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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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副官贪婪地视jian昏睡中的美人。滑腻的视线像阴毒的蛇信,色情地寸寸舔过白皙细软的脸颊。 直到睡意蒙蔽双眼之前,副官眼中依旧是那张完美无瑕的芙蓉面,羞涩泛红的面孔上,红唇紧抿,柔软中透露出高傲而不可接近的冷硬。 ——————————————————————————————————————— 再次醒来,副官依旧躺在执行官大人的卧房中,寂冷空旷的房间只浮现着细微的灰尘,刚刚香艳尽兴,温吞相拥,只是虚妄一梦。 惨白的墙壁上沾染着灰尘,窸窸窣窣地落在副官额度鼻尖和眉眼上,残忍地嘲笑她不切实际的幻梦。 副官翻身坐起,面上一片麻木。她端坐着,好似僵直的人偶,沉浸在虚伪的幻梦中不愿离开。直到床边布满灰尘的床头柜上嗡嗡的振动,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过通讯器接通,绝望地期盼着对方告知她事情尚有转机。 “......”对面长久的沉默击碎她眼底最后的希冀。 “...很遗憾,阁下,我们只找回执行官大人身体的一部分,灵魂碎片四散分布。以帝国如今的科技,实在难以追回。” “失散的rou体附着在灵魂碎片上,随着宇宙运转而漂流,或许有朝一日,可在探求范围内寻回。” 她心知:能够定位残缺部分的位置,已是帝国技术所能达到的巅峰。至于等到它出现在可打捞范围内?“恐怕等这个星球的孙子辈爆炸了也看不到。”她麻木又恶劣地想。 “执行官大人残缺的肢体暂时用最新研制的金属材料填补完整,过程顺利,您不必忧心。” 即使心中腾起被冒犯所有物的愤怒,副官依旧麻木着默许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保全执行官大人余下的身体。 副官依旧坐在床沿,像一尊冰冷的雕像,脑中混沌刺痛。混乱的记忆不断交叠着堆在她眼前,她含糊地应着对面军官的话,实际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通讯器被她捏在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挂了。副官倒在床上,细细品味着难以言说的幻梦中,柔顺可欺的执行官大人。 送执行官大人回家的当晚,她既没有在办公室放肆地调戏上司,也没有被挽留在家中度过一个香艳难忘的夜晚,仅仅被请进家中,喝一杯热茶,聊了些军中的公务。 副官沉浸在美梦中的双眼渐渐清明起来,随即感到一种心上人被自己亵渎的恼怒——为自己居然为幻想的情人迷乱。 副官难以忍受房间中的寂寥,蜷缩在冰冷的床上,脸埋进手肘间,将鼻尖紧紧贴在床褥上,企图嗅到一丝残留的气味。她的脸上蹭出红痕,心上人遇难的消息连夜折磨着她。“我得回矿洞一趟”,副官麻木而癫狂的脑中蹦出一个极端的办法:“‘白银’一定能帮我。” 幻想着重逢的那一天,副官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来着,精致的眉目间透着一丝疯癫与松快。随即又被自己期待虚构情人的做法而惹恼,愤愤地咬牙切齿,又难以拒绝地继续脑补着执行官的面容身姿,继续为脑中的虚构而沉沦。 疯疯癫癫地和自己作对一番,副官从叶瑄的公寓中离开,她驱动飞行器前往军部研发所,潜进防守严备的资料库,取走了执行官残缺部分的定位记录。在守卫被警报声引来之前,副官已经离开资料库,前往临行前最后一个地方——军区医疗部。 昏暗的医院走廊里,紧锁的病房门前聚着一团黑影,在暗淡灯光下摇晃扭曲,变成一摊黑泥,蠕动着扒住紧闭的病房门,艰难地顺着门墙间细小的缝隙挤进去。 屋内平放着一座玻璃容器,瘫作一团的黑影勉强堆积起来,勉强不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滚在地上。