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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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汉自作聪明,以为少年逼问冯爷的下落,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解药去救人罢了。 可惜他会错了意,少年根本就不是为了替赵家出头,才来这同他费功夫的。 苍月之下,只见少年忽然神色冷峻地站起身,望向远山,面无波澜地挑破道: “上个月末,一艘押送军火的走私船在临江被缴获,船上三人皆是死士,绝口不透露半点消息。” 他转过头,对上了莽汉那满是惊愕与恐慌的眼神,忽的森然一笑,“多亏其中一人松口,我才寻到了此处。” “你猜,他是怎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招供的?”少年俯下身,忽然猛地一脚踩了下去,直碾得他断了筋脉的骨头嘎吱作响。 “啊……”莽汉抽痛得浑身痉挛,仰头直抽凉气,“冤枉啊,什么军火……我们、我们都是本分生意啊……” 少年面色一下了暗了下来,耐心耗尽,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他,便“咔哒”一声,直接合上了手里的火折子。 怪就怪,你们那百密一疏的上头人。 这西境走私来的毒草竟这般好使,连换都不舍得换一下。 顷刻间,周遭顿时陷入了死寂一般的黑暗…… 而石圩村的另一头,乡邻们皆已入眠,唯有赵家的灯还一直上着。 窸窣的脚步声和吱呀的开门声自暗处传来,一下子就惊醒了伏在桌上打盹的赵宏。 “爹!”他慌忙迎出去,正巧就看到了扶着腰赶紧走进来的赵老汉。 老汉今年四十有五,因长期坐着打铁,浸在火光和铁石声中,这腰力、眼力和耳力是大大不如常人。 偏生在年近半百之时,还遭遇了这等令人心力交瘁的祸事。 “你还没睡呐?”他疲乏地看了眼儿子,眼里尽是被火光激出的红血丝,一边合上房门,一边又从怀里忙掏出了个纸包,“拿去煎了,给宁儿喝,快。” 赵宏有些诧异地翻看着纸包,压着声音谨慎问:“这是哪来的,爹?” “啧,你别问。”老汉皱着眉,语重心长地抓住儿子的手臂,颇有些交代后事的意味,“这是解药,往后我每天放工回来都带一包,喝上七回就没事了。” “等这阵过去了,你就带着宁儿连夜坐船走,偃乡是个好去处,到那……” “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啊?”赵宏急了,烦躁地四处挠着头,“哦,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让报官,现在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解药。怎么着,我们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他还拿解药威胁你了?” 赵老汉欲言又止,满面愁容。 他总不能告诉儿子,是自己一时贪财,误上了贼船。然后听到了一点锦衣卫的风声,就担心得夜不能寐,生怕连累两个儿子也锒铛入狱,正想及时止损时,却被上头以性命要挟,横竖没了办法。 赵宏多少也从父亲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么,索性抓住他的肩膀道:“爹,如果是为了解药,我们还有别的出路。我今天去村西请了个沈大夫,她开的药方灵得很,宁儿喝了已经好多了,我明天再去问……” “你说什么?”赵老汉差点怀疑是自己耳背听错了,“你去请了谁?” “就村西那个大夫,沈青棠。”赵宏没什么耐心解释,“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听说她娘生前还是个神医,估计……” “你个混账东西!”不等儿子说完,赵老汉便一拳锤上他的胸口,左右寻了一番,逮到扫帚就扇了他两下,“我教你不要找大夫,不要找大夫,你倒好,去祸害人家好好的丫头,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赵宏下意识躲得远远的,对父亲突来的怒气有些发蒙。 赵老汉终归也没忍下心使狠劲,拿着扫帚杆子对着他,喘着息痛斥:“她一个娃儿孤苦伶仃的,你教她摊上这种事,要是出个什么差错,你混不混蛋你?” 赵老汉作势还要打,赵宏被骂得有些脑袋发热,也没了要躲的意思。 此刻面对父亲的质问,他愣愣地杵在原地,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确实没有将小姑娘的安危考虑在内。 “唉,都怪我啊……”手中的扫帚无力坠到了地上,赵老汉懊恼地长叹了口气,直瘫坐在了长凳上,“打明个起你别再去沈家,少添些乱,你这莽撞的性子也迟早要闯出大祸来。” 好心办了坏事,赵宏心里翻腾挣扎许久,也多少有些不平,“那是我想搞成这样的么,是你压根就不告诉我。但凡你要是说明白了……” “说明白了你想咋地?”赵老汉拿眼瞅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收敛锋芒的儿子,“官也好,匪也罢,你说你干的过谁呀?” “孩子,螳臂还挡不过车呢,安生在家待上几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宏心火难灭,胸口不住的起伏着,酝酿良久,干脆一脚踢飞旁边的木椅甩袖走了。 老汉心里一咯噔,泪花沫瞬间汩出,浸满了深陷的眼窝。 倒是也不知道,沈家那小丫头,有没有被人找上门啊…… 第11章 代束发 清晨,公鸡送来了声声报晓。 三三两两的村妇赶早在河边浣衣,炊烟袅袅,笼在乡野间,远近皆是一片即将苏醒的生机。 魏珩坐在铜镜前打了第四个哈欠。 “嗯?你昨晚没睡好么。”沈青棠有些奇怪地看向他,站在身后仔细为他梳着头发。 一会儿她要出门浣衣,许是在家闷得慌,少年执意说要同她一起走。 她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可,念及他伤了左臂,又需要理一理仪容,便十分乐意地帮他捯饬起了头发来。 