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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礼物

    慕容婵的眼睛瞪大了,她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你到底是何人?”

“寒川,韩国公府,韩清瑶!”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少女浑身一颤,不由得紧紧贴住马车车厢,企图离这人尽可能的远一点。

韩清瑶的名字她曾经无数次的听哥哥提过,听说她在父兄无法指挥战斗之时力挽狂澜率领寒川士兵击退北疆进攻。而且还听说她炸开玉州堤坝水淹域东大军。

在她的印象里,那人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的凶神恶煞模样,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

又过了很久,少女终于缓过神,她颤巍巍的说道:“你必须离开铁勒!必须离开!”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不想自己嫁到铁勒之后每天面对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况且这人还是族长的妻子,他丈夫的嫂子。若那人只是个奴籍的无名女人,她很乐意和她成为朋友,以展现自己的善良和大度。可是她不是,她是大渝的传奇女子,即便她将北疆打的丢盔卸甲,北疆大汗却对她情有独钟。即使她随随便便就杀了域东万人,域东人人都恨她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她知道,背地里所有男人都盼着能征服她,所有的家族都渴望得到她的力量。甚至连她那眼高于顶的哥哥都几次三番的偷偷派人去打探她下落。何况她如此美丽耀眼,仅凭这一身皮囊便有本事让所有男人都移不开眼睛。所以她们两个只能留下一个,她才应该是草原上最美丽、聪明、高贵、善良的女人。

“做完该做的事,我自然会离开。毕竟大渝才是我的家!”韩清瑶看着女人那惊恐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强者渴望力量,弱者崇拜力量,而愚者恐惧力量。

很显然,这个女人是个愚者!韩清瑶轻叹一口气心想:可惜了,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



终于到了驿站,韩清瑶行礼拜谢慕容兄妹二人。

慕容景端坐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淡然的面孔,微微一笑道:“明日开始我便会让府中大厨来驿馆为你做十天的菜。”

“三局两胜,第三局可是闹着收场了呢!”韩清瑶说道:“公子这么安排,民女受之有愧!”

“你终究是赢了不是吗?”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道:“整场比赛下来,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公子说,三局两胜!”韩清瑶笑的如三月春风,一汪秋水潋滟惑人,道:“比赛才刚刚开始。民女到是觉得,最大的赢家会是公子才对!”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勾唇一笑,不再多说直接扬长而去。

等到韩清瑶刚刚迈进驿站的门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堆满了驿站的礼物箱子和炎烈那黑的如锅底一般的脸。

“你们出去抢劫了?”韩清瑶不解的看了看礼物,几乎全是女子用品,大到布料成衣,小到胭脂水粉,可谓是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这些礼品无一例外全部都好货色,却又不奢华稀有,让人一看就知道对方送礼十分用心且并不突兀。

“我还想问你呢?”炎烈目欲喷火,道:“我们天天求着这帮大爷们,他们连个笑脸都不给我们看。你就出去转了一圈,人还没回来,礼物倒是都送到了!”

韩清瑶勾唇一笑,随手将一个盒子盖一放,道:“比起我为他谋划的事情,这点礼物根本不够看!”

她话音刚落,便见驿馆那个平时脸都不露的驿丞此刻像只哈巴狗一般的跑过来,道:“这位夫人,门口左丞王府又派人送来礼品了!”

韩清瑶随便从礼物里拿了匹布料递给他,道:“辛苦您通传了,小小心意!”

驿丞于是又摇着尾巴走了,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老人笑呵呵的带着两个手提大食盒的小厮,走了进来。

“这位可是石家小姐?”老人躬身行礼。

韩清瑶微微颔首。

老人道:“这是我家公子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大渝糕点,说是不知小姐喜欢吃些什么,所以每种糕点都做了一些。望能博小姐一笑!”

“带我多谢你家公子!”韩清瑶微笑道:“明日我必定登门拜谢!”

“是!”老人笑盈盈的让小厮将东西放下,韩清瑶让冷释给了赏钱,三人退着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一名铁勒族人看着炎烈那要杀人的眼神,轻声问一旁同行的博尔巴望。

少年挠了挠脑袋,说道:“我只知道那个慕容景和嫂嫂打了个什么赌,什么三局两胜之类的!这些应该是赢回来的吧!”

