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好,Mei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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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一旁的克莱因搬来一台电脑。 “这是什么?” 苏看着梅比乌斯手里的胶囊状物体。 “吞下去。” 她懒得解释。 “别像个好奇宝宝。你直接翻看我的记忆好了。” 他转头看到电脑里的实时录像。 紫色的花纹附着在食管上。 “和弗格一样。”他下意识说了出来。 “fog?” “谁?” “唔……大概算我的崩坏兽。” “把它叫过来。”梅比乌斯眼里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它在南澳洲大陆。没带过来。” “好吧。”梅比乌斯表示遗憾。 咔塔,画面突然中断。 梅比乌斯:“没拍摄清楚。” 她又拿来一颗更大的胶囊。 胶囊在吞下去瞬间像溶解一样,画面开始扭曲。 “腐蚀性这么强?”她啧啧称奇。 “克莱因。帮我拿一瓶氢氟酸。” “……?” “容我拒绝。” “你怕什么?你的身体骨折都能在两个小时内恢复如初。” “我宁愿喝奶茶。” 里拉默默地说,“我可以点一杯奶茶吗?” “抱歉,”克莱因面无表情地说,“实验室规定不准吃零食。” 梅比乌斯却妩媚一笑,“虽然我可以给你做,但我怕加错料。” 里拉突然羡慕起百毒不侵的身体了。哪像他,只能和营养仓作伴。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去找Mei博士了。”梅比乌斯越发无精打采。 与此同时。 F008小队于一个小时前抵达月球。 “小声些,”安德说,“说不定月球也有崩坏兽。” 一个女孩在对内通讯器上说:“要是碰上了也没办法,但我们可背着武器实验室主任研究出的最新武器。”说着她拍了拍背包。 安德摇摇头:“这个武器威力太大了,扬起沙尘可不利于我们搜集样本。” 着陆的时候略有偏差,离目的地有些远。他们还得越过一座环形山。 “踩在上面感觉如何?” “比模拟训练的时候地面还要软。”玫兰莎说。 “像在沙漠里一样,不过现在好冷。” “感觉我的循环系统都快被冻住了。”说着,她掂了掂脚,结果一下子窜出很远。 “姑娘们,我们得抓紧了。等太阳出现还有,”她看了一下手表:“1个小时。” 小队的内置通信传来姑娘们嘻嘻哈哈的打趣。 30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山脚。她们在地面上蹦着跳着前进。这种方式能让她们省力很多。 这里是一个荒凉的沙漠。 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没有风,没有云,什么也没有,寂静一片。 越是空旷,越是不安。 一个小时。 随着太阳的缓慢,移动一行人终于登上了环形山山顶。 安德伸了个懒腰。 “老大……那是什么?”旁边的队员拍了拍他的手臂。 远处有几只没记录过的崩坏兽在四处走动,它们通体黑色还会通过一个黑洞一样的东西进行移动。 但让她惊奇的不是这个。 崩坏兽进进出出,消失在一扇透明的门后。甚至透过门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石柱。 “那玩意怎么看都想人工开凿过的吧。” 十八分钟后,远在地球的Mei收到了一份录像。 而在几天之后又收到了几份岩石样本和一份录像。 录像里的F008小队的姑娘们被崩坏兽撵地上蹿下跳。 她们的队长安德大吼,“闪开!” v2v特质的战术武器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束。 地面被轰开一个洞。 随着余波,地面震动起来。 地表塌陷,那个姑娘似乎想要用卡住地面,但是她仍然随着大块的地面崩裂坠落。 玫兰莎! 她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快跑!”她吼了一声,带头冲向地面。其余几个人跟在他身后。 地面崩裂。 女孩将刀插入岩石中。 她摇摇晃晃终于停住。但随后又立刻因脱落的岩石而坠入地下。 她们依靠绳锁达到地面,就看见玫兰莎被摔在地面。还被一个石块压着。 她的脸上全是灰尘。 她还活着,手似乎想动,但全身的防护服干瘪了下来。 该死,安德心想,她的氧气循环可能受损了。 一群人在碎石堆中奔跑,安德烈用尽全力把玫兰莎拖出来。 "咳咳......"