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
入伍
“听说了吗？那云国又来sao乱边疆，怕是要变天喽。”店里的伙计闲聊起来。 “最近流民都有逃到咱们这儿的，苦的都是老百姓啊。”另一人跟着附和道 正是晌午，大太阳明晃晃的挂在最上空，直射着大地的每一片角落，烤的人皮肤生疼。伙计们做完手上的活儿终于躲到店内，席地坐下聊起天。 这个小镇位于云国边界和都城中心，人们不担心仗会打到这里，聊起来氛围一片轻松。 “皖小子，若是流民中有合适的女子，我们帮你留意着，给你寻个娘子要不要。”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打趣道，随后大家纷纷笑起来。 那个被打趣的男子立在柜台后，身量不高，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气质如青竹般挺拔，若不是站在柜台中，定会让人以为是误入的小公子。 让人无法忽视，那人闻言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停下，算盘噼啪响着，桃花眼微微弯起却不见多情，莫名给人几分凉意，清冷俊秀的面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王叔莫要笑我了”男子声音雌雄莫辨，在炎热的夏日如山间清泉般清冷好听。 “人家沈皖长的好看，又会算账又懂医术，镇里的小姑娘都喜欢的紧呢，要你瞎cao心。”王叔的妻子从厨房出来嗔笑着骂道。 厨房传来阵阵饭香，饭堂里有人招呼着“吃饭啦”几人站起身来向饭堂涌去。 沈皖却没了吃饭的心思，脑子都是那几人说的话，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 云国来袭了？ 自师傅死后他一路辗转来到这个小镇，位于大鄢国版图正中心。 师傅说过，在位的人欲望还在，战争便不会停止。而她便是要在这战争来临时，代替师傅去那人身边辅佐他。 这次云国边界动乱，那人会去吗？ 夏日的天早已大亮，沈皖来到这镇上并无住所，凭着会做些账，又不要工钱，只需管吃管住，因此得以借住在店内的一个小隔间。 小房间并不隔音，一大早便能听到街道上好似兵甲摩擦走动的声音，人们的议论声，车子推动重物时车轮与石板路的摩擦声。 吵得人无法安眠，沈皖本就有心事，醒的格外早。 出了门，随着人潮走向镇口。 那墙上贴了告示，是征兵。 小镇本就不大，随着天色愈亮，征兵处人头攒动，还有不少人闻讯陆陆续续的赶来。 人声密且嘈杂的议论着，沈皖看告示的功夫，登记处已然排起队来。 “皖小子，你咋也在这哩。”王叔家住在这头，看着正打算去店里上工。 沈皖转头颔首，没解释，只打了招呼。 “这当兵是每月给钱，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要去那边疆打仗的，脑袋拴在腰带上，你有赚钱的本事，何必去受累。” 沈皖一向话少，但人有礼又经常力所能及的帮店里人，王叔见他还在看告示又上前一步劝道。 “你有学识，比起去打仗不如去考取个功名。” 沈皖看完了告示，内容已了然于胸。 沈皖依旧清冷着，知道王叔是为自己好，也不想让他担心，只说了听起来有理的话。 考取功名，是啊，若是这条路一定会轻松很多，但走不通——只因自己是个女子。 沈皖苦笑，若是科举考试，只检查那关他就过不去。 他就立在那里，身形挺拔清冷白皙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金光，给人不可靠近的孤寂感。 王叔不语，见劝不动，叹了声，又说了些嘱咐的话，便急急上工去了。 太阳已升了上来，温度升高，排队的人逐渐减少，沈皖顺利的登记入伍。 本就无牵无挂，去店里知会了声，拿了几件衣袍，她的全部身家统共也就这么点东西。 店里都是要养家的人，忙忙碌碌的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只不过萍水相逢的缘分，没人注意少了个人。 入伍的士卒要去临时搭建的营帐集合，第二天便要离开小镇前往城镇与大队伍汇合，考核新兵。 沈皖到营帐时，已是傍晚，帐内已有不少人。 因人甚多，且多是因为穷为月钱给家里人或无根之人，帐内乱哄哄的气味也令人不适。 沈皖一向好净却对此好似毫无察觉般，悄无声息的随意找了一块通铺坐下。 帐内另一侧，围了一圈人正高声讨论着，看起来也都十七、八岁。 “…云国和咱们国家起了战乱，咱们好像就是要去和云国打仗咧。” “自从沈将军自请还乡，就没出过啥将军，听说这次带兵的是个姓司的毛头小子。” “对对对，好像叫司…司晏礼，都说这位小将军长的甚是俊俏，但狠戾毒辣…”说到这那人啧啧了两声像是亲眼看到一般。 “害，不如想想明天的新兵考核，听那兵说，若是会耍武器，一个月给九贯呢！” “哈哈哈哈就你那小身板，刀耍你还差不多。” “去你的，爷还要杀到云国去，到时候抢个云国美人当媳妇，美的咧。” “云国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玩虫子邪门的很。” “哈哈虫子再厉害能有爷的大刀厉害？” “不知道那云国女子cao起来是什么滋味嘿嘿嘿。” “……” 接下来的话不堪入耳，沈皖摒了神，消化着听到的消息，合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