他一直忙着和慕容婵聊天,根本没注意韩清瑶这边发生了什么。

“这些是你赢回来的?”炎烈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沉着声音问道。

“算是吧!”韩清瑶看着男人的脸色,笑道:“人家可是王府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他会对我这个‘他人妇’感兴趣吗?人家还不是看我是铁勒族长女人的面子上才让着我的?他和你并不相识,贸然送礼显得突兀,所以就借着打赌的由头先讨好你身边的人了。”

男人的脸色一下好了很多,这才转眼看了看那些礼物道:“想讨好我女人,怎么也送些值钱的东西。送这些破玩意,真是小气!”

韩清瑶抿嘴一笑,由着他贬低对方。

余光扫到一旁的冷释,却见少年眉头紧皱一点儿没有轻松之态。

待两人回房,少年一把便抱住了韩清瑶,一口就咬在了女人的脖颈之上。

“你轻点!疼!”韩清瑶轻呼,却任由他咬着,一动没动。

“你骗人!”少年的声音里满是委屈,道:“我就在现场,你们的话我听得一字不漏。他摆明了就是对你有兴趣,看你的眼神都色眯眯的,你还故意勾引他!”

“傻瓜!那些贵公子哪个是傻的?就算他们脑子不够用,但是他们家族脑子还是够用的。消息一传开,他们家族自然会知道有人在搞鬼。我若是不拉慕容景帮我,怎么可能在激怒那两位公子之后全身而退?今天没有他们兄妹帮我,我一个人早就被那两人打出蹴鞠场了。”韩清瑶道:“五哥他们想要逃跑,可是我看的出来,他们长期得不到良好饮食,个个都虚弱不堪,这样的人怎么对抗域东强壮的士兵?特别是五哥的腿……”

韩清瑶说着不由得哽咽住了,她简直不敢去回忆那瘦弱的人影和那蹒跚的步伐。她的五哥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张扬洒脱,意气风发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些公子们为了获胜自然会给他们良好饮食,给他们找最好的大夫医治。虽然只有十天,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一旦起事,胜算便会大了很多。”

少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刚才女人脖颈上清晰的牙印,有些惭愧的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都是被逼无奈的,但是我看着还是心里难受!”

韩清瑶转过身,轻吻住冷释的薄唇道:“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第二日,韩清瑶顶着炎烈那怨夫一般的眼神乘车前往左丞王府致谢。

好在她没过多久便返回,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明日左丞王要召见众人。

于是整个驿站开始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临时充当了礼仪先生的角色,开始给所有人讲解见王爷的基本礼仪和绝对不能犯的忌讳。

一众人中冷释学的最快,几乎是听了一遍就会了,于是韩清瑶便偷偷给他使眼色,让他去打探消息了。

剩下的人中炎烈是第二个完全掌握的,他这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格外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可偏偏博尔巴望却是学的最慢的一个,他被哥哥保护的太好了,炎烈怕达日钦欺负他,一直都将他安顿在部落里。以至于他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很多大家心知肚明的礼节他都不知道,所以学起来格外费劲。

韩清瑶气的跳脚,最后索性直接把笑的前仰后合的炎烈拉了过来,自己跑一旁啃苹果去了。

忙了一整天,终于算是勉强过关。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起来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了韩清瑶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过,在韩清瑶强烈的抵制下,他们才勉强没把胡子上涂满马油(北疆人在重大场合的习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左丞王府,结果刚一进大门,便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是慕容婵请韩清瑶过去。虽然炎烈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也不好发作,便放了韩清瑶。谁知当她沿着九区回廊走到花园中时,等着她的却是慕容景。

慕容景虽然排名是第二,但是因为他上门的哥哥只是庶子,所以他在家中时理所应当的便被叫做小世子。他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腰上系着玉带,笑盈盈的看着韩清瑶。

“坐吧!”男人道:“别怕,我只是请你来听曲子的!”

说完,他了下掌,一群乐者便款款走出,手里拿的都是大渝的乐器。

“想听什么曲子?”男人笑问。

“我承蒙公子招待已经是无比荣耀,哪里还敢僭越点曲呢!”韩清瑶微微躬身道。

慕容景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就来首吧!”

乐师得令,便开始演奏起来。

第135章:醋意H(珠珠满1300加更,一更)

衣着雍容华贵的王府公子一边幽幽的听着曲子,一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了块桌子上的西瓜,递给韩清瑶,微笑着道:“这是用暖棚种出来的西瓜,你且尝尝!”

