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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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导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凶,讲课用喊,点人用吼,期末画重点用嚎,但凡他上课,班里没有睡觉的,我们不是怕他,是根本睡不着。听说他做专职辅导员之前是附院的大外主任,任谁都想不明白,好好的科主任不干,来折磨学生做什么,每节外科都是早八,困得不得了还打不了盹,真是烦都烦死了。 也不知教务处是怎么排课的,外内总是连着上,还同教室,张老师一进门就能看见我们趴倒一片,班导这人,害我们总被张老师骂。 不过,一想到班导本人也被张老师凶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心里就好受多了。 外内是大课,一直是两堂课连着上,班导从来没休息过,连讲两小时,还经常拖堂,尤其是现在期末,美其名曰为我们好。我就纳闷了,他也不嫌累?张老师都进门了,他还在大喊小脑幕切迹疝为什么会颅内压增高,我看张老师那脸色,应该是想把班导打得颅内压增高。班导也硬气,竟然让张老师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把这个重点讲完了,张老师竟然也真的等着,我们都怀疑张老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张老师等他讲完才上台,u盘连进多媒体里的时候,班导还没走,张老师打开扩音器说“你们可以先去趟厕所”,后半句话没被音响播出来,我在前排坐得近能看见,话筒没电的那一瞬间张老师的眼睛就粘班导身上挪不开了,当然不是被班导那张被我们评作外科组第一大帅比的脸迷住,张老师就是想打他。 班导回之以嬉皮笑脸的“哟,没电啦,不好意思”。 好意思,你太好意思了。 这节内科也没人敢睡觉,张老师押着班导换了话筒电池之后,班导没走,打着哈欠直接在后排坐下了,教室里的氛围直接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恐怖,第一节课没讲完,班长就把空调都关了,哈人,真是太哈人了。 冷冷的冰雨在我们脸上胡乱地拍,这是内科正课的最后一节,下周就是我们考试月了,没错,考试月,我们研究蓝色生死恋的,期末论月来考。临近下课,班长壮着胆子问张老师,能不能划一下重点。 刚刚班导给我们划了两节课,从后往前划,张老师也是知道的,班导说完了水电解质酸碱平衡的重点才让出讲台。 “划重点?”张老师好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先是冷笑,又沉下脸怒斥,“别想内科会和某些科目一样纵容你们投机取巧!病人会按重点来挂号吗?内科题是我出的,全书都是重点!” 安静的教室,只有后排那个“某些科目”代课人敢说话:“你不是升职了不参与出题吗?” 张老师收拾着讲台否认:“我没说过这话。” 班导不依不饶:“我靠,那你之前……” 第一次见到声音上冻,张老师的眼神就是冷气,班导把楞大坨冰咽回肚子里。 “你们班,”张老师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只要有一个挂科的,实习就自己想办法吧。” “我cao!”没想到最着急的是班导,“姓张的,你有种!” 这回下课我们都没急着去吃饭,妈呀实习这么大的事谁吃得下去,几十个人没有一个敢问张老师,只把班导团团围着,问他该咋整。 然后我们了解到,班导本身是不用做专职辅导员的,他喝大了在附院闯了祸,是张老师给他兜下来的,又给他安排在学校外科组,不知张老师怎么交涉的,附院说只要班导带的班能包揽校评优秀实习生并留院,班导就能回去。难怪,以前学校安排实习都是按学生籍贯,这次忽然按班级下放。 这么一来,附院的实习生都我们班的,包揽校评优秀实习生还不是易如反掌……留院就更简单了,附院是大三甲,谁会拒绝啊。 怪不得班导这么怕张老师,换我我也怕……啊不,敬畏他。 我内科成绩可烂,我也着急:“头儿,怎么办?” 同学们一呼百应地跟着问怎么办。 班导嘴角一拉:“还能怎么办,背吧!” 教室内叫苦连天。 - 但华佗是不会不管学生的。 华佗被学生绊住,张仲景先到家的,两人住得倒是不远,出了校门过个红绿灯就到了。