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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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上课的时间过得飞快,下课铃响时,我仍在神游天外。 “没事吧?” 一只手伸至我眼前晃了晃让我回神,我眼神重新聚集,发现是安安。 安安已经背好书包打算回家,她见我回神,继续担心问询:“你今天一天的状态都很奇怪诶,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担忧真切,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我酝酿已久的话。 “安安,我昨晚在家不小心磕到了后脑勺,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但我哥……我表哥还是带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结果……医生说我是轻微脑震荡,伴随暂时性失忆。” “我今天一天都很恍惚,因为很多事情我怎么想也记不起来了。” 我在骗她。 我看着眼前面容秀丽明媚的安安,她的表情慢慢变化,神色有震惊,却丝毫没有不信任。 前世我和我的同桌安安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好,我与她,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同学关系。 童年的遭遇让我性格大变,自从7岁后,我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在我寡淡的人际关系中,朋友一栏更是稀缺,我从同龄人身上看到过恶意、看到过同情、看到过爱慕,却鲜少能感受到关怀。 我从初中就开启了对齐司礼的追逐,上高中时更盛,那段时间我满心满眼只有学习和哥哥,与同学的社交几乎为零。 前世我考入光启中学开始新的高中生活后,被安排与安安同桌,之后即使分科分班,我和安安的同桌关系都没变过,但三年来,我很少同她说话。 其实我能感受到这位同桌对我细微的关怀。她会提醒我交作业、提醒值日或顺手帮我接杯水,还会在我走神被老师点名时给我纸条递答案,在我学习到忘记吃饭时给我带饭等等,面对这些好意,我只能说谢谢,她便回一句“小事儿”。 无论是前世帮助过的同学还是现在共享秘密的朋友,她在我生命的画像中,都是很美好的一笔。 我不想利用她的,但没办法,从我昨晚感受到齐司礼超乎寻常的感情与关怀后,我的贪念就开始疯长,我想,我一定要留在这里与他一起生活,不被怀疑的,被宠爱的。 老天既然给我了一次机会,那我必须抓住它,然后好好利用。 我将心中最后一点愧疚彻底抹去,按住安安摸向我后脑勺的手,表情变得迷茫与失落,我垂眸,继续演戏:“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记得与你的一些约定了,也不知道多久能恢复记忆。” “哎哟小可怜儿,我不摸我不摸。怎么磕的啊这么严重,今天回家让你表哥再带你去看看,听从医嘱知道吗?”安安的动作没有任何猜疑的停顿,她将手放下,又拉住了我的手,叹了口气,问道:“你都忘了些什么?” 我抬头,难过地抿了抿唇,开口:“从……上高中开始,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安安惊讶地看着我,看我一脸难过,也跟着低落起来,她放下书包,略微思索了一番,东一棒子西一榔头地陪我回忆起来。 我跟随她讲述的故事,将杂七杂八的线索拼凑起来,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我上高中后,所经历的是怎样的一种人生。 那是我连艳羡都做不到的美妙人生,那是我压根不会想到的可以与齐司礼度过的时光。 故事里的我和现在的我拥有一模一样的开头,女孩从外地自主招生考进学校,也是沉默寡言,也是闷头学习,然而开学半个月后,原本安静不想引人注意的她,却状态大变,像是被某人注入了生机,她整个人变得更加灵动、美丽与鲜活,平淡的生活也变得盎然起来。 她接受了同桌的示好,也同样给予同桌温和与善意,在与同桌成为朋友后,她终于忍不住,喜滋滋地与好友分享她的秘密。 她暗恋着领养家庭里比她大7岁的远亲表哥,为他来到了陌生的城市上学,在她不知道这份感情如何开花结果时,表哥居然向她表明了心意。她惊讶发现她与自己的表哥是双向暗恋之后,和表哥快速明确了男女朋友的身份,开启情侣同居生活。 “大7岁,压根算不上有血缘关系的帅气哥哥,从小暗恋反被告白,幸福死你了吧。”安安滔滔不绝地讲着,越说越激动。年上还带点禁忌感的爱恋,最能激起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的好奇与探寻。 我愣愣地听着她的总结,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应。 “你呀,胆子可大了,虽然与男友周末同床共枕,但还是不甘心只是搂搂抱抱,你计划了很多次,结果都被你哥打太极般挡了回来。”安安回忆道,“这周三,你告诉我周四是雷雨天,要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美人计加苦rou计,争取取得进一步发展,这不,就装病回家了,没想到真病了啊,哎,这告诉我们,可不能胡乱咒自己……”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配合地笑笑,却怎么都笑不起来。