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 懦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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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于欢本来并不打算赴约,但是禁不住姜稚鱼一遍又一遍的信息轰炸。 【老池!电影票都买好了,你要是不来,电影票就白买了呜呜呜…】 【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为什么不理我啊啊啊…】 姜稚鱼的消息一个个接连不断地蹦出来,池于欢顶不住,最后还是答应了。 中午她随便吃了点向浔之送的蛋糕。 池于欢拿着叉子在蛋糕上戳了戳,心里想着这人还怪好嘞,还给邻居送蛋糕,下次也买个东西回个礼吧。 很快就到了下午,她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把裙子换成了白T配牛仔裤,就潦草地赴约了。 姜稚鱼早早地就到了,坐在绿化带旁边的廊椅上补妆,眼睛一瞄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池于欢,急忙站起来招手:“老池!” 池于欢循声望去,看见了打扮艳丽的姜稚鱼,也笑着走了过去。 姜稚鱼看着池于欢越走越近,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看着池于欢身上宽宽松松的T恤,用力晃着她的肩膀:“你出来怎么不好好打扮一下啊!” 池于欢被她晃的脑子发懵,手指弱弱地指向自己的衣服:“怎么了?我平常都这么穿的啊…” 姜稚鱼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收回手,偏过头,嘴里喃喃道:“算了,幸好他今天也没空。” 池于欢已经走到了电影院门口,正好没听见姜稚鱼说的话。 检票前,姜稚鱼去了一趟厕所,池于欢去买爆米花。但是姜稚鱼很快就回来了,她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刚回来就搂住了池于欢的胳膊,好像生怕她逃走似的。 池于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爆米花差点没拿稳:“怎么了?” “没事…开始检票了,我们快去吧。”姜稚鱼含糊其辞,拉着池于欢就往检票处走去。 池于欢就这样一脸懵逼地进了放映厅,期间也问过姜稚鱼发生什么了,但姜稚鱼却义正言辞地表示要认真看电影。 行呗,池于欢撇了撇嘴,一心一意地看起了电影。电影开幕还没几分钟,池于欢就听见身后有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我知道剧情,最后那男的死了…” “啊?真的假的?” 声音越来越大,池于欢想装听不见也难,她看向姜稚鱼,姜稚鱼也皱着眉看向她,显然后面的人的讨论声影响到她们了。 过了几分钟,那声音也不见消停,姜稚鱼直接转头狠狠瞪了正在说话的那人一眼,那人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和旁人说话。 “妈的…说话声音这么大,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姜稚鱼直接黑脸,撸起袖子就想站起来和后面的人理论一番。 池于欢赶紧拉住她,要是她真和后面人在电影院吵起来了,扰乱公共秩序不说,还会影响更多人。池于欢往姜稚鱼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小声说:“不要冲动。” 姜稚鱼气哼哼地坐在座位上嚼爆米花。 池于欢转头,正想开口劝后面的人不要大声说话,坐在那两人旁边的男人却先一步开口了。 “二位,在电影院请保持安静,你们影响到别人正常观影了。” 男人声音温润,仅靠着大屏透着的淡淡荧光让她看不真切男人的脸,只觉得声音熟悉。 男人说的话很直白,那两个人一听,立即尴尬地闭了嘴。 姜稚鱼此时却握住了池于欢的手,用力捏了捏:“继续看电影吧。” 池于欢把注意力放到大屏上,点了点头。 电影很快结束,大体讲的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池于欢看完之后心里闷闷的,不自觉地,她又想到了贺卿礼。 虽然他们不欢而散的爱恋和这场爱而不得的故事并不相关。 池于欢定了定神,她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念想。她拿起包正准备离开,姜稚鱼却夸张地晃着手臂挡在了她前面。 池于欢皱眉:“小鱼?怎么了?” 她的好闺蜜今天一天都很反常。 姜稚鱼哈哈笑着,目光看向别处:“坐久了,伸展一下…” “于欢,好巧。”熟悉的声音从姜稚鱼身后响起,池于欢怔住,看见了被姜稚鱼挡在身后的贺卿礼。 姜稚鱼的脸一下就垮了,这一下午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她在去上厕所的路上遇见了贺卿礼,所以才急匆匆地赶回来把池于欢拉到放映厅。 本来想避免让他们遇见,怕勾起池于欢的伤心事,却没想到贺卿礼跟她们是同一场,坐的还这么近。 一开始还庆幸池于欢没认出贺卿礼,但是没想到结束了之后这男人居然主动和池于欢打招呼! 