诡异蠕动的非人身躯上只勉强聚出冰冷的双眼,死死盯着容器中空有起伏,毫无神志的破损躯壳。若是此时容器中的人睁眼,轻易就能认出那机械般冰冷的双眼,正属于平日亲近信赖的副官。 叶瑄破碎残缺的身体被新型金属补全,旁边的监测仪器散发出微弱冷光打在他白皙的侧脸上,衬得他被无机金属覆盖的大半面孔更加冷硬。冰冷的金属代替他丧失的器官,艰难地维持着他所剩无几的rou体依旧鲜活。 被泡在营养液中的青年一丝不挂,不过被机械代替大半的躯体已经没什么值得遮掩的必要,除了站在面前的副官会对这冰冷残缺的身体躁动思念,来往的医护只会惋惜他不幸的遭遇——任务途中被宇宙风暴撕裂得面目难分。 副官贪婪而痛苦的注视着眼前人诡异的身躯,无机玻璃似的眼珠机械式地转了转,因即将做的事而弯起眉目。她将构不成人形的躯体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身躯软软摊开,隐隐似一根根邪恶的触手,黏黏糊糊地包裹住玻璃制的容器,所过之处留下粘腻的滑液。副官绕过连在容器上的电线,亲亲密密的隔着冰冷的容器抱紧它的执行官。 它阴邪的双目紧紧盯着蜷缩在营养液中的人。“哥哥”,黑暗中传来嘶哑的声音,“我会把你拼完整的。” “实验部,嘶嘶,废物”她已经稳不住身形,只能偶尔吐出不明的人类词汇。 “找到...呃拼...嗬......” “找......我的......喜...嗬......”副官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无,镶嵌在黑雾中的眼珠,扭曲着和黑雾融为一体,顺着来时的道路离开了医院。 ——————————————————————————————————————— 副官回到了阔别多年的阴冷矿洞中——自从被执行官大人带走后,她已多年未曾回来看过了。回想起曾在这里亵玩混沌迷茫的长官,副官脸上不可自制地泛起病态的红晕来。转而更加焦急地用触手在空无一物的矿洞里挖掘起来。 原本就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墙壁,在癫狂的触手面前,完全被抠挖成千疮百孔的破烂海绵样式。想要的东西久寻不到,遍地的触手越发焦躁起来,副官斜靠在墙壁,急躁地咬着自己的食指,尖利的犬齿磨着关节,将手指啃咬得皮开rou绽,鲜血顺着白皙的手指潺潺流下。 蠕动的触手越发躁动起来,角落里的一根触手烦躁地狠狠刺进泥土,猛地撞在一块硬石上。副官被突然袭来的热痛惊回神志。扭头扫视着在地面上翻滚抠挖,裹满污泥的触手,在杂乱地面上搜索着异样的来源。一根陷在地洞里的触手突的抽搐扭动着往外撤,拔出的部分只剩断开的缺口,断口处的银光朝着根部蔓延。银光所过之处,触手渐渐消散,化成细细碎碎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副官受着触手上传来的热痛,反而兴奋地继续抠挖起洞孔来。触手前仆后继的捅进窄小的地洞,不顾接触时肢体消散的剧痛,终于抠出一块核桃大小的坚石。触碰到硬石的触手无一例外都开始消散,昏暗洞xue中,亮起一片片银光,短暂照亮空寂的矿洞。 触手一点点消散在眼前,但始终隐隐约约地与副官保持着一丝联系——副官知道自己找对了,兴奋的砸开那核桃状的外壳,露出内里银白的陨石——帝国探索宇宙道路的绊脚石。 宇宙中的这种陨石都是大大咧咧地漂浮着,过往的飞船稍稍靠近,就会被腐蚀破坏船身。枪炮难以攻破的光幕被视若无物,只能随着飞船的破损导致的能源供应困难而逐渐消散。 受陨石侵蚀的物体会散作点点银光,消散在宇宙中,成为璀璨而危机遍布的银河的一部分。科研所的人因此称这种陨石为“白银”。 人人避之不及的白银,此刻被湿滑软烂的触手托举着,送近唇边。越靠近冰冷的碎石,副官的身躯消散的速度越快,眼中的热切也越烧越旺。等到陨石被抵到唇上,红艳的唇瓣溅起一片银光,照亮副官热切到扭曲的面孔。 循着线索搜查至此的军官,抵达矿洞深处时,从昏暗的地面上找到一颗卵状的柔软rou球——那是副官留在这里的最后一点身躯,为了记住带执行官大人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