心里咕噜咕噜疯狂冒着酸水,却也只能用指甲掐着手平息心绪。 安安看着一脸苦相的我,以为我是想不起来,她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脸,又挎上了书包,离开前她对我说:“乐观些,小问题,暂时的失忆而已。最重要的是当下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当下。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因为和安安聊天的缘故,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我算了算齐司礼的下班时间,也收拾好书桌,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周五大家离开学校的速度都很快,校园的主干道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了,我快步走出校门,看见那辆熟悉的白色劳斯莱斯库里南,那辆车仿佛也注意到了我,往前缓慢开了两步,接着副驾驶车窗被摇下,里面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上车。” 我“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安全带时,余光瞥到齐司礼修长的手在方向盘上流畅地打着转向,汇入车流。 “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些。”齐司礼目不斜视,他问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还没能进入状态,不由自主代入前世的他,解释的声音也弱了些:“我和朋友聊了会儿天。” 他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一时间也没再次和我搭话。期间他接了个简短的工作电话,通话后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我还在消化这个世界我与齐司礼是男女朋友这一关系的事实,不见到他还好,见面和他共处同一空间时脸颊止不住地发烫,我的视线扫过他cao纵变速杆的右手,为了掩饰心动,我索性将头转向车窗,心不在地欣赏起车外的风景。 直到车外风景越来越陌生,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我转头看向齐司礼,他脸上表情淡然,正在专心开车。 “我们不回家吗?”我问。 “我以为你会在下车前都毫无察觉。”齐司礼转头看我,眼神中有揶揄,“看来你的反应能力还算是在正常人的水平范围内。” 我突然被他这么调侃,一瞬间竟忘记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哥哥meimei,什么情侣同居的复杂思绪,条件反射般小声嘀咕:“你又没有告诉我去哪儿我怎么知道……” 说完我立马惊起一身冷汗,暗道刚刚难不成是这个身体的自然反应吗,不然胆子怎么能突然变这么大的。我逃避的心态越来越重,听到齐司礼不明情绪地“哼”了一声后,赶紧开门下车。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过来。”齐司礼跟着下车,他将车门锁好,在路边站定,用眼神示意我过来。 我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淡然模样,强装镇定地挪了过去,靠近他时我的左手又被他自然牵起,他牵着我边走边说:“无意间听公司同事推荐的,这家餐厅。” 我点点头,就这么被他拉着,他走路速度刻意放慢,我能够很轻松地跟上,我低头掩饰愈发躁动的心跳,印入眼帘是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我与齐司礼的肤色相近,他的手指比我的长一些,交握时骨节分明,不仅能看到他白皙的皮肤,淡青色的血管,泛白的指骨,还能看到他指尖圆润光滑的指甲盖。 我以前,只在雷雨天牵过齐司礼的手。 在被子里,偷偷地,做贼般把自己的手指穿插进熟睡的他的五指中。被子被我靠近的动作摩挲得沙沙作响,我害怕惊动他,只敢牵几秒钟,又悄悄松开,快速缩了回去。 现在在光启,陌生的城市,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光明正大地牵着我,配合着我的步子,周身散发着宁静温和的气息。这双手与我交握,严丝合缝地,仿佛两只手天生就该牵在一起。 我这才意识到,身旁的人,好像真的不再是我的哥哥了,他就是我的爱人。 我眨眼挥发掉眼眶周围的热意,被齐司礼牵进了饭店,他示意我落座,服务员贴心地拿过菜单,被齐司礼推至我面前,他盯着我看了会,说:“你来点。” 我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手快速翻开菜单低头看菜,正犹豫点什么好时,齐司礼再次开口,他说:“不知道点什么的话,就和上周出去吃那次点一样的菜就行,都是一个菜系。” 我翻菜单的手一顿,心慌的感觉骤然升起,我装作随意地点点头,眨眼的速度都变快。 “我看上周某人因为菜好吃破天荒多吃了一碗饭,这次也是一样知名的餐馆,错不了。” 齐司礼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茶水推至我面前,他的手又出现在我视野中,我看着他的动作,用菜单隐去了我紧张得有些发颤的指尖。 我怎么可能知道上周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