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由万岁

    白菱持着火机的手轻点桌面，视线顺着扫过去：“看来是同道中人啊。”

    扭头又对Joe说：“看到没，人家就不是个扭捏的大小姐，要不然我才不会答应，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你手里的东西。”

    Joe尴尬地笑笑，捏了捏她的衣角，小声提醒她：“那你也悠着点。”

    白菱换左手夹烟，弹了下烟灰后开门见山：“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离婚官司扯皮了将近五年，那混蛋的把柄不好抓，我又被限制在国内出不去，但我也有自己的关系网，这些年花出去的钱流水一样，但都打了水漂，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到的么？”

    谈烟从包里摸出个U盘：“视频当天地下赌场的活动我也去了，不过拍这段视频的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受害者朋友，她曾经被你前夫下药后被迫发生关系，完事后又被他转手送给他人玩弄，我既是帮你，也是帮她。”

    白菱掐了烟，气得两腮直颤：“这个狗日的混蛋，真特么想杀了他。”

    待平静下来后，她合了合眼，扯出一丝笑：“我喜欢你的说话方式，前夫，说得好。”

    “这种道貌岸然的混蛋，以为把我锁在国内，自己跑到国外就能逍遥自在，老天有眼，他这种败类是躲不掉的，可惜还是害了好多无辜的女孩。”

    笑着笑着，她眼里的悲愤化作了泪：“要不是当年我太天真轻信了他的鬼话，又被他利用骗走了一大笔钱，现在我能活成这样.......”

    “不说这些了，”她望向谈烟，“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只要能离婚，摆脱这个混蛋，顺便把他送进监狱，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没钱都行。”

    谈烟从容不迫，指尖点了下U盘，娓娓道来：“我不会让朋友做亏本买卖，这U盘里不仅有你需要的证据，还有份离婚协议书，末尾附上了一位律师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联系她，她虽然不是业内有名的，但却是眼下唯一肯为你打这个官司的律师，我知道你的前夫曾经就是位律师，在业内还颇有名气，并且还有一圈业内的好友。”

    “她能为你争取的不仅有婚姻存续期间你损失的所有财产，还会要提出三千万的额外赔偿，具体兑现方式包括现金股票以及房产。”

    白菱刚重新抽出一支，还未来得及点，把烟含在嘴里，招呼助理拿来电脑，插入U盘后打开仔细阅读协议，紧接着脸上的表情淡然到瞠目结舌无缝衔接。

    再望向谈烟，已然是完全信服的神情：“你......准备这些东西多久了？”

    谈烟一口气说了不少花，口干舌燥，先抿了口茶：“好几年了。”

    白菱合上电脑，问她：“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谈烟：“暂时先以零代言费的条件接受SMARTVR为期一年的代言。”

    白菱也很爽快：“没问题，很划算的买卖，免费没问题，你开的条件足够优渥了，但为什么说是暂时？”

    谈烟继续：“以智创在业内的信誉和谨慎程度，不会真的接受零代言的合同，我预计最终的代言费会在一千万左右。”

    白菱脑中盘算了一遍：“还不错。”

    谈烟：“这里边有八百万是中间人的费用，也就是我承诺给Joe的，剩下的给你。”

    白菱一副懂了的表情：“没问题，全部给Joe也可以，都是姐妹，我说过要是未来我拿回自己的钱，一定帮她还债。”

    扭头搂上Joe的肩膀：“琼琼，你算是碰上贵人了，比我还靠谱，还上欠款以后好好搞钱，别再砸钱给男人了，男人不值得，听到没？”

    Joe有点跟不上谈烟和白菱的思路，只剩下眼珠是灵活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跳跃。

    谈烟能给的还不止这些，既然白菱大方，她自然愿意抛出更高的价码：“好，那就给Joe，不过我还能提供别的赚钱机会，等你的离婚官司落下帷幕，就是自由身了，自然也就脱离了被你前夫控制的经纪公司，到时候会有一档以VR游戏为主的综艺节目上线，智创作为主投资方一定会给你预留常驻的嘉宾位置，你正好能借机重返演艺圈。”

    白菱的一双眼睛都要笑弯了：“姐妹，你确定不是老天派来救我的？”

    谈烟也跟着笑：“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白菱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探究出某种欲望的来源，但失败了，她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淡得像一潭死水。

    她拖着下巴问：“我的好处说完了，也该说说你的要求，你是想进娱乐圈？还是自己开公司？”

    谈烟心里是激动的，她知道离自己的目标已经接近了几分，但她努力按捺住这份躁动：“都不是，我知道你早年就拿到了爱尔兰永居，现在的永居申请条件变得苛刻，只有投资移民这一条渠道，我需要尽快申请，但手头的流动资金不够，所以需要一个担保人。”

    “明白了，”白菱打了个响指，“你需要我做你的担保人，没问题，顺便我可以把常年跟我合作的中介介绍给你。”

    谈烟皱了皱眉：“有个麻烦。”

    “你说。”

    “我需要在下周二之前就递交申请。”

    “这么着急？”白菱也吓一跳，“你这是屁股后头有人在追你么，这么急着逃出去？”

    谈烟点点头：“差不多。”

    她需要在递交前确保自己还是单身，自然火烧眉毛。

    白菱想了会儿，从手机里翻出个联系方式给到谈烟：“这个妹子很靠谱，她不仅做中介，一些掮客生意也接，人脉很广，就在爱尔兰，你今天就可以联系她，担保人到位，钱到位，应该很快就能递交。”

    “不过我怎么听琼琼说你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么，还找她设计婚纱来着.......”

    话说到这儿，白菱彻底明白了：“我懂了，你是要逃婚吧。”

    谈烟不说话，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理解万岁。

    白菱瞟了眼尚在游离状态的Joe，也象征性地举起自己的茶杯：“那就祝你一切顺利，景家，可不好糊弄。”

    谈烟淡淡一笑：“尽力试试，说不定就成了。”

    白菱太懂这种感觉，仰起头：“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一直不在状态的Joe这才缓过神，赶紧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刚才谈烟的话也激励了她，灌下几口后过往这些年自己窝囊的样子全在脑中转了一遍，再看了眼谈烟和白菱，忽然就通透了，也举了下茶杯：“自由万岁。”

    三只茶杯虽未碰到一处，但心之所向却不谋而合。

    只有被囚禁过的灵魂才会发了疯似的渴求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