 少年生长正出挑的时候。 刚刚那车夫想必也是认为他们是,落难的鸳鸯。 挑眉忍住笑意,刚看贾文和的架势还以为势取贼人性命呢,原来是在赌吗? 贾诩飞快瞟了郭嘉一眼,“我......又没杀过人。” “你手上干干净净的,连鱼生都没片过!都是你阿孝学长干的。心、头、rou。”闻言手指爬上去,捏着他那张老实的脸狠狠的揪。 “说起来,刚刚你那么说,是之前在凉州遇到过马贼吗?” “嗯,跟嬢嬢出去走生意,有天回去时候遇到的......” “阿和有受伤了吗?那令尊发了好大的火吧,没把那些贼人都斩了?” 见他乖巧应答,郭奉孝说着动手动脚起来。 “没......没有!郭奉孝你别扯我衣服,我没受伤!”他挣扎拢住自己的衣襟一边回答郭奉孝,“父亲......父亲没来得及,我们被贼人掳走后,是母亲杀的马贼。后来她带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营地......斩草除根。” “她跟我讲段颎,讲纪明太尉杀羌人。杀人越货他们能做一次,还能做第二次,必须杀干净以绝后患。” “也......也是给,你别扯了!给其他马贼立威!” 他挣开抢回自己的衣襟,来往之间两人撕扯的气喘吁吁。贾诩红了眼,险些把郭奉孝踹下马车。 他躲开,好半晌不理会郭嘉。 看来阿和真的很在意,在意自己身上多长出的东西。 当时若不是荀文若制止,他都敢跟同窗下水游戏。怎么会在意......垂下眼盯着自己的烟杆,怎么会在意这种琐事。 不过,真狠呀。 “厉害啊......阿和给我说说嘛,令堂大人执剑斩落贼人这事......” “不想。”贾诩别开头推开越发无礼凑上来的人。 “说说嘛,好阿和......阿和,阿和?” 郭奉孝拉着人的胳膊恬不知耻的撒娇,末了见他专心致志的驾车。 心痒难耐忍不住,倾身“啾......”落吻在他脸上。 没等人发火他迅速退回车中。 垂下的车帘遮住他得意的脸,贾诩只能看见他微弯的嘴角。 两片没什么血气的嘴唇上下张合,郭奉孝慢悠悠道:“阿和好小气呀......” 他叹了口气,“唉......歌楼里的歌女长的不好看的,某还不愿意亲呢。” 车帘遮挡了贾文和。他脸上风云骤起,红了一双眼。 他把自己比做歌女......他说自己只装的下凉州百姓......郭奉孝还是看不上自己。 抿着唇垂下眼无声驾车。 好久后,从里面伸出一双手,贾诩被身后的力道用力拖入车中。 “这马常年在官道奔走,阿和是想接下来都一直看着它吗?” “更深露重,心头rou......在外面不嫌冷吗?还是......” 郭嘉恬不知耻的用双腿将他困在怀中,语气轻浮。 “阿和生气了?” “那学长下次就不亲了吧。” 翻身把他按在车厢里,对方回避他的目光,昏暗的月色中郭嘉一时分辨不出贾文和脸上的神色。 “我知道你最古板正经,不喜欢这些事情,学长下次真的不亲了,阿和善人,莫生气了......” 勾勾他的下巴,嘴上说着偏着头作势又要亲,这下挨了一巴掌。 贾文和好似想了想还不解气还要再来一下,擎住他的手腕,郭嘉埋在他颈窝里把浑身重量压了上去。 “欸?打人不打脸的......好疼呀......” “让我靠着你,靠着你一会儿......” 车马常年在官道奔走,识得路不需驾车。 垂眼,耳尖微动,耳畔呼吸平稳。 郭奉孝又在装病,没有揭穿他,反倒是抬手放在他背上抚平了衣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