姜稚鱼阴恻恻地盯着贺卿礼。 她知道当时贺卿礼的离开对池于欢的伤害有多大,所以站在闺蜜的角度,她很讨厌贺卿礼。 她很想直接拉着池于欢就走,但她知道,池于欢放不下。 池于欢确实放不下。 时间在这一瞬似乎变得很慢,她恍惚间想起了高三那年。 夏天,蝉鸣,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他倚在桌边,耐心地为她讲题,无意间的抬眼对视都让她心动不已。 情愫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拼命地努力,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高考完那天,他们去KTV庆祝。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她的酒量很差,喝了几杯酒就开始上头,藏在心底的秘密也终于见了光。 她借着酒劲表白了。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她只记得贺卿礼温柔似水的眼眸和那一句“好”。 而现在,池于欢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满是客套与疏离:“好巧。” 她也总算知道姜稚鱼为什么干那些事了。 贺卿礼没有错过池于欢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也感受到了姜稚鱼的敌意,他礼貌地微笑着往旁边站了站,为她们让出一条路。 姜稚鱼拉着池于欢快步离开。 池于欢尽量地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越是这么想,却输的越彻底。 她远比自己想的更加在意贺卿礼。 直到被姜稚鱼拉上车,她还是魂不在身的状态。 姜稚鱼静静地看向车窗外,手轻轻地搭在池于欢的手上,算是安慰。 浑浑噩噩地走进家门,池于欢的背靠着门缓缓下滑,她颤抖着用手捂住嘴,呜咽声却还是从指缝中溢出。 悲伤如潮水般涌来,一下一下地击打着那本就不牢固的堤岸。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被贺卿礼左右情绪的自己。 她根本忘不了他。 他是她的白月光,一直都是。 他会在她失意的时候给予鼓励,会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助… 这样温柔的他,却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她懦弱地把关于他的事都藏在了记忆深处,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他却又这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了她的世界。 衣袖被泪水打湿,门铃声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池于欢还蹲在门前抽泣着,没有想开门的意思。 外面的人却还不依不饶,一直摁着门铃。 池于欢恼了,什么都没想直接开了门,连门外是谁都没看清,就对着那人一顿输出,似乎想把心中的委屈通通发泄给这个撞到枪口上的倒霉蛋。 时祈平站在门口,一开始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任由池于欢骂着,凝眉看着面前的人。 好不容易等池于欢骂够了,他微微弯腰与池于欢平视,盯着她泛红的眼尾:“怎么哭了?” 听了这话,池于欢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胡乱抹了把脸,后退一步,作势要关门送客:“你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关门了。” 听着池于欢带着哭腔的声音,时祈平一改往日地收了笑,脚抵着门槛,手搭在门上,声音无比认真:“和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了?” 池于欢绷不住了,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时祈平拿她没辙,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家有酒吗?” 池于欢愣住,显然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问,摇了摇头。 “等着,先别关门。”时祈平转身走向自己家门口,不一会就拎着一提啤酒来了。 他不客气地直接走进了池于欢的家,看见池于欢还站在门口发愣,挑了挑眉:“走,喝酒。哭这么久了,补充体力。” 池于欢哦了一声,跟着他来到了客厅。时祈平把啤酒打开,轻车熟路地从水杯架上拿杯子给池于欢倒了一杯。 池于欢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口腔中充斥着啤酒那清冽带着苦涩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鼻音:“谢谢。” 时祈平没说话,坐在她旁边也喝着啤酒,默默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