韩清瑶躬身双手接过咬了一口慢慢品尝,西瓜甜脆,十分爽口。

男人玩味的欣赏着女人恬静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股宁和之感。这个女人很不同,此时的她如同一眼清泉,宁静清澈。但是他知道她那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潮涌动。

亭子里,女人在看花,男人也在看“花”,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任由一首接一首的曲子在花园里悠扬飘散。

“你就不担心他们会谈如何?”慕容景轻抿了一口香茗问道。

韩清瑶静静坐在椅子上,轻轻侧头,眼波流转间露出一个近似乎完美的微笑,道:“我相信他!”

慕容景只觉得心头莫名的颤了一下,他出身名门贵胄,从懂事起就有无数的女人甚至是男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过他,他也自负阅历过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孤陋寡闻。

她摆明了就是在勾引人,却让他无法控制满心欢喜,似乎不是她在勾引,而是他在等待垂青。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住。

看着女人专心致志的听曲,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你喜欢哪首曲子?”

“”韩清瑶轻轻的说道。

“那我让他们下一首就奏好了!”慕容景接着着道。

韩清瑶却轻轻摇了摇头,第一次否定了他的话,道:“他们不适合!”

“你是看不起我这府里的乐师?”慕容景言辞严厉,面上却是一脸笑容。

韩清瑶抬手抚了抚耳边秀发道:“并不是我轻视各位,只是在这花园之中,还是适合吟风咏月的好!”

“哦?莫不是你这首曲子还要挑地点?”慕容景有些不解的道:“大渝有什么不是吟风咏月的曲子吗?”

他自从接触大渝文化,听到的便都是这种软绵绵的曲调,像极了他所认识的大渝人,无论男女都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韩清瑶挑眉一笑道:“我们大渝的曲乐无数,若是一首一首听过去怕是一年半载也听不完!”

“哦!那我真想见识见识!”慕容景显然被韩清瑶的话勾起了兴趣。

就在这时,那边会谈已经结束,看着炎烈那并不好看的脸色,韩清瑶便知道结果并不理想。不过无所谓,炎烈若是想代替达日钦,这些都是必须学习的,她可以帮他,却无法代替他。

“这么快就谈完了?”一旁的慕容景突然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说郡主找你吗?”炎烈没有理会男人的问话,反而看着韩清瑶不客气的开口。

本来就极不好看的脸色在看到慕容景之后更加难看了,他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将韩清瑶拉到自己身后。

大概是男人心气不顺手上力道自然使得大了些,竟然将韩清瑶拽了个踉跄。一旁的慕容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韩清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刚才腿坐的有点麻,所以有点没站稳,何况炎烈已经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所以她只是笑笑,然后问道:“谈完了?”

“老王爷说,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去练兵场,所以只能请我们离开了!”炎烈皱眉道,显然,就连他都听出来对方这是托词。

“练兵场?”韩清瑶眼睛一亮转向慕容景躬身施礼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域东雄狮之威猛呢?”

“自然没有问题!”慕容景说着挑眉一笑道:“只是那都是些粗人,怕吓着美人了!”

“有公子在身旁,民女有什么好怕的呢?”韩清瑶眼波微转,笑意融融的说道。

她刚说完,腰间便是一紧。炎烈一把把她扣在怀里,不客气的说道:“今日既然王府不方便,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完,他草草行了个礼,便沉着一张脸将韩清瑶拉走了。

待看着两人走远,慕容景挥了挥手让乐工退下,黑眸扫过满园的花朵,抬手摘了旁边一朵海棠凑到鼻下轻嗅,叹道:“好好一朵花,却被蛮人糟蹋了!”



众人一路回到驿馆,刚进大门,炎烈直接无视众人的眼光将韩清瑶扛在肩上,直奔两人房间。

进屋之后他将女人按在门板上,一边解着那板身子的袍子,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我就说那个什么狗屁公子对你不怀好意!你看看他今天那样,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你还跟他在那公子长,公子短的!你男人还没死呢!”

韩清瑶看他这样子好笑,伸出两只藕臂往男人脖子上一挂,眉目含情的说道:“人家请我听曲儿,我自然对他礼貌一些!要不!你也请我听曲儿?我定然好好伺候伺候族长大人!”

