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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贺文璋放下书,看向她道:“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他说话时,声音又轻又缓,还带着一点不难察觉的轻快。实在是因为,她睡懒觉这件事,让他有些高兴。他是个病秧子,她嫁给他,实在吃了大亏。如今她能睡懒觉,比其他女子好过些许,他便觉着她嫁给他也不全然是坏处。这样一想,就有些高兴了。“来人。”见于寒舟下了床,贺文璋便扬声朝外面叫道。很快,下人鱼贯而入,端水的端水,拿手巾的拿手巾,伺候于寒舟和贺文璋洗漱。对于贺文璋早早自己穿好衣裳的事,下人们默契地没问,反倒是精心伺候于寒舟梳妆。于寒舟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丫鬟们打扮,一个模样精明沉稳的丫鬟汇报道:“夫人打发人来问过,见大爷和奶奶没起,便说大爷和奶奶起身后,先用过早饭,再去请安。”贺文璋点点头:“知道了。”他十分沉得住气,丝毫没有起晚了耽搁请安的慌乱,哪怕今日是新妇进门第二日,该敬茶的。于寒舟见他如此,心里也就安稳下来,任由丫鬟收拾体面了,才站起来:“我好了。”“摆饭吧。”贺文璋便道。立时便有下人端着饭菜进来,各种各样的碟子摆了一桌。贺文璋和于寒舟在桌边坐下了,开始用早饭。用早饭期间,伺候贺文璋的丫鬟频频看他,贺文璋眼也没抬,就说道:“我没事。”他日常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有固定时辰的。今日却有些晚了,原是因为担心叫丫鬟们进来,会影响于寒舟睡觉。这时用饭,比平时晚了许多,丫鬟们担心他会不适。此刻见他精神还好,就道:“是。”仍是那个模样精明沉稳的丫鬟,名字叫翠珠的,一边为贺文璋布菜,一边对于寒舟说道:“奶奶别着急,慢慢用。不单单是今日,往常也是这般,大爷在房里用过饭后才去正院请安。”侯夫人原本是不许贺文璋每日去请安的。贺文璋的身体实在太不好了,一年四季,天气时时在变,她唯恐贺文璋吹着风,晒着日头,或者被什么惊到,以至于病了。但贺文璋不肯,他说道:“我活着一日,便要尽孝一日,父亲母亲每日看看我,待我哪日去了,也不至于想不起我的模样。”侯夫人拗不过他,不得不同意了,却定了规矩,不许他早起,几时睡饱了,几时起来。并且用过饭后再去请安,否则就不许他去。规矩便是这样定下来的。于寒舟对此很满意。她愈发觉得穿越好了,更在心里想着,千万别是一场梦。即便是梦,也晚些醒来才好。用过饭后,稍歇了片刻,两人才不急不缓地出门。刚迈出门槛,就见门外摆着一辆轮椅。看到轮椅的一瞬间,贺文璋的脸色阴了阴。“大爷,您坐。”翠珠说道。贺文璋的唇色本来就淡,此时更是被他抿得看不出一丝血色来。片刻后,他坐了上去。一向对周围的气息感知敏锐的于寒舟,立刻察觉到他此时的不高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想要问他,又觉得没有那么熟。而且,惯常伺候他的下人都在周围跟着,她们对他再熟悉也没有了,她们都不问,想来也不该问的。于是,她就没有开口,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很快她知道了,为什么贺文璋要坐轮椅。因为贺文璋所居住的长青院,离主院有些远。侯爷和侯夫人平时要见许多人,人声杂乱,怕冲撞到贺文璋,所以让他住在远一点的长青院。贺文璋的身体病弱,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到,让他步行去正院,怕是小半条命都要没有了,所以便坐在轮椅上,让下人推着他过去。于寒舟悄悄偏头,打量着他的侧脸,就见他眉宇耷拉着,嘴唇抿得极薄,一副不快却隐忍的样子。莫名的,觉得他像受了委屈的小猫。004来到正院。侯夫人坐在正堂,见到两人进来,脸上便带了笑。视线移至贺文璋的身上,笑道:“这个时辰才来,一定是璋儿睡懒觉了。”贺文璋面色如常,微微点头:“嗯。”不错,就是他睡了懒觉,跟他媳妇没关系,别挑他媳妇的毛病。侯夫人自然听懂了。只见儿子这就开始护起媳妇来,却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她的儿子她知道,是个极宽厚的性子,从来不让人为难的。他连下人都会护着,何况是跟他同床共枕的媳妇?而且,侯夫人从他的脸上看了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和心情都不错,显然娶个媳妇这件事,他心里是喜欢的。侯夫人便很满意,觉得自己非要将大儿媳娶回家的举动,再英明也不过了。“多睡会儿是好事。”她笑着说道。于寒舟这时抬头打量了侯夫人一眼。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妇人,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漂亮,眉眼,鼻梁,嘴巴,都精致得厉害,容光逼人。哪怕如今两个儿子都大了,她却仍不显老,反而愈发有了岁月的精致和从容。此时她的脸上带着笑意,眼里也含着笑,好似一点也不介意小两口起晚。这时,贺文璋说道:“给父亲、母亲请安。”于寒舟连忙一起拜下:“给父亲、母亲请安。”“嗯,起身吧。”说话的是侯爷,他是个高大英武的男子,眉目威严,看起来十分严肃。于寒舟和贺文璋都起身。有下人奉茶,于寒舟便接过,向侯爷和侯夫人敬茶。礼毕,侯夫人赠了她一对翠绿的翡翠镯子,笑着说道:“好孩子,我很喜欢你,你同璋儿好好过日子。”于寒舟接过来,应道:“我会的,母亲。”侯夫人的笑容更慈爱了。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冷哼。于寒舟转头看去,是一个跟侯爷有七八分相似的英俊少年,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排斥。于寒舟立时明白了,这就是男主,也就是她如今的小叔子贺文璟。因着发生过那样的事,对他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