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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有日子没见了, 打什么坏主意呢?」 丁寿摸着鼻子讪笑道:「属下琢磨着在皇上那给兵部添点堵,想请教公公 可知皇上去向。」 「兵部?那帮人又怎么了?」 「属下今早被兵部欺负了。」丁寿故作委屈道。 刘瑾恍如未闻,「你今早欺负兵部谁了?」 呃,丁寿下面话一下子给噎住了,缓了缓神,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此时二人已出东华门,来至护城河上,刘瑾转身看他,「你要拿熊绣开刀 ?」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家伙眼中没有属下便是没有公公,没有公公眼中 可还有皇上?」 这套rou麻的阿谀之词刘瑾置若罔闻,淡淡道:「熊绣不能动,咱家正想着 保举他升任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呢。」 三品侍郎升二品都堂,还要封疆一方,那老小子不像是懂得给刘瑾送礼的 主儿啊,丁寿小心试探道:「这熊绣据说是刘大夏的心腹……」 「何止心腹,可以说是刘大夏的股肱干将。」 丁寿不解,「那您还……」 「讨厌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贬低他,还有一种办法,唤作」捧杀「。」刘瑾 停住脚步,轻击汉白玉石栏,道:「出镇两广,远离中枢,京城有何风吹草动 都不及响应,这个道理熊绣晓得,刘大夏也晓得,能不对推举他的马文升心存 怨念么?」 「马文升又不会听咱们的……」话说一半,看刘瑾脸上阴笑,警醒道:「 吏部也有咱们的人?」 「呵呵,熊绣出京断刘大夏一条臂膀,又能让刘大夏一党结怨马文升,顺 便还出了一个兵部侍郎的缺,一石三鸟,何乐不为呀。」刘瑾得意道。 丁寿迟疑道:「世人皆说刘大夏、马文升品行高洁,与前吏部尚书王恕并 称弘治三君子,这点芥蒂怕是欠些火候。」 「君子不君子的,只有自己知道。」刘瑾冷哼一声,脚尖用力,一枚石子 被踢入护城河,「朝堂上一潭死水,咱家只是扔进去一块石头,是石沉大海不 见影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看这些左班官儿们自己的品性了……」 言罢,刘瑾向东北角一指,「皇上在弹子房,你自去寻吧,该怎么做自己 琢磨琢磨。」 *** *** *** *** 弹子房,又是皇城内一处莫名其妙的存在,设掌房一员,佥书数员,为内 府制备弹弓泥弹之所,所制泥弹分轻重大小,各以黄布作袋盛贮,以供皇帝之 用。说白了这地方除了给皇上做弹弓打别人家玻璃,没其他卵用,也不知道哪 位皇爷想出设置这么一个官署。 丁寿见到正德时,这位爷正在试弹弓,其实二爷也不是没打算进献些奇技 yin巧的玩意以固圣宠,问题是技术含量高的现在做不出来,没技术含量的游戏 活动分分钟就被小皇上鄙视了。 足球,这不就是蹴鞠么;高尔夫,一个捶丸叫这么绕口的名字;保龄球, 你们宣府的名字好怪,这在唐代叫「木射」,好吧,丁二爷承认有阵子被这个 十六世纪初的熊孩子逼得有些神经衰弱,那些穿越前辈们随便弄出一个运动就 将古人吸引的五迷三道,他这边弄出什么玩意都被人笑话土包子。 一度丁寿想狠狠心,推荐一个后世自己喜闻乐见有益身心的运动:女子泥 浆摔跤,后来无意中发现一本宋,女子摔跤在宋朝早就流行过了 ,连后宫嫔妃都经常裸身加入这一体育活动,想想美人们鬓歪钗斜,娇喘吁吁 裸身相斗的样子,二爷心中直痒痒,对于抵制体育运动的司马老儿怨念深深, 当初掉进缸里的小孩怎么不是他呢。 「皇上,臣丁寿有事禀告。」丁寿施礼道。 「又不是朝堂上,少来这些繁文缛节,什么事说吧。」小皇上对身边人很 是客气,啪的一声,泥弹正中靶心,正德高兴地跳了起来。 「今儿早上臣在兵部遇见一位故人,他是宣府边军,去岁鞑靼犯边……」 丁寿了解这位皇上,喜兵好武,将话题往边事上引,果然引起了正德兴趣,当 即便宣江彬觐见。 「去岁鞑虏乘丧大入,连营二十余里,总兵张俊分遣诸将李稽、白玉、张 雄、王镇、穆荣各帅三千人,分扼要害,臣率军镇守独石口……」 江彬边说边咽吐沫,来京城半年了,见得兵部最大的官就是一个主事,这 小郎如今真是手眼通天,说见皇上就真的见到皇上了,暗中掐了下大腿,疼, 不是做梦。 「后鞑虏由新开口毁城垣而入,众将各帅所部拒于虞台岭。俊帅领三千人 赴援,中道伤足,由都指挥曹泰代领援兵,至鹿角山被鞑虏所围。俊帅急调兵 五千,持三日粮,驰援解围,又分兵救李稽、白玉,二将亦破围而出。唯独张 雄、穆荣受阻山涧,援绝而死。诸军困敝,被寇追之,且行且战,仅得入万全 右卫城,士马死亡无算……」 正德听得不住拍案,这些战事军报中也有记载,但由当事人娓娓而谈,却 更加身临其境。 江彬正说的兴起,耳边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三哥,多表表自己的功。 」 「啊?」江彬左顾右盼,见丁寿对他挤眉弄眼,恍然大悟,道:「臣所领 独石口孤悬在外,遂为鞑子所围,兵微将寡,城垣渐摧,所部将士感念皇恩, 虽无外援,不敢丢疆弃土。」 「好,忠肝义胆。」正德赞道,随后皱眉:「独石口,可是因关前有一拔 地而起的孤石而得名。」 「正是得名于此,皇上连这由来都清楚?」 正德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独石口形势险要,为上谷之咽喉,京师 之右臂,朕岂有不知。」 丁寿叹气道:「再险要的关口也要有人来守,土木之时,瓦剌也先便是攻 破独石口,将英庙合围于土木堡。」 自家祖上的糟心事朱厚照深有感触,「不错,正是如此,江爱卿真是忠心 赤胆,倘若大明将士人人如此,鞑虏何愁不灭。」 「臣不敢贪天之功,都赖将士用命死战,恳请皇上褒奖有功之士。」江彬 叩首道。 「哦?」正德有些意外,「怎么此战的考功还未具结么?」 丁寿一声叹息,便将江彬滞留京师数月的情形说了一遍,气得正德暴跳如 雷,「好大狗胆,如此行事岂不寒了将士之心,朕要将兵部一干人等问罪。」 「万岁息怒,六科有拾遗补缺稽查六部之责,既然事关兵部,臣请将此事 交由兵科给事中王廷相办理。」刘瑾有言在先,丁寿可不敢大兴牢狱,就卖王 廷相一个面子吧。 正德对文华殿上将谢迁气得够呛的王廷相印象也不错,立即点头应允。 第九十一章海东生变 「此番多亏有小郎帮忙,哥哥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出宫后江彬便千恩 万谢个不停。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丁寿一边客气,心中暗道玉奴嫂嫂在闺中早就谢 过了。 二人正自客套,一个人影奔了过来,江彬刚要抽刀便被丁寿按住,来人明 显不会武功。 「民女有冤,恳请大人做主。」来人是个美貌女子,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