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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范思诚拿来压服哥哥的筹码。“我知道你跟着我不服气,天天对我摆个死人脸。不过谁叫你是我嫡亲的大哥,既然答应了爹娘要保护我,不像影子似得天天跟着我怎么叫保护我?”范思诚好看的眼睛长长睫毛扑闪,心情舒畅,言语得意。不想,却被大哥呸了一口,啐道:“看你对秦元化一脸媚骨,我看不起你!”范思诚冷脸笑,“你看不起我奴颜媚骨,岂不是连咱们老爹都被你看不起?如果你不想我们被人踩在脚下,你就得帮我!你是我亲哥。”范彦诚脸色愠怒,抽动着嘴角,纠结还有一丝苦痛一闪而过。转瞬脸上却是更加冷漠疏离的表情,说出的话也没有温度,“怪不得老二想出家,我看都是你们逼的。”“二哥是自来有些不正常。”范思诚出言不逊,还边说边点着自己的头,“二哥这里有问题。”说话间在家门口下马。仆人牵过马去,两人径直往正屋大堂上去。范彦诚闻言停步,回身狠狠地盯着三弟,怒道:“看来,兄长在你眼里都有问题?”范思诚后退了一步,嘴上嘻嘻笑却忙大声喊了声娘,拉救兵。话犹不停口,“可不是我说他有问题,这府上的仆人们不算,就爹和娘也说二哥是疯子。”“老二可不是疯了!”一个中年女声大着嗓门接过话,来人圆盘大脸,一身锦缎,正是范家的主母,范家三子的亲娘。“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屋里留了一封信说是这回坚决出家去了。你们说,这刚给他把亲事订下了,他闹起来还没完了,再一还再二再三?老大老三,你们还不去找!去给我抓回来!”范思诚连声应了,跑出门去。范夫人瞟一眼老大不动,哇地一声哭开了。老大范彦诚一声不吭地出了门。------------第五十六章疯子傻子三月里的梅庄比年前景致更好。梅庄小园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花瓣飘飞的梅园里,江离一身水蓝长衫方巾束发,家常的男子装束,也不化妆,本色的女儿面孔、神情木然地呆坐在一株红梅树下。身旁静伫着两个人,小香低眉垂首、神情有些惶恐;绿萝轻颦着眉头,眼珠不错地凝视着江离空洞无神的面盘。绿萝颦眉。她还是那天看着两人出门说看房去的,谁知,那晚上一直就不见两人回来。至到一天前才接到小香的传讯,赶来梅庄侍候。临走,绿萝让金菊禀过府里边大奶奶,只说江离身子不舒服,暂时回了梅庄休养。至于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小香半遮半掩,吞吞吐吐说不清楚。江离神情呆滞,心里头却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郁闷懊恼,自从夏成告诉了萧五郎他们一伙人的计划之后,江离就成了这副心情。江离照夏成的方法打开了粮仓的地下通道,亲眼见证了五十五箱宝物开箱。虽然小香绿萝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跟江离一样,被一整箱一整箱的青铜玉器、宝鼎奇珍、秘藉古玩、精致的纯金器皿震得愣了神。江离承认自己是个财迷,面对这些前世闻所示闻的宝物却无法动心。现在的处境下,几十箱宝物一时倒成了烫手货。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母亲给自己留下了丰厚的遗产,只要好生经营,哪怕老实守成也能安稳地过完她的下半生。自己却糊里糊涂地卷入了这场阴谋中来,脱身不得。来自秦府的猜忌和那伙土匪的要胁,一样的要人命。江离正为此焦头烂额,却是一筹莫展,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如灵魂出窍一般。江离已经保持这个样子好多天,绿萝看着她伤神却也帮不上忙。江离只说要散心,也不要人跟随,一个人闲步行出了梅园。梅林丛中,间植的各色花树相继开放:海棠、连翘、桃花、李花、杏花、樱花,衬着半开半谢的梅花争奇斗艳,十里梅庄花香满园梅林里静寂无人,江离一路沉吟也不看路,前边花树倚巨石,江离走得累了,索性在树下坐下,背靠着巨石,仰望满树繁花,恍惚间辨不出了前世今生。前世自己也曾这样看过三月的花海,一样的桃红李白的初春······一缕清风拂面,如飞鸟破空的声音在头顶响过。江离睁眼没有动,鼻灵敏地嗅出缕缕清淡的酒香。头上依然是眯眼前的花海,身后的巨石透体生寒。头顶一只酒壶晃动,再往上,对上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一个眉眼俊秀的年轻男子身着灰色棉袍、顶着锃亮的光头,一动不动地蹲坐在巨石上。见江离睁开了眼,男子笑嘻嘻地开了口:“小生被人一路追赶,无意扰了小兄弟的好梦,得罪勿怪!”话落,煞有介事地对江离合掌行了一礼。愣怔、眨眼,江离瞬间清醒,连忙理了理身上的水蓝长衫,端坐,冷眼打量。男子年轻表情十分真诚友善,笑得很好看却不失端庄,江离注意到了他脚上穿得是双芒鞋。再看他头上光亮,身上虽然是家常的棉布袍,双手合什的样子倒有些宝相庄严的味道。男子不僧不俗的装扮让人感觉好笑,他刚才自称‘小僧’么?江离嘴角勾起一丝讥诮:“我猜你壶里装的是杏花酒。”男子也不脸红,出语谦逊有礼,“我是自己落发,心里有佛,离佛弟子还差得很远,刚开始学佛罢了。”“你被什么人追?”江离本不想问,因最近烦人的事情多,疑心也就重。“追着我的都是烦恼。我以为这梅庄花树成林、地广人稀,应该是清净乐土,怎么我见小兄弟对着客观好的景致,连睡着了都还深锁着眉头?”他奶奶的,避虚就实,还套我话?江离话里带着气:“这里过江家村有座普济寺,你要挂单的话,似乎走错了地方。”“不瞒你说,我就是被人从普济寺一路追到了这里。我都在那儿住了七天,寺庙虽小,但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不用讲什么规矩,本来我住着挺好。”男子低眉垂眸,话声真切诚恳,不容人不信。江离觉得自己不能一味做恶人,遂放平了语调,“梅庄不是供人躲清净的地方,也不收留来历不明的人。所以······”她看了眼男子身上的棉布袍,翻出领口的里子都是云锦,一定不会是贫苦人家的子弟。所以,连做工都不会收。光头在江离对面的草地上盘腿坐下,叹了口气,“我现在码头城门都出不去,还以为能在梅庄寻一条路,收留我也好,送我出去也好,小兄弟就不能帮我传个话,请管事的通融一下?”通缉?出逃?江离吃惊不小,重新打量面前这位一脸老实相的谦谦君子。“你犯事儿了?犯的应该还不小。”江离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