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迹部景吾的愿望
第1章 迹部景吾的愿望
“铛铛铛——” 迹部景吾一边敲着木门一边透过旁边的半圆形落地窗看向里面。 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张木质小圆桌摆在窗边，小巧的玻璃花瓶里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开得正盛，再往里面他可以看到一面由书架和书构成的墙壁。 “请问有人吗？外面下了大雨，我可以进来避一会雨吗？” 木门上的房檐只能遮住少许的雨，那突然倾盆而下的大雨更多的还是砸落在迹部景吾身上。冰帝学园的校服早已湿透，发尾总是张扬翘起的紫灰色短发有些狼狈地紧贴下来，就连他眼角的泪痣此刻看起来也失去了它该有的神采。 这个看起来像是什么店面但又没有任何牌匾的房子在他敲了这么久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即便如此迹部景吾依旧在锲而不舍地敲着。 “铛铛——” 就在迹部景吾以为这扇门不会被打开的时候，门在听起来有些老旧的吱呀声中从里面打开了。 “你好。” 最先映入迹部景吾眼帘的是一双粉色的眸子，他很少见到这个颜色的眼睛所以一时间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它上面。 “先生，不进来吗？” 那是如同三月阳光一般温暖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温柔，不会过于炙热也不会过于冰冷。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很失礼的事情，迹部景吾立马道着歉移开视线走进屋子。紧接着接过屋子主人准备给自己的干毛巾，迹部景吾一边擦着头发再次把视线放到对方的脸颊上，只不过这次可不会那么失礼了。 眼前的少女拥有相当白皙的皮肤，应该有一个养尊处优绝对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的人生。精致的五官并没有给人疏离的感觉反而很是温和，小巧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浅金色差不多快要垂到腿部的长发柔顺得不可思议。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大概是时光安然，岁月静好这么矫情的句子。 “谢谢。”迹部景吾短暂地观察完少女之后便把已经擦干头发的干毛巾递了回去。 看着少女收回毛巾，迹部景吾决定先进行自我介绍：“我叫迹部景吾，如果可以的话叫我迹部就好，先生什么的，我今年才15岁。” 对于自己的自我介绍少女脸上没有任何的吃惊或者尴尬，她浅笑着用像是知道一切的语气回道：“花染，我的名字。迹部景吾，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你知道？” 迹部景吾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她当然知道，准确的来说在他敲响门的第一声起她就知道了。 “迹部君，先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们再继续讨论如何？” 等到迹部景吾点头之后花染带着他穿过竹帘，越过一间高度不低于四五层楼的图书馆，来到看起来似乎是她卧室的屋子。 热水和新的衣服都是准备好的，在迹部景吾洗澡的空档花染坐回沙发拿起茶几上自己刚才啃了一半的苹果，继续啃了起来。 刚才墨迹了这么久的根本原因就是在啃苹果的她有些懒得起来。 “这个迹部景吾看起来相当不错啊。”花染回忆着少年湿透的衣服下依稀可见的肌rou，还有下面那一点都不像15岁少年该有的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看着她那张干净的温柔脸颊，没有人能想到她的脑子里居然在想这种事情。 “终于又有rou吃啦w” 花·伪食草系·真rou食系·染笑眯眯地啃着苹果开始坐等迹部景吾从浴室里出来，她有绝对的自信少年会满足她的要求，当然自信的来源并不是自己的这张脸，而是他的处境。 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祛除了迹部景吾因为淋雨而积攒在体内的寒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穿上花染准备好的合适到让人吃惊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你都知道些什么？"一扫颓势的迹部景吾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紧盯着花染。 “无法摆脱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绝望。”花染叹着气，虽说不能感同身受到对方的痛苦但她的同情也不是假的，“啪啪啪这种事你情我愿才有趣嘛，用这种方式来强迫还真是恶劣。” 听到花染的话迹部景吾的表情变得痛苦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睁开眼睛继续冷静地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如都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既然你能走进我的店，你的愿望我当然可以实现。” 