华佗被暑气蒸得一身汗,站在门口掏钥匙,钥匙哗啦啦地响了半天,华佗好像找不到打开大门的那只,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张仲景在里面把门开了,空调的凉意扑面而来。 华佗舒服得呼出口气,明知故问:“开空调了?” 张仲景嫌他从外面带回来的那身热汗,退后了几步,去帮他开洗手间的门,应道:“嗯,升温太多。” 华佗换了鞋又脱衣服,光着膀子边解腰带边往洗手间走,“教室里倒挺凉的。” 张仲景没听懂,出门拿浴巾的时候正正经经接了一句:“今天的教室向阴。” 已经把自己脱光的男人要开莲蓬头,被张仲景返回来喝止:“我就知道你不洗手碰开关!” 华佗光着屁股一脸无辜:“都要洗澡了。” 张仲景不耐烦道:“你无菌cao作记到哪里了?热水器的开关是手动的,洗手池又不用手动,你又不会记得洗一遍热水器开关!” 我搁自己家搞什么无菌cao作……华佗张了张嘴想反驳,还是闭嘴没说话。 被赶到外间去洗手的时候,华佗还给他背了下“内外夹弓大力腕”,张仲景点点头,一扬下巴,叫华佗洗胳膊。 “cao,我年轻的时候考外科洗手都没这么憋屈,”华佗弯腰拱手冲肘上,“你可别去做考官,学生倒了血霉了。”说完,屁股上挨了一脚,张仲景踢的,只听他道:“洗洗而已,都没让你板正刷手,叫什么叫。” 华佗心想,这进家门必先洗澡的规矩就够地狱了,还得被踹腚,要不是为了班里实习,我可不会这么憋屈。 他在镜子里看张仲景一脸认真地盯自己洗胳膊的动作,又想,都我给他惯的。 “好了吧?”华佗洗完也不敢放下,真和术前准备一样,抬着手问张仲景。 看张仲景点头,华佗噘嘴凑了过去,也不敢凑太近,怕张仲景又踹他。看他靠近,张仲景还真挺嫌弃,皱着眉头,很勉强地亲了一下。 站在淋浴底下冲了半天,华佗好像被洗宁了神,躺在浴缸里,华佗幡然醒悟:不对啊,我怎么这么怕他,就因为班里实习那事? 不能吧,华佗想,这事之前我好像也这怂样,不得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要起义。 正分析着事儿,张仲景的声音从浴室门外响起来:“渴不渴?” 华佗这才想起自己回来直奔卫生间,水都没喝一口,他还没说话,张仲景已经拿着个小桶进来了。 那个小玻璃桶是华佗和班里学生一起在pdd买的,9.9一个,玻璃吸管玻璃瓶身,容积约莫两升,桶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珠,里头是棕色的水儿。 不可能是可乐,华佗想,他煮凉茶了吗? 张仲景把吸管怼进华佗嘴里,心有灵犀地回答他的疑惑:“对,早上出门前做的定时,回来刚制冷结束。” 凉茶机也是华佗和学生一起在pdd团购的。 华佗一气干了小半桶,瘫在浴缸里深深吐了口气。 “爽,”华佗言简意赅。 张仲景把吸管移到自己面前,含住玻璃管头小口嘬,华佗偏头靠在离张仲景最近的浴缸边,洗过的脸终于得到那只冰凉的手心抚摸。 “凉津津的,”华佗道,“别换手了,我拿着吧,这太冰了。” 两人一块把两升的桶喝得一滴不剩。 张仲景起身离开浴室,华佗望着他的背影寻思:我刚才想什么来着? 算了,华佗懒得仔细思索,他想,反正我也记不清了,应该不是大事,随便吧。 直到张仲景把华佗大腿拧青了的时候他也没想起来。 张仲景掐着那块rou扭,疼得华佗也下嘴咬他,张仲景把华佗踹开,黑着脸道:“套子!” 华佗正要发火,被说得一愣,遂赔上笑脸去摸床头柜,满口“忘了忘了”。 张仲景嗤笑,“你能记住什么,狗脑子。” 华佗也不反驳,撕开包装自己撸巴着套上,摸着张仲景尾巴根儿和他唠闲话:“你还真别说,我这两天记性不行,洗澡的时候还想到一件事,喝完茶就忘了。” 张仲景幽幽道:“肾虚是会记性不好的。” 华佗的手有一秒钟的停滞,他问:“真的虚吗?你给我搭一下!” 谁家好人打炮的时候分神号脉……张仲景被这又亲又舔的求法磨得没辙,三指一搭,脉搏又沉又快,张仲景复杂地看了华佗一眼,他一开始只是想消遣两句,谁知真给他摸到了,张仲景斟酌开口:“你好像,有点阴虚。” 两人就这么挺鸡儿光屁股的,在床上开起门诊来了。华佗从实习开始就是西外纯血,不像张仲景,志愿报的是中西医临床,华佗听不懂这些:“阴虚是什么意思?” 张仲景收回手,搭脉时碰到了华佗手上沾的安全套润滑液了,张仲景很嫌弃地在华佗胸口抹了抹,擦干净才道:“肾阴不足生了内热,怪不得你最近流汗多,应该是熬夜熬的,备课别太晚。” 近来华佗常熬夜,往往张仲景睡熟了他才关灯摸黑爬床,弄得和妃子侍寝钻被窝一样,张仲景因为这说过他好几次,此时华佗还想辩解:“那群小孩非要划重点,我不得总结一下,这就熬夜了呗。” 他边说着,边俯下身去掰张仲景的大腿,刚才扩张得差不多了,华佗握着那玩意儿在张仲景腿根乱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