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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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邛又给姬歌倒满了茶水,姬歌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能喝了爷爷,再喝就吃不下李婶和王大娘的糖蒸酥酪和春仁杏花饼了。奥对了还有朱叔叔的如意糕。” “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想着吃。”姬邛笑骂道。 站在身旁的姬重如也说道“可不是。都跟我惦记一路了。” 姬歌撇了撇嘴,撂下句“爷爷我先走了”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姬邛眼瞅着自家的孙儿跑出去,等他看不到身形后才叹了口气,对着姬重如说道“姬歌的心性和谋略其实并不是我所担心的。我是眼瞅着他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去质疑他。可我在刚才试探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微乎其微甚至是难以探查到。难道他真的是打算在淬体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不成?” 姬重如坐在了刚才姬歌所坐位置之上,看了眼正在发愁的义父,开口道“回府的路上我也曾有意无意的询问过他,可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像是对自身的灵力修行一点都不在意。” “哎。”姬邛又叹了口气,“要知道淬体修行始终是羊肠小道,只有练气修行才是通天大道啊。” 姬重如看着愁眉不展的义父安慰道“其实义父大可不必太在意,我相信小歌是有自己的想法打算的。” 姬重如顿了顿,又说道“我想应该是那位的特意安排。” “谁?” “夫子。” 姬歌用两盏琉璃翡翠碟装了糖蒸酥酪和春仁杏花饼,就朝姬清灵的闺房走去。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现在抄书的应该是那柳家的小倒霉鬼。 姬清灵的闺房内。 “清灵姐,姬爷爷是罚你抄写又不是罚我,你干嘛都让我写啊。”坐在书案边被姬清灵硬拖来一笔一划抄写《注女淑德》的柳三千放下笔抬头看着躺着床上吃着葡萄的姬清灵抱怨道。 姬清灵闻言坐起身来,朝一脸无辜样的柳三千扔了个葡萄,开口说道“难道你大哥没有告诉你要谦让姑娘么?特别是像我这样柔若无骨温婉贤淑的女子?” 柳三千接住葡萄丢到嘴里,先不说她之前风风火火的拖着自己跑回来可是在大街上连撞了好几个络腮大汉,就说她从后门进来时一脚就把关的严严实实的姬府后门给一脚踹开来。 世间有几个这样的柔若无骨温婉贤淑的“奇女子”? 守在房门外的翠酥小丫鬟远远地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姬歌端着两盏琉璃翡翠碟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翠酥作为姬清灵的贴身丫鬟先前有跟随她在姬歌出思规楼时有见过他。 当时虽白衣染血云气但却使得清秀如他的一身书卷气增添了些许杀伐果断。 她瞧见越走越近的姬歌,赶忙出声提醒道“奴婢见过姬少爷。” 姬歌走上前去,听着闺房里面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轻弹了下翠酥的额头,嘴角微扬,笑道“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给里面通风报信?” 翠酥作为小姐地贴身丫鬟,还从来没有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近过,顿时脸颊绯红,试探着说道“少爷,小姐还在屋里等您,要不您先进去。” “嗯。这边没你的什么事了。你先去休息吧。”姬歌点点头。 翠酥正要转身离去,姬歌看了眼碟中的小食,叫住她“等一下。” 翠酥听到喊她,连忙转身,慌忙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给。”姬歌将呈有春仁杏花饼的碟子递向翠酥,“尝一下。” 翠酥有点不知所措,至今还没有听说过高墙大院的富贵人家的子弟有对下人这般体贴入微的。 刚才她只是多看了那琉璃翡翠碟一眼,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翠酥小心翼翼地捏了块糕点,颤颤巍巍地说道“奴婢谢谢公子。” 姬歌微微一下,说道“以后如果还想吃的话去我那就行。” 翠酥轻微嗯了一声,转身告退。 自家的公子果然是与众不同。咽下糕点的她心想道。 姬歌双手端着小食实在无法腾出手来,用脚轻轻踢了下屋门,说道“开门。” “来啦。”屋里穿出姬清灵欢快的声音。 不一会房门被打开,虎头虎脑的柳三千探出头来,看到姬歌后朝屋里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才回头冲姬歌咧开了笑脸,“歌哥好。” 姬歌闻言抬脚作势要朝柳三千踹死,柳三千赶忙躲开来。 姬歌走进屋内,瞥了眼真在奋笔疾书的姬清灵,摇头说道“别装了,爷爷没有跟过来。” 听到这姬清灵才放下手中的紫毫毛笔,伸了个懒腰,冲着姬歌说道“真累。” 然后站在门口的柳三千使劲用脑袋磕了磕房门。 心里哀叹道,造孽啊。 “过来吃东西吧。” “好嘞。”姬清灵和柳三千异口同声的说道。 柳三千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歌哥,听我哥说信庭芝前不久已经迈入辟海境了。歌哥你现在能打得过他么? 旁边的姬清灵偷偷的踩了他一脚,说道“吃东西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柳三千吐了吐舌头,连忙补充道“当然歌哥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 姬歌给他们俩倒了两杯水,说道“吃完再说。” 姬歌走到书案前,如果凭借自己的金枝淬体体魄当然不会惧怕信庭芝的辟海境修为。可是能够被口中老先生时常念叨在嘴边的信家玉树当真会只是辟海境修为。 他看着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字迹,摇了摇头。 酒肆。 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是就只有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书生仍旧是雷打不动地坐在那悠然自得的喝着酒。 若不是姬家二爷特意吩咐过掌柜的都想要撵人了。有谁只点一壶酒半碟卤水花生坐那半天的? 坐在那的老书生正是和姬歌从思规楼中一起出来并拒绝收姬重如做弟子的老先生。 只见他将酒盅中的玉薤一饮而尽,又丢了颗花生,在那喃喃自语道“着什么急啊。这天底下哪有当先生的坑害学生这说法的。” 然后原本有意无意间瞟向老书生那边的酒肆掌柜就惊呼出声,原本坐在那的老先生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同消失的还有酒壶和酒盅。 与此同时一条人迹罕至小巷中突然出现名青衫老先生。 若是有人可以掌观山河便会发现两地之间相隔数千里,而青衫之人竟是转瞬即至。 老先生放下手中的酒杯酒盅,身形一正。低喝一声,手中法诀快速变换,嘴中喃喃有语,“星辰北斗埒昆仑,冥冥一线天地开。” 只见他的周身空间竟然开始撕裂,因为空间裂痕产生的吸力使得小巷上空风云变幻。 “真是欠那小子的。”老先生既而眼神一凛,口含法宪,沉声说道“给我破。” 紧接着老先生的身影又一闪,消失在小巷中。 转瞬间温府的门房便看到一位身着一袭青袍的老头出现在了眼前。 已在温府待了多年的门房什么样的奇人异事没有登门拜访过自己老爷,所以见到这个衣衫褴褛的神神叨叨的老头而并没有觉得太过在意,不知道是谁有说过“族长门前末流家主”,意思是族长家门前的门倌也可以与岛上末流家族的家主平起平坐。 他正要上前将这个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驱赶离去。 老先生抬头看了看温府空若无物的上空,像是确定了某事,对着走上前来的门房漠然开口说道“就是这了。” 温府后花园正在休憩小睡的温家大小姐猛然睁开了眼睛,如果细看便会发觉在其眸底深处有丝丝金色符箓游曳。 被称之有青莲相的温家大小姐温稚骊朱唇轻启,“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