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拥江山,享无边孤独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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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镇不大,因此青云观也小。从上往下看,道观除了正殿,两处偏殿,剩下的就是后院了。一进门,桃楚先看见一个铜鼎,上面还有没烧完的香,香烟袅娜地飘进了正殿。 青云观的正殿供奉着许多神仙,王母、三清四御、真武大帝、文昌帝君……像是把所有能供奉的神仙都搬到这里来了,这些神像冷漠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正殿,看着桃楚。 桃楚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要离开,却听到低低切切的声音。 “嘻嘻,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肯定不是人,谁会这么晚来道观?” “妖怪竟然敢闯进道观里面,真是大胆!” “赶她出去!这里是道观圣地!” “赶她出去!赶她出去!” “吵死了!” 桃楚回过头,逐一看向高高在上的神像,他们都是木头雕成,经年累月中吸食香客供奉的香火,倾听人类的心愿,渐渐有了灵智。 简而言之,这些木头雕成的神像成精了。 附着在神像的精怪是一团团烟气,只不过模样不同,有的是三清,有的是四御。 原本吵闹不休的精怪瞬间闭嘴,变回冷冰冰的模样。 桃楚冷笑一声,找猴子去了。 ———— 情况已经很明了。 将杜府上下搅得不得安宁的原来是一只猴子! 既然不是妖怪,那就是人在作怪。一只猴子,可不会自己写信和送东西,一定是背后有人cao纵。杜氏妇夫恨不得生啖其rou,饮其血,抽其筋,那人一定是看上了女儿,却求而不得,这才设下毒计,想要掳走女儿。 杜氏妇夫很早之前就放话要招上门女婿,他们没那么看重对方身份地位,只有三点要求,一要对方未婚,二是要对方人品过关且家世清白,三则是要会读书写字。否则若是哪天他们妇夫西去,女婿谋财害命可怎么办?再者,女儿从小就会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领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婿回家,两人相对无话可说,也是不好。 杜氏妇夫给出的条件不难,附近十里八乡符合条件的年轻男子有不少,他们本来不愿意入赘,可看到杜府家财万贯,还是有许多心动的。 偏偏杜兰若见一个拒一个,以至于到了后面,附近没什么人敢上门了。流水镇还传出杜家小姐自持身份,眼光甚高,实在难伺候的消息。这样一来,上门的更是寥寥无几。 杜氏妇夫就不明白,怎么娶妻那么容易,娶夫就那么难?他们也常劝女儿别那么死板,不过是个招上门的女婿,以后生下的孩子要跟杜家姓,看得过去便罢了。但杜兰若坚持要找个合眼缘的,不肯听他们的话。 说不定,那人也曾被杜兰若拒绝过,因此怀恨在心,要折磨杜兰若。 杜氏妇夫两人恨得牙痒痒,正商量着要报官,一只金色鸟儿停在苏辞的手上。苏辞睁大眼睛,甚至能感觉到手心有点痒,她听到了一句话。 “请杜小姐来青云观一趟。” 是桃楚的声音。金色鸟儿说完话,转瞬化成了点点星光,随风而去。 待在房中的众人一直在等桃楚的消息,此时听到要杜兰若前往青云观,便知道桃楚是捉到了人或者是有了消息。 当得知一直来sao扰女儿的竟然是只猴子,而不是什么狐妖,杜氏妇夫怒火中烧,他们被一只猴子耍了!他们当即决定前往青云观,杜兰若也要一同前去。 杜老爷担心女儿身娇体弱,连都走几步路都吃力,哪还能坐得了轿子去青云观? 杜兰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态度坚决:“兰若不是那胆小之人,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害我,再说大师点名要我去,我怎能不去?” 杜老爷唉声叹气,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碰了伤了他可不得心疼死,何况等下又不是去玩,大师带话说得不明不白,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许春武开口了,他们三人也一直守在房中。 “既然是桃楚说的,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还是先一起去看看,免得耽误时间。” 杜夫人道:“大人说得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杜氏妇夫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穿过街道,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抛下手上的活计,也不逛夜市了,纷纷跟在马车的后面。 他们最爱看热闹,尤其是有钱人的热闹。 还有谁不知道杜府发生的事呢?这么晚出门,一定是又发生什么了吧!再说,这马车还是往青云观的方向跑! 第39章 马车吱呀一声, 停在了青云观的山下。 众人打着灯笼,趁着夜色, 颇为艰难地爬上了山梯。 杜夫人走在最前头, 她一边提起裙子,一边噔噔噔爬山,可见心中着急。她的身边是杜老爷, 杜老爷随着年长,肚子也一年比一年大,他边爬边喘气, 嘴里还不停咒骂该死的猴子。 青云观大门已经敞开了,还有个稚气未脱的小男道士站在门口,一看见人上来,他就边喊边跑进去。 “来人了!来人了!师父,真的来人了!” “啪——” 众人先是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借着是一阵咆哮。 “大晚上鬼叫什么?哪里有半点修行之人的样子!” “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不还是一样?” 发出嘀咕的是陆子怡,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一进门,便看到一个三足铜鼎,杜家人对这铜鼎很熟悉。