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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了周大人!!周大人您救救我!看在我爹为您办了那么多事的份儿上您救救我!您不是说小皇帝不算........”

吴宪话还没说完,周璁忽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他,杀意在脸上一闪而过。有一小小石子蓦地从他宽大的朝服袖摆里打出,以一种及其刁钻诡异的角度直直打在了吴宪的脖颈上,勒断了接下来的话。

吴宪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一切,只有同样武艺高强的徐巍看见了。

吴宪晕倒,吴平之心里便像被戳了个大口子哗哗淌血,他抱起吴宪哭的涕泗横流。小皇帝被吵的脑仁疼,挥挥手吩咐道,“曹云虎,将吴宪拉下去,收好认罪书,明日午时候斩!”

“什.....明日午时?”

“这么快?”

“为什么这么快?”

“......”

小皇帝处决速度之快简直闻所未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怕夜长梦多,恨不能当庭便斩了吴宪的脑袋。

一摞子贪污受贿的罪证还叠在脚边,吴平之不敢堂而皇之的哭诉求情,生怕对方还会忽然甩出些什么让自己也立刻尸首分离的东西来,只能抱着晕过去的儿子,一个劲儿地瞟周璁,希望周大人能看在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狗的份儿上,帮自己一把。

然而周大人被方才吴宪那句口不择言气得不轻,若不是出手拦住了,指不定那蠢货能说出些什么。

只是嘉仁帝这一手打的又准又狠,还叫来这么多百姓作见证,就连蛮横一世的周首辅,此刻也有些无能为力。

禁军副统领曹云虎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得了圣命便带领几名禁军架起一滩死水似的吴宪走出了朝殿。

日头渐盛,跪在冰冷地砖上的人群中,终是发出了压抑的阵阵哭声。

良齐目送吴宪被拖走的身影,最后眼神扫过悲恸的人群,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最后收回来时,与刚巧看过来的杨慎撞在了一起。

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岁月侵蚀,两朝帝师的鬓边早已花白,胡须一晃一晃,透出股垂暮的老气。但杨慎的双眼依然锐利,里面像藏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只待时机成熟,便能飞迸而出杀一个片甲不留。

良齐依然跪着,好看的眉眼被阳光镶了层金边。他好整以暇地迎着帝师的目光看了回去,甚至还弯起嘴角朝他利落大方地笑了笑。

杨慎眯了眯眼,当他得知朝殿上闹成一团时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被有意慢慢腐蚀了十几年的皇权应该只剩了个空壳子,现在却突然掀起这么大的风浪相必是被另一双可怖的手cao控了。他此时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见一见这双手的主人。

只是叱咤风云半辈子的杨慎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人。

不过,无论是谁都不重要,杨慎站了起来,我倾其所有追寻的目标,无人能够阻挡。

“陛下,”帝师摸了摸下巴道,“老臣以为当朝处理案件本就不妥,现下已经处理了一个吴宪已安民心,剩下的还是交给三司吧。毕竟吴大人乃六部之首,若是当朝从严审查定罪,日后传了出去,只会让天下人对朝廷百官失了信任,更会有损皇家颜面。”

周璁站出来附和道,“帝师说的是,臣附议。”

廖公凡抓紧时机,“是啊陛下,这若是传了出去,天下人只会认为我朝官员同为一丘之貉,恐会失了民心啊陛下!”

跪着的众臣纷纷附议。

小皇帝凉凉地扫视了一圈这些见风使舵之人,巡过良齐时,那人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切不可cao之过急。

把兔子逼进死胡同,还会咬人呢。

小皇帝收回目光,笑道,“先生说的是,吴平之之罪应当交予刑部三司审理。来人呐,将吴平之带下去!”

朝堂上压抑的紧张气氛随着这句话顿时烟消云散,众位官员全都松了口气,跪着的吴平之膝盖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还好,只要能争取到时间,周大人就肯定会想办法救他救吴宪。

冰冷的甲胄贴在吴大人皮肤上,激得他一阵止不住地哆嗦。禁军架起他,沿着吴宪走过的路离开了。

自此,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朝落下帷幕。

小皇帝得胜班师,多数官员团团围着周璁惊慌失措七嘴八舌,良齐被徐巍扶起,外头的百姓也稀稀落落地走出了宫门。

“还没完,”良齐跟在徐巍身边低声说道,“那位帝师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我们得知会陛下,让他小心。”

“良大人请留步,”后头一人声传来,良齐二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居然是方才才从嘴里滑出去的帝师大人。

杨慎步伐稳健,声音浑厚有力,“我许久未入朝,早时便听闻良大人赈灾有功,将黄河洪灾治理的井井有条,乃是天降奇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啊。”

杨慎离得近了些,良齐忽地闻道一股极其轻微的淡香。这香味萦绕鼻尖,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帝师谬赞了,”良齐福礼道,“下官只是碰巧罢了。”

“良大人谦虚,”杨慎的嘴角勾了勾,“我大庆就需要大人这样的奇才,今日有些晚了,日后有机会,还真希望能与良大人多叙上几句。”

徐巍与良齐各自行礼后转身离去,杨慎目视着二人背影,若有所思。

周璁从后头追来恭敬地说道,“老师,看出什么了吗?”

杨慎双眼眯着,“此人并非池中之物。”

周璁附过去低声道,“老师,此人就是当年薛廉在外失踪的私生子。”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杨慎冷冷地瞥了一眼周璁,“让你的人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把那酒楼的老板‘请’去问问。薛廉乃是夷三族的重罪,他的儿子哪儿还有存活于世的道理?”

周璁一笑,“是,老师。”

“还有,”杨慎越过他看了看后面神色惊慌的一帮官员,“烂掉的手臂该断则断,小皇帝要玩过家家,你陪他玩一把就是。只要按灭了动乱的源头,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吴郡要快,长安里也要有所动作。日前城内常有流民暴起伤人,有的官员路上被意外劫杀也是有可能的,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周璁了然地点点头,恭敬道,“学生明白,还请老师放心。”

“对了,”杨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样东西有消息了么?”

“学生无能.....”周璁眼底一黯,“还在差人寻找,不日之后定能为老师寻来。”

杨慎摇头失笑,“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我的命啊!”

说完,他不顾周璁阻拦大踏步离开了。

走过被日头照的guntang的青玉白砖,杨慎独自一人回到了绿树成荫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