说着,她一双葱白一般的手指缓缓划过男的胸口,随后,女人伸出舌尖轻从男人性感的喉结一路舔过刚劲的锁骨,凸起的胸肌。

男人喉结滚动,胸口剧烈起伏,潮湿的热气喷在女人白嫩的脸颊上,几乎就要将她烫伤了。

“老子没有曲子给你听!”男人说着一把扯开女人的袍子,露出里面粉红的莲花肚兜,大手隔着衣料罩住两个丰挺的奶子用力的揉搓着。

他直接将女人翻过去按在门上,扯下两人的裤子扶着勃起的坚挺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

甬道里还有些干涩,他进入的并不顺畅,不过两人都不在意。男人急着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女人则是被他略显粗鲁的霸道刺激得心情愉悦。

一进来男人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冲撞,似乎要将其他男人从女人的心里撞出去一般,门板被撞得闷响不停,炎烈从身后紧紧勒着女人,急迫而粗鲁地从后面亲吻着女人的头发,脖颈,大手掀起女人的肚兜,双手揉搓着那晃动的rufang。

韩清瑶撅着嘴娇嗔道:“衣服……衣服都让你撕坏了!”

男人粗喘着:“野男人送的全坏了才好!老子给你买新的!”

女人的袍子被他一把扔的远远的,露出一身布满咬痕的娇躯,肚兜挂在脖子上晃悠着。

炎烈近乎粗暴地啃女人的脖子和肩膀,恨不得啃光一层皮,却还嫌不解气,难胯下更加疯狂的对着那敏感的宫口顶弄不停。

女人让男人摁在门板上,剧烈的舒爽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炎烈还不解恨,低声骂道:“老子咬死你,让你当我的面和别人sao情!”

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她喘着:“我……我……我再sao情最后不还是被你cao?”

男人霸道地啃咬女人的耳朵:“那老子cao的你舒不舒服?够不够?不够我叫冷释进来一起cao你,cao的你下不了床,看你还想找别的男人不?”

炎烈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人拆了,吃了,连骨头都嚼碎了,统统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他此刻才惊觉得自己居然如此爱这个女人,爱得快疯了,只是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他都受不了。男人的撞击越来越凶,带着草原男儿特有的狠劲儿,像是在发泄沉积在骨子里最炙热旺盛的爱欲和占有欲!

“你是我的……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恶狠狠的反复说着,像是最原始的野兽在宣布他的领地。

他猛地抽出自己,将女人转了个身,顶在房门上,大手拖着女人的翘臀,让她双腿挂在自己的臂弯里。粗壮的roubang一下尽入,直接凿开了女人的zigong。

“你是我的女人吗?……说话……是不是?”

男人凶巴巴的咬着牙,手掌用力的揉着女人白皙丰弹的臀部,掐的满是紫红色的手印。双目赤红的紧紧盯着女人那被他折腾得通红汗湿的小脸,满意的看着她双眼潮湿迷茫。

然后一次又一次用力撞进去,继续凝视着,继续撞击着,看着女人因为他的撞击而颤抖,尖叫,痉挛不已。

男人咬着牙蛮干,那硕大的rou茎在女人的花宫里来回进出,硕大的guitou一次又一次的刮擦着女人的宫壁,韩清瑶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下身因为男人的抽插不停的喷溅着清液,最后甚至连尿口都开始往外不停的喷射,各种液体顺着两个交合之处一路流过男人粗壮的大腿直接湿了一地。

“射满你!……给老子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你就消停了……”

男人低吼着将灼烫的jingye系数灌进女人的花宫,烫的女人抖着身体又被推上了高潮。

女人被巨大的快乐吞没,那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让她莫名的恐惧,被逼出来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炎烈将颤抖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含住她的眼角,动情地吸吮,舔舐。



赵王府

唐皓瑾咬着牙忍受着药物和银针带给他刺骨疼痛和麻痒,头上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昨天,他们这些本来不被待见的人却突然成了赵王府的座上宾,不单好吃好喝的招待,更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他们检查身体。

在听说他身怀武艺之后,更是直接让御医给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物,辅以针灸,要他必须在十日内行动如常。

治疗他的御医人很不错,虽然碍于时间限制药下的重些,却也体贴的给了他一罐祛疤的膏药,让他处理好脸上的疤痕。

对于脸上的疤痕唐皓瑾其实并不在意,不过为了不被韩清瑶嫌弃,他还是按照御医的嘱咐每天按时按量擦在脸上。

汗水顺着少年的脸颊淌下,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神却无比的坚毅。昨日冷释已经潜进来告知他,一切都是韩清瑶的设计,为的就是增加他们起事的胜算,既然如此他更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那么重的伤十日之内恢复,所受的罪自然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御医看着少年那几乎扭曲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撑得住吗?”