杜家人逢年过节就来道观烧香祈福,杜老爷手头阔气, 也够大方, 年年都给青云观捐一大笔香油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怎么会惹到青云观, 他们要这么害他女儿? 青云观已经积满了人, 且分为两边。一边是青云观的道士, 另一边则是桃楚。 青云观的观主是个年约五十的道士,他一头白发,面容清瘦,站得笔直,两袖迎风飘扬,有那么一点世外高人的意思。 “无为道长。” 杜氏妇夫先拜过那白发道士,才说明来意。 无为道长早就积攒了一肚子怒气,不过因杜家是青云观最大的主顾,这才强忍下来。他冷哼道:“杜老爷,你闲着没事叫人闯我青云观,要不是看在你平日心意虔诚的份上,早就让人将你们打出去了。你们快把这女人带走,省得她在这里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杜氏妇夫看向桃楚,后者也看向他们。 原来无为道长年纪大了,夜里时常得起来,他正在房中解决个人问题,忽然一道黑影从墙头飞速窜过去,吓得他差点看见祖师爷。 无为道长还迷迷糊糊得,因此一时没放在心上,可等解手完躺回床上时,他越想越不对劲,道观是不是进贼了? 就是进贼了! 无为道长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头晕目眩。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偷道观的东西?!青云观本就不富裕,再被盗贼光顾,那还得了?因此他提上裤子就往外追,可那盗贼早不见了踪影。 无为道长在观里寻来找去,终于找到了盗贼。 那贼走出后院,想来是已经得手了,眼看就要走进后山逃跑,无为道长一咬牙,想着人多力量大,正要叫人捉贼,却看见那贼突然蹲在一棵松树下,不知在扒拉什么。 无为道长蹑手蹑脚提了根木棍走过去,他要狠狠教训这个盗贼,让他知道本教教义之一是行窃可耻。 可还没来得及挥下棍子,那贼一转头,无为道长差点被吓个半死,回过神后怒气冲冲,如今的盗贼见人不跑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待在别人的道观,明目张胆地偷东西! 无为道长看见的盗贼正是桃楚。 ———— 桃楚没想到,闲聊的功夫,这猴子就死了,还死在了道观的后面。 一只猴子出现在道观,本来没有什么,青云观的背后就是山,山中有猴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如果是死在道观附近,那就不太对劲了,尤其死因是被拧断脖子。 猴子被打伤后逃进道观,说明道观能保护他,不然为何他不直接逃进后山,偏偏留在道观? 无为道长以为是道观进贼,没想到桃楚反而说他窝藏罪犯,气得半死,急忙召集道徒道孙要抓住桃楚送到县衙。 可桃楚像是一道影子,他们分明看见她就站在那里,却怎么也抓不住,直到她随手从铜鼎中捏了一把香灰,朝空中一洒,一只金色的鸟儿离开道观,往夜空飞去。 他们这才想起来害怕,一个独身女人突然出现在道观,难道是妖怪? 他们在青云观打坐修行,听道讲道悟道,可谁也没见过成功飞升之人,但都或多或少的听过、见过妖怪,尤其是深山老林之中,是妖怪居住的绝佳之所。 无为道长手持一柄拂尘,甩向桃楚,色厉内荏:“大胆妖怪!竟敢在青云观胡作非为,贫道不忍杀生,又念你无知,免你一死,你等还不速速退去!” 苏辞挑起眉,这道长看起来没有本事,倒挺会说,恐怕是他打不过桃楚才这么说。 杜夫人急道:“无为道长,这是我们请来的桃大师,不是什么妖怪,那sao扰我家女儿的不是妖怪,而是猴子。” 无为道长冷笑道:“妇人之言!你的意思是我青云观窝藏妖怪,要害你女儿?上次你们家来青云观,害得我道友受伤,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都吵吵什么呢!”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走在中间的是流水镇的衙役,原本他们在街上巡逻,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结果听说杜家正赶往青云观闹事,又联想到最近的事,他们赶紧过来瞧瞧,生怕吵架变成斗殴,斗殴出现死人,那可就麻烦了。 无为道长一看见穿蓝衣的衙役,立马来了精神。青云观是穷,可来的人有很多不穷的,比方说常来观里的香客就有本县县令,因此无为道长的腰板比刚才还直上许多。 “两位官爷,你们来评评理!”无为道长先痛斥桃楚夜闯道观,又嫌杜夫人不应该跟着瞎胡闹。 两位衙役也很为难,一边是顶头上司颇为看重的道长,一边是镇上的大户,谁也不好得罪。 “两位在这里听他们说也不是办法,为何不先去看看那猴子?既然是死在道观,想来凶手还在这里。”许春武突然出声。 那两衙役一看见许春武,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腰间玉佩,那是一枚凤头玉佩。在无悲,只要有钱,人人皆可穿金戴银,但能佩戴风头玉佩的,是少之又少。两个衙役知道她是朝廷重臣,当下膝盖一软就想下跪,听到许春武的话,他们哪敢拒绝?当下就要去道观后面检查猴子。 苏辞早钻到桃楚身边,她奇怪桃楚怎么一声不吭地站着,还是面朝正殿,难道那里有古怪?她低声道:“桃楚,你怎么不说话?” “知道了。” 桃楚突然出声,却把苏辞吓了一跳,桃楚的话明显不是对着她说,而是对着虚空说的。 苏辞不由自主抓住桃楚:“你在和谁说话?” 桃楚瞥一眼抓住自己的手,道:“轻点,手臂都要被你褥下来了。” 苏辞松了口气:“问你呢。” 和桃楚说话的是一群依附在神像里的非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在正殿说得兴高采烈,可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只会觉得在这场吵闹之中,神像越发显得肃穆。 “嘻嘻,就是他,就是他。” “我听到他的心愿了,真可怕,快赶走他。” “嘻嘻,嘻嘻。” 桃楚背着手,看向无为道长。 “观主,请问之前在观里受伤的道士是谁?” 无为道长警惕地道:“你这妖邪怎么还留在这里?” 许春武道:“桃姑娘,你可有头绪了?”方才她一直注意桃楚,明明她是事件的中心,却一言不发,她的视线落在那些神像上,似是在听他们说话。可神像就是死物,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