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妃后密谋，杨戬拖后腿，宫斗小能手翻船，帝戬又吵架

    四十二　　　妃后密谋，杨戬拖后腿，宫斗小能手翻船，帝戬又吵架

    玉帝便吩咐刑部安排时间，杨戬派秦嬷嬷去跟皇后说自己要出宫一趟。隔日两人换了衣服出宫，亲自升堂审问。杨戬这个“戬”字，是瑶姬所取，意为铲除邪祟、迎来吉祥，又有完美无瑕之意，他又生有天眼，司掌天条，虽然转世成了凡人，仍有敏锐直觉，颇能在重重迷雾中破除迷津，因此几桩疑案破得极为漂亮。

    刑部尚书未在现场，听人转述，不信皇贵妃有此能力，便把刑部积压的几件陈年旧案翻出来：“请娘娘主持审理。”

    杨戬在办理政务的过程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和成就感，也没想到刑部尚书是在刁难他，带着玉帝乔装改扮跑去各处相关地点勘察打听，认真忙活了半个月，“岳家村纵火案”的进展便有了重大突破。

    帝王和皇贵妃的举动不曾遮掩，朝臣知道，后宫也知道。这一日皇后自太后宫中出来，吩咐宫女：“去椒房宫，就说下头贡上来的好鲥鱼，今日我请皇贵妃吃饭，若有空还请务必前来。”

    杨戬听见娘娘宣召，忙颠颠地过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火腿。皇后目瞪口呆：“meimei这是，带了什么？”“是火腿呀！”杨戬一只手不得空，勉强行了个标准礼，“奴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忙回礼：“meimei折煞奴妾。”

    两人起身，皇后拉着杨戬入内：“里头是自己人，不必虚客套了，快过来。”杨戬很开心：“我昨天和陛下出门，看见南边来的好火腿，和陛下吃了点，觉得很美味，就买了一车分赠大家，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只！”

    皇后哭笑不得，轻轻捏了杨戬腮帮一下：“你呀！”又对青嬷嬷说：“嬷嬷快收好。”青嬷嬷上前接过，又传宫女上菜，菜上齐后便都退了下去。皇后拉着杨戬坐下：“快把鲥鱼吃了，凉了就可惜了。”

    两人心照不宣，吃得差不多了，杨戬凑过去问皇后：“你叫我来有什么事？”皇后不习惯这样直来直去，想了想才说：“meimei方才说，和陛下出宫，还在宫外吃了外食，似乎有些不妥。想必你知道，宫里头吃的，与外头不同，这样才能保证我们身体洁净，伺候陛下时不会有污秽。”

    杨戬点头：“我问过陛下，他说以前金华道道台入京，给先帝带过，宫里研究过做法，不但能吃，还有好多吃法。只是那时候金华道困苦，道路都没修好，运送极耗物力，先帝不敢劳民伤财。如今修了官道，金华人来京中，私车也行的，坐官车也使得，这些火腿就是金华商贩带来京里贩卖的，他们头一次来，流动的钱预备少了，京里住宿又贵，所以陛下干脆全买了，一来分给宫内外尝鲜，二来也是照顾小民，好叫他们尽快拢了钱返乡，也能节省一些开支。”

    皇后点头轻叹：“我自幼学的是打理内宅，确实比不得meimei，我只看到了些妇德、宫规，meimei却能辅佐陛下，在外治理社稷。”杨戬一乐：“我听不出好赖话，你这话不是在拐弯跟我宫斗吧？我可没有苏妃那个本事，连平贵人也不如。”皇后失笑：“没有没有。她们先开口讽刺我，我才那样对她们说话的。我知道meimei喜欢干脆的人，所以不当着外人面的时候，不与你讲那些俗礼。”

    杨戬夹一筷子虾仁吃了，又喝一口酒，方才说：“我也知道，我总往外跑，你管理后宫为难。不过我不单独出去，都是先向陛下请旨，得到许可后再叫上嬷嬷太监陪同，对外也是直接说宫内女官奉旨出来，好叫人注意避嫌。除了公务，只有和陛下便装出去的时候，才会跑去庙会街市闲逛，没私自行动过。明儿个若再出去，我一样也先派人来你这拿个许可，娘娘看行不行？”皇后笑着摇头：“不必不必，皇上给了你女官职位，你就可以出入内廷了。已有圣旨，何必再要懿旨。何况头一次你就跟我说过的，已是告诉我了，不算失礼。”