说这话的时候花染站了起来，棉质碎花裙在迹部景吾的注视下变成一件纯黑洛丽塔长裙，浅金色长发无风漂浮而起。看起来岁月静好的温柔少女嘴角勾起并不怎么纯良的笑容：“只是代价你愿意支付吗？” 代价会是什么？他的生命？他的忠诚？他的尊严？ “代价啊，和我啪啪啪几次就行。”花染又坐回沙发上对迹部景吾眨了眨眼睛。 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听？ 看对方那即使掩藏过了还是显得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花染点着头肯定道：“你没听错。” 到底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迹部景吾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这样吗？” “我呀是从人类的欲望之中诞生而出的妖怪。” 花染的裙子又被她变回了一开始的棉质碎花裙，这个穿着比较舒服，刚才变裙子的唬人方法还是她最近从书里学到的，据说这样看起来比较有神秘感。 “欲望是我必须的食物，并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什么坏的影响。”花染看起来相当实诚地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而且只有用这种办法我才能和你建立契约，从这里走出去。” “你不能离开这里？”迹部景吾马上抓住了重点。 “是的。”在迹部景吾可以看见的地方，花染的眼里染上了一层寂寞，“这是我付出的代价。” 至于这是她为了什么付出的代价，花染没有说迹部景吾也没有问。 “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帮我实现愿望？” 沙发上的迹部景吾翘着腿，双手放在膝盖上，这是他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问得倒是挺正确的，这也让花染更欣赏眼前的这个少年。 “因为我很厉害口牙！”收起眼里的寂寞，花染伸手打了个响指，“先证明一点点给你看吧。” “啪！” 身边的景物在花染的这声响指之中突然开始飞快地倒退，光怪陆离中迹部景吾感受到了奇怪的熟悉感。 “啪！” 倒退的景象停了下来，他看到自己正坐在冰帝学园三年A班的教室里。不对，眼前的这个人如果是他自己，那么现在正看着他的人是谁呢？ “这里是你的记忆。” 迹部景吾循声转头，花染正站在他的身侧温和地笑着：“不想继续看的话我们就回去。” “不用。”他要看下去，把那些快要忘记的东西牢牢记住。 这是最开始的故事，那个时候的他还是15岁的少年，青春飞扬，未来可期。良好的让人艳羡的富裕家庭，优异的被同学崇拜的成绩，就连他的网球部也是所向披靡。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那个愚蠢的，令人作呕的，毁了一切的女人。 看着迹部景吾记忆里那个rou欲感十足的性感女人，花染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向了自己。胸好像不够大啊，要不要把它变大一点？ “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华丽。”迹部的语气虽然不是咬牙切齿，但花染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厌恶。 好吧，那就算了。 接着就是迹部景吾被追求，当他拒绝了这个女人并且在她追求其他网球部的朋友时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之后，一切就开始了。 先是手冢国光的手臂无法治愈，接着是幸村精市的手术失败，所有他曾经视为对手或朋友的人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遭遇不幸，再也无法拿起他们一直在用生命热爱的网球拍。 而他，在痛苦中死去之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15岁，也就是痛苦最开始的那一年。 一次又一次，拼命的阻止悲剧却什么都改变不了。除非他放弃希望放弃自尊放弃一切，那个女人才会结束这场折磨，迹部景吾明白这一点，但是即使陷入绝望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低头，他也相信不管是换成他们之中的谁都没有人会低头。 “真过分啊——” 花染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迹部景吾之后感叹了一句。在她漫长的生命之后，这么恶劣的人还真的是没见过几个。 等到迹部景吾喝完那杯热茶，花染才再次开口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什么，我不会为难你的。” 少女的粉色瞳孔中干净得一点欲望都看不到，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迹部景吾真的无法相信所谓的代价居然是做那种事情。这或许是因为妖怪和人类对同一件事情的认知不同吧，更何况这是她的生存必须。 “我愿意。”迹部景吾垂眼看着茶杯里的残渣声音低沉。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渺茫的就连他自己一开始都认为这是在急病乱投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