她吐了口血,咳嗽了两声 安德锤烂了她的面罩,将备用面罩扣在玫兰莎脑袋上。 玫兰莎深深吸了一口气。 晕乎乎的脑袋终于清醒。 周围的崩坏能浓度很高。她们身上的仪器开始滴滴叫了起来。而这里的岩石也呈现诡异的紫色。绚丽和暗淡在石头里流转。 ■ 逐火之蛾内部医院。 克莱因和苏帮梅比乌斯拿清理好的实验器材。 “要去看看你的母亲吗?” “不要。”维利塔拒绝。 他们此刻在十三层。icu病房。 但苏已经站到那扇玻璃窗前了。 维利塔团成一团当了缩头乌龟。 显而易见,那个男人早有准备,根本没提前告诉他。 维利塔被苏拎了出来飘在半空中。只有眼睛和苏连接在一起。 一个女人躺到在病床上。或者说,只能看出是一个人型。 脸苍白地如同尸体。 她的头发已经掉光了。 “那怎么可能,好丑。”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不对,”他反驳,“我才没有母亲。” “那我换种说法。” “那就是■的母亲。”苏打破了他的幻想。 “活该,”维利塔哈哈笑了起来。 “走吧走吧,”他催促着,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避之不及。 苏转身。 于维利塔而言,莫过于她彻底的死亡。 因爱生恨,从此再起不能。唯有将恨揉碎了,揉进骨子里才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窗外被风吹上来的叶子遮挡。 真让人奇怪。 那华光溢彩的碎片在还残存鸟虫的死亡气息。 下雨了,天空闪过雷电,它也一半雨水被静静地抹去身影。 他们到楼下时,克莱因有些惊讶地发现苏脸上的水迹。 窗外是基地内少有的绿色植物。还能从缝隙中瞥见大门前的水潭还有上面的棱形十字的倒影。 苏轻轻一抹,触碰到了右眼流下的泪水。 越抹越多,最后那只眼的泪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我没想哭,真的。”对此维利塔解释。“我不会为她哭,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的眼泪。” “她并非你的孕育者,也曾对你母体多有伤害。” “然后呢?” “你不会想说,她可是你的母亲啊,生育你长大的母亲。” 那可真是个笑话。 她就是个培养基,培育出我这种细菌。 维利塔嗤笑一声,“名为父母的他们总喜欢用这种名义,让人产生愧疚,借着更好的让对方服从控制。” “人类真恶心。” “不要贬低自己。”苏微微皱眉。 “我只是想说,她的意识团快要消散了。” “也许一分钟,也许十分钟。”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律者的意识顿住了。 他近乎花了三秒来消化这个信息。 但他依旧嘴硬地说,和我没关系,让她去死。 “人后悔的事有很多……” 苏的嘴唇微动,克莱因便听到苏的声音。 你会后悔在阿尔巴亚杀了那么多人吗?但他没问出来。 他想起了醒来碰到的人类小队。但只是偷偷的把这段记忆封藏在心底。 他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 苏放任了自己的身体被维利塔控制。 克莱因只看到苏沉思了一会,眼睛就变成紫色。 “克莱因,请多给他一些时间。”苏微微侧着头看向她。用那湿润的紫色眼睛望着。 这个他显然不言而喻。 医院的电梯已经上了二楼。但突然间,电梯一个下坠。有人条件反射按了紧急按钮。 电梯在一楼打开。露出了惊魂未定的众人,还没等他们逃出去,一个人就冲进来。 电梯突然像磁悬浮一样飞到了十三楼。 所有人被压在地板上。 他移动着,飞奔着。 时间很长,时间又很短。 时间长到,他能回想起那天那夜的悲伤,虽然他已经想不起具体事情了。 回想起了幼年草地里的泥潭,想起了阴暗的房间只有半束阳光吝啬的漏下来。 他从铁栅栏挤出来,用手掰着水泥窗沿跳到一楼。他趴在窗口。望着崎岖的房间。狭小肮脏。 时间很短,短到他能清晰看到太阳打在窗沿上的阴影在移动,窗帘随着无名的风轻轻翘起落下 3秒钟。 他准确找到了那刚才伫立过的玻璃。 一秒钟。 床上的手似乎移动了一下。 心电图在他的注视下变为直线。 苏的脸贴在玻璃上,他用力敲了一下玻璃。很大声,连带着墙边也动了动。 不只是眼泪的热气还有口中的,玻璃上形成了茫茫的白雾。 护士和医生都冲进来,而他却突然转身离开。 他忽然想到了那句话,“人类总有一天会离去。” 人类总会有一天离开。 她已经快要离去了,只是她的身体仍然狼狈保持着完整。 “不看到最后吗?” “没必要。” “那你会原谅她吗?” “永远不会。” “反正她快死了,对吧。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永远是最刺痛人心的。 “你别说话了。”他哽咽了一下,转身抱住了伊姆纳尔。 而苏给了他一个温柔的怀抱。 …… 002实验室。 “人类永远恐惧着未知,所以他们就在这恐惧中一无所获。”梅比乌斯笑着。 Mei则说,“或许你是对的。但你的行为仍然需要一根绳子。” 人类恐惧着死亡,因为他们无法将死亡抓在掌心。 于是短生种们写出无数来赞颂生命,励志将自己的思想为人类增添薪火。 但事实是,什么都没改变,只多了溢美之词。 几个世纪以来,人类对基因锁的突破还局限在人伦道德中。 她的直觉向来准,精准识别了实验数据微小差异。 现在,这把钥匙来了。而梅比乌斯嘴角也微微翘起。 一天前 她试着向自己背部的人造圣痕注射崩坏能,但显然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最新版的人造圣痕只是发出了灼热,之后就没了动静。 缺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苏,还有他的身体构造。 从死士身上移植崩坏环路?还是从崩坏兽身上移植? 或者那些崩坏能过饱和金属也可以试试。 于是她最后又被抬进了002实验室。 …… 死囚不断被送进来。 大部分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梅比乌斯则生气地骂,废物。 说实在,里拉并不知道梅比乌斯为什么坚持要将崩坏兽和人类进行融合,好像她能确信这能成功一样。 外面的人开始对003实验室出来的人避之不及,显然眼神中还带着敬意和恐惧。 里拉带着手套,身穿防护衣,将一具尸体从另一个房间运送出去。 大部分样本直接一命呜呼,而小部分也坚持了不到三个小时。 最长的坚持了一天的时间。 随后,第二天里拉就看到了玻璃隔离门后面的死士。它空洞的眼神看过来,并试图攻击他。虽然知道玻璃厚实,但里拉还是后腿了一步。 一个又一个死士 那位曾称呼自己伊姆纳尔的人,现称呼自己为苏的人。能轻而易举令这些疯狂的家伙二次死亡。 更像是神,这种未知而可怕的力量令人恐惧。 他至今都忘不了,那次失手将死士放了出来。 而苏,则背对着他摆弄那些无菌小白鼠。 他就是那样扫看一眼,死士便如同失去了线的木偶软软翻了下去 里拉不知怎么看出软软这个词,但事实是死士的甲胄坚硬到只有步枪能打穿。它现在瘫在地上,如同液体一般。 “为什么这么习以为常?” “?”苏面露不解。 里拉也没说话,而是自嘲地笑了笑。 但苏突然说话了,他声音很温和,“你认为这些死士是同类?你在同情他们。” 而里拉说,“那你认为,你是我们的同类吗?你的身体构造甚至和人类不一样。” 你这家伙体内甚至连一套生殖系统都没有。身体组织也硅基化。 “当然我并不是想说这个。那个死士,他一个小时前还是一个人。虽然他是死囚,罪不可赦的死囚,要不是国际法没有死刑,都够他吃一梭子子弹。” “但样本为什么一定得是他们,梅比乌斯她这是谋杀。” “你可以和梅比乌斯博士提建议。” 他表示我没有看过相关法律的书。 如果梅比乌斯在这可能会嗤笑一声,用她特有的好牙口:“你要是有病别来找我,我又不是兽医。”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她脾气变得更差劲。 当然她不在这里,也骂不到里拉。 这件事发生过一次。 当时苏在后面偷偷问克莱因,梅比乌斯这是怎么了。 克莱因耸了耸肩,“博士前几天参加了最新的研讨会,有人说要扣她实验室的经费。” “博士她当场站起来,舌战群儒,那些人各个涨红了脸,被博士不带一个脏字地骂到肺都气炸。” 克莱因说:“你不知道那群老家伙有多抠门,他们觉得博士的实验太残忍了,还没什么用。运送死囚就很费钱了,还得在舆论上偷偷抹除消息。 运过来的死囚还来一个死一个。” 她摊了摊手。 “他们都很怕梅比乌斯博士。” 不过博士并不在乎,她认为那些闲言碎语和她手里的实验计划比起来一个毛都比不上。 “除了这些小插曲,研讨会还是很不错的。” “就比如有人提出了,在经典电生理模型失效的情况下,描述崩坏能环路的M型结构的Is?模型。” “他很有新意的提出了用粒子物理和电场来解释神经冲动。” 里拉回到了无名的实验室 他回想着这些事情,躺入培养仓。 生物,医学,本来就是一条残忍的路。 隔着盖子,他听到老人喃喃自语。 “有梅比乌斯的技术,相必很快就能在你身体植入人工圣痕。这样你能更好的活下去。” 里拉:“……” 而他旁边是更多的培养仓。有的人型生物骨骼畸形,有的组织黏连在一起,有的长出两个头,有的全身被满毛发。 一个个相似的面容汇聚成诡异的画面。 他就那样淡然地躺下去。 实验体……小白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