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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问去哪?” 月白色的地毯,女人赤脚站在穿衣镜前。 罗肋对着镜子套上一身漆黑的长裙,腰间的系带随意的系上,周砻靠着飘窗,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只要不是去笼子,去哪都行。” 周砻的心口颤了一下,笼子……罗肋口中的笼子就是精神病医院。 他把她从那里拉出来的时候,像具骷髅,好死不死的喘着气,一身皮死死的包裹着骨头,活死人一个。 他还以为救不活了。 罗肋看着镜子里在想什么的周砻,知道他又想起自己与他初遇的时候了,那是在不算是个好场面,看着就像死尸的自己,更是跟体面两个字没有任何关系。 穿透玻璃的骄阳似火,打在身上如同针扎,极不耐烦的躲开,将床帘合上。 在床帘拉上的下一秒,周砻就搂住了他的金丝雀。 “抱一会儿…” 罗肋低头看了看,随手揉了揉他的面颊,又瘦了…脖颈那疤痕敏感的要命,每次做的时候,只要稍微舔一舔,摸一摸,就能感觉到他忍不住的躲避。 她的手真冷,冷的刺骨,扎人。 “白瞎了你这副好皮囊。” 周砻含着她的手指头,用牙细细的咬,手上圈着人儿的腰,难耐的想要更进一步。 “行了,走吧。”罗肋可不想刚换的衣服就脏了,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 她没有太多情欲,只是生理反应罢了,他想要的,她给不了。 周砻的手落了空,起身追上,二人依旧是藕断丝连的粘在一起,一前一后。 “不知道那帮老东西,看到我的小情人,会是个什么吊样。” 他总是下三滥的口吻,说些下三滥的话。 罗肋的身体被覆盖住,潮湿而温热,一如从前的感受…他老了,又老又丑,可惜,她还需要仰仗他,依靠他。 毕竟,还从未有人对周砻说过一个不字。 周砻看见了,罗肋闭上眼睛的脸。 跟他人的讨好大不一样,带着视死如归的硬气,又疲惫的不得不靠在自己身上。 “我累了,走吧。”随意的转身被他抱起来,冰凉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睫毛蹭着疤痕,那样柔软。 离开了屋子,二人如同树木与藤蔓。 坐在车里,她坐在他怀里看着书,那是一本很旧的书,书皮都快碎了,可她就是喜欢,能让她精神稳定一点。 周砻容纳着美人在怀,下巴疲遢的窝在她肩头,小小的开始打盹。 罗肋感受得到,他的缓慢带着烟味的气息,他高大却有点佝偻的身体,劲瘦的腰肢,纤长的腿,和安安稳稳不乱动的胯下兽,还有死死圈住自己腰肢的大手。 静静的转过身,扶着他的脸,细细打量。 却意外对上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周砻不怀好意的笑,按着后颈,强硬的吻。 罗肋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后则是顺从,颈被掐住,被迫忍受。 太瘦了…有点硌得慌,背后的脊柱一节一节的都能摸到,水声在车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罗肋则是看着他动作,半晌才被松开。 “老jian巨猾。” 周砻明显对这个词语非常不满意,咬了她的脸一下,以示警告。 “罗肋…我不老…你不是也体尝过嘛?” 车里的气氛一瞬间有些微妙,他在威胁她,这种感觉极为不好…罗肋微红的眉眼皱了起来,极为厌烦的一种表现从面庞上展露出来。 “好了…我道歉,对不起。” 就算是这样,罗肋还是挣开来他的手,坐到旁边去,拢了拢鬓发。 周砻看着罗肋,他总是猜不透,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只是个女人而已,早晚自己会让她爱上自己的。 毕竟,人在手里,跑也跑不了。 这个城市的下午,因为这场如期而至的葬礼,变得更加死气沉沉。 罗肋的红唇极为艳气,她当然能听见一些人背后的窃窃私语,墨镜下的眼睛懒得搭理,结束后,就懒散的坐在车里等着周砻。 二十九岁,她单打独斗到今天,还没有怕过谁,周砻也不例外。 他是个老油条,那颗心,不夸张的说,如同马蜂窝一般,心眼子多的用不尽,使不完,谁他都算计。 算计死了爹,算计死了妈。 罗肋当然知道他也会算计到自己头上,只是没想到一年前还在精神病院里,自杀无数次的她,现在居然被周砻养起来,甚至有力气坐影后那个位置。 “世道变了。” “怎么个变法?” 周砻猛地打开车门,就听到那声长长的叹息,手里拿个外套,轻巧的给她披上。 罗肋没吱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手胡乱的揉着他的脸,脸上的刀疤,嘴唇,鼻子,还有眉毛。 “难受吗?回家?好不好……我还有点事…九点回去找你。” “又有人给你塞女人了,桃花运真旺。” 周砻笑了笑,揉着罗肋细白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开口。 “你还不知道吗,那帮人等着抓我的错处呢…逗逗他们。” “我告诉你买的那个衣服买了吗。” “我不仅买了,还买了一堆你想要的,已经送回家了,回去看看吧。”周砻将她凌乱的发丝拢起来,贴着耳边言语。 罗肋点点头,在他唇上印上了个醒目的口红印子。 “吃醋了?”胸腔里发出的低沉声音,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了。 “你也配。” 罗肋眼看着到了地方,推开他,利索的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