    杨戬歪头：“我最近弄明白这些妃子的脑回路了，我不跟你事事次次打招呼，她们不会认为咱俩关系好不讲究，只会觉得我不重视你，说不定你就令行不通。”皇后低声笑道：“你既然明白这个，怎么不明白我为何非要叫你来吃饭？自然是有人给我施压，叫我管管你。”说着指了指上头。

    杨戬会意：“那老货又不消停了。要不我在宫里呆几天，好叫你交账？”皇后说：“你要是想一劳永逸，今日出了平阳宫，就别管我什么脸面不脸面，一如从前。我到时候在她面前哭诉你仗着圣宠，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处是我免责，坏处是你在她那里又被记一笔账。至于别的嫔妃给我使绊子，就得拜托你在陛下面前给我说两句了。”杨戬笑道：“你清净就好。我又不怕被她撵出宫。她再叫人打我，我也不会乖乖挨打了。你待我的好，我都跟陛下讲了的。”

    皇后点头：“我知道。你挨打的事，陛下头天召见时还骂我，第二天却突然来我这吃午饭，和颜悦色的，还夸我画的牡丹好看。我不明白，陛下就说，‘贵妃告诉朕了，是你一直想办法护着她，朕误会你了’。皇贵妃，实话跟你讲，我活了这二十三年，从娘家到宫里，背后下刀子进谗言的多不胜数，雪中送炭仗义执言的，你却是第一个。”说着滴下泪来。杨戬忙给她擦眼泪：“不难过不难过，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编排你的，我迟早一个个撕了他们的嘴。”

    两人亲亲热热腻歪到申时，皇后送杨戬出了殿门，杨戬挥挥手，换一副阎王脸出了宫门。

    第二天，杨戬还未出椒房宫，白嬷嬷便来传旨：“太后娘娘懿旨：先帝冥诞将至，着皇后与皇贵妃往佛堂抄经三千卷。”杨戬目瞪口呆，白嬷嬷又进前一步，悄声说：“佛堂本就热，此刻燃了香烟烛火，闷得要死。皇后娘娘叫奴婢跟皇贵妃说一声，千万保重自己，见机行事。”杨戬说：“娘娘去了？”“娘娘岂能不去？”白嬷嬷叹气，“太后跟皇后娘娘说，若是皇贵妃不去，所有经卷都是皇后抄，必须赶在冥诞之前抄完。”

    如今是七月初二，先帝冥诞在八月初三，满打满算一个月时间，三千卷经书，一天一百卷，真是要困死她俩了。杨戬气得跌脚，他可以不去，可皇后怎么办？皇后与他志向相反，可是处处替他开绿灯，他如今难道能撇下她不管？没奈何，只得换身凉快衣服，跑去佛堂陪皇后。

    白嬷嬷见杨戬果真进了佛堂，松了口气，吩咐关门上锁，自去回复太后了。太后得意非常：“哀家就知道，这两个蹄子有事瞒着哀家。想必那半个月，皇后也绝对没有打她！哼，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又吩咐仕嬷嬷：“去，赏苏妃十五盆新贡来的凤尾兰。”

    佛堂里，皇后急得悄悄跺脚：“你傻呀！你跑来，不是正好说明你我没有不和吗？先帝早就死透了，什么冥诞不冥诞的，我便是抄不完，他还能当场降个雷劈了我不成？她最多关我到八月十五，中秋节宫里摆宴，哪有皇后无故不到场的？这破理由她敢对陛下说出来试试？你来了，咱们真累死累活给个死鬼抄经一个月啊？”

    杨戬傻眼了，他在宫斗方面何止是没天赋，简直是没脑子！忙问道：“怎么办？怎么办？”皇后摇头：“这要是平阳宫，我就叫你砸了它，咱俩吵一架拉倒。可这佛堂有些灵验，不敢冒犯佛祖菩萨啊！”两人想不出办法，仕嬷嬷又和白嬷嬷前来监工：“太后说了，别想耍花样，在这宫里，哀家有的是眼睛耳朵！”两人叹口气，只得坐下来磨洋工。

    玉帝等了一天，不见宝贝贵妃过来，还以为他在睡懒觉，晚上早早去椒房宫蹭饭，正看到杨戬一瘸一拐回来，不由得大惊：“你怎么了？”杨戬便把事情说了，玉帝不觉得是什么事：“明天不用去了。”杨戬为难：“那皇后怎么办？太后这次抓了个正着，有意罚她，我不去，她更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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