见少年面有疲色,女孩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挂怀地问,“是不是伤口又复发了?” 魏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有些不适应。” 看着镜子里变化不断的发型,他面上的笑容很快又有些僵住了,“姑娘,等你梳好,太阳都要下山了。” “哦,马上马上。”沈青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过桌边一条青绿色的布条为他缠了下头发,“我感觉怎么都不太适合你。” “要是我爹在就好了,那样你能穿的衣服和用的东西就有了。” “唉,”她略有些遗憾地轻叹了一声,随口感慨道,“可惜,我娘说他在我出生前就去了,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遗腹子? 魏珩暗自思量着,忽然,沈青棠不知想起来什么,又满怀期待地偏头看向了他。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定也和你的人一样文邹邹的吧?” 魏珩的神色顿了一瞬,旋即又黯然沉下了脸色,不自在地低笑道: “这名字,总会教人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过往,还是不要再提及为好。” “……噢。”沈青棠只当是戳中了他的旧伤疤,连忙会意,乖乖闭上了嘴。 也是啊,都不是少爷的身份了,却还叫着少爷的名字,任谁都会黯然神伤的吧? 嗯,小姑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心中又默默同情了他一下。 见她本来好好的心情又低落下来,魏珩看着铜镜里晃头晃脑的人影,忽然忍不住笑着提议,“那姑娘帮在下另取一个如何?” “啊?”沈青棠有些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以为他又在说笑。 这也是能随便乱取的么? 魏珩倒是不以为意,只撑着桌案,稍有些费力地站直了身,“在下的性命是姑娘救来的,就当是姑娘让在下焕然新生了吧。” 女孩立在原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忽然明白过来,眼里逐渐升起了一种肩负大任的亮光,“这样啊?” “好呀!那我可得要好好想一想。”她笑逐颜开,甚至有些喜不自禁地盘算了起来,“不行,还是翻一翻书吧,总归也不能取得太随便了。” 不过三两句话,便又哄得她如此开心。 魏珩暗自觉得好笑,转头看向了门外,“回来再想吧,不是还要去浣衣么?” 他掩面轻咳了两声,扶着桌沿,拿过门边一根用布条缠得严实的木棍拄着,脚步有些虚浮地向外头走了去。 听说那还是他一早下榻,觉得腿脚有些疲软,特地去后院寻来的一根枝棍做的。 看着他那风一吹就好似要散了去的背影,沈青棠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担忧了起来。 她这小夫君的身子骨,看起来是真的虚弱得很呐…… “魏公子你等一等!” 魏珩刚走到门口,便见女孩手拿一顶帷帽,一路小跑着向他奔了过来。 那蓝白色的袄裙与帷帽的素纱在风中轻曳翩跹,很容易便让人不自禁的想到林中振翅而飞的蝴蝶,湖中拍岸而起的波浪,以及一切一切令人感觉清新凉爽的事物。 就好像她跑过来,不打招呼地将散着六月花草芳香的帷帽戴在了他头上,略有些冰凉的手指擦过他的下颔,就好像清泉透过皮肤灌入了心脾,令他整个人的呼吸都滞了一瞬。 “把这个戴上吧,村里的人不认识你,还是先遮一遮比较好。”沈青棠为他扣好系带,满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又跑回去锁门了。 这是她这几年独居来常有的习惯,一个人出了门,不管出去多久,一定要锁上了门才能安心。 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夜里第一眼见到她腰间的钥匙时,魏珩便料想到她大抵是非孤必寡,若是能利用来藏身养伤,想必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尔后,才有了这许许多多的交集,和逢场作戏。 女孩弯下身锁门的背影透过飘飞的纱幔映入了少年的眼底,他默然别开了视线,倒是有功夫仔细瞧清了草堂的全貌来。 这座草堂地处较偏,四围树丛掩映,除了葱绿的竹子外,就数门边那棵繁茂如伞的粉色合欢最惹人眼了。 但仔细打量开来,除了打扫得一尘不染外,整座屋子修葺得其实并不算太体面。 墙面是用颜色不一的杂砖砌就的,堂前的廊柱和大门也都是用最普通的木料所造,因未上过漆,在经年的风吹雨打下已略显得有些斑驳,就连门前的一对大红灯笼也都脱色得近乎暗黄。 看起来,着实是有些贫寒过了。 “好了,我们走吧。”沈青棠端着木盆过来拍了拍少年,将他神游的思绪给牵了回来。 看着她装满了衣物布巾和石砧木杵的大盆,魏珩静默了片刻,忽然笑着伸出了手,“重么,我来帮你拿些?” 沈青棠的心怦然跳了一下。 虽然她很想嗔笑他一句,都拄着木棍,腿脚这般不利索了,还要帮她拿东西,可是想摔个狗啃泥啊? 不过小心看看路口周围,思量了片刻,她终究还是含笑低下了头,好像甜到了心里一般,小声道:“等日后成家了,你再帮我拿。” 她说得极快,好像这话还有些烫嘴,说罢便立即羞得埋下脸,快速擦过少年的衣襟,迈着步子跑到他前边去了。 看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魏珩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谁知道,会不会真有那一天。 他不以为然地慢慢收回了手,也继续跟了上去。 第12章 风声起 “哎对了,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赵大哥过来,找不到人该怎么办呀?昨天我开的药可不一定见效呢。”走了两步,沈青棠忽然想起来赵宁不稳定的病况,有些担心地回过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