“没事!继续!”少年抓过一块布巾塞进嘴里,对着御医点了点头。

第136章:问心(二更)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天一大早,韩清瑶便打扮利落带着冷释准备前往左丞王拜会慕容婵。她必须要一个人为她做不在场的证明,很显然,慕容婵是最合适的人选。

谁知她刚一出门就见本该跟着其他人出去听戏的炎烈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你要去哪里?”炎烈脸色不善的问道:“左丞王府?”

“郡主身体不适,我去看看!”韩清瑶微微皱眉道。

“是去看郡主还是去看郡主她哥啊?”男人的话里有明显的酸味:“我不明白,你千方百计来域东是要做什么?若不是知道你和域东有深仇大恨,我真的怀疑,你是为了攀上左丞王这支高枝才来的!”

韩清瑶没有和炎烈争辩,她此刻的心很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样频频吃醋的炎烈让她很心疼。他是草原上最坚强的男人,也是最骄傲的男人,不该为了自己变成这样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韩清瑶索性心一横,直接绕过男人继续往前走。

她的态度明显刺激了炎烈,男人不由分说伸臂就去搂她的腰,手指却摸到她腰上那把平时根本不会带在身上的匕首。

炎烈脸色一变,脑子里像是被人用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门一般,一切都清晰明朗了起来。一直以来韩清瑶所有的行动,她的算计,她引众人来域东,路过城门时的红肿的眼睛,参加蹴鞠赛,挑拨两家公子搞比武,费尽心机接触慕容景,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块块碎片,此时她身上的武器就像是最后一片碎片,直接让炎烈看清了女人真正的目的。

“谁?你费尽心机要救的人是谁?”男人将声音压的极低,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几乎要勒断女人的腰肢。“你最好不知道!”韩清瑶冷冷的道。

他最好不要知道,不要沾染半点,这样一旦失手他才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其实若是给她更多的时间,她完全可以将这个局做大,那样炎烈和铁勒便不会受到半点牵连,可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筹划,更没有足够的人手。唐皓瑾那里刻不容缓,她只能铤而走险。

“我最好不知道?”炎烈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鲜血淋漓,透着彻骨的冰寒。

他一指冷释,怒不可遏的道:“他可以知道,甚至可以参与,我却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吗?韩清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炎烈,我真的没时间跟你解释,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和你说!”韩清瑶挣扎着。

“没时间?”炎烈眼圈通红,他几乎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他吼道:“这么多天,你一点点儿的布置,筹划,我天天跟你睡在一起,你告诉我说你没时间跟我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们要协助200名大渝战俘逃跑!”一旁的冷释上前将韩清瑶拉出炎烈的桎梏,开口说道:“瑶瑶是怕牵连你们才不和你说的。”

“牵连?”男人怒极反笑,道:“你一旦出事,就算没人找我算账,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我还怕你牵连吗?”

“你不怕,铁勒呢?你的族人呢?”韩清瑶暗自拍了拍冷释,示意他不要插手,道:“他们过得已经很苦了,你还想让他们更苦吗?”

“我只要你说一句真话!”男人双目圆瞪牙关紧咬:“你真的在乎过铁勒吗?真的将那里当做过你的家吗?”

真的将我当做过你的丈夫吗?

“我从来就没在乎过铁勒部的兴亡,更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女人冷冷的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

但是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是你的族人,你的亲人!而我在乎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事!韩清瑶在心里默念道。

“韩清瑶!”男人从齿缝里说道:“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铁做的!”

突然,白光一闪,韩清瑶抽出匕首顶到了自己的胸口。匕首雪亮,女人的眼睛也是雪亮,她紧盯着男人,道:“现在把它挖出来,还是让开道路让我走?你选一个吧!”

看着女人决绝的神色,炎烈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他真想一把将匕首插进女人的心脏,然后自己再陪着她一起共赴黄泉。可是,他最后,却只是在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眼看时间来不及了,韩清瑶忍着心头闷疼收起匕首拉起冷释跑出了驿站的大门。

院子里,男人拖着僵直的腿一步一步走回屋子,木然的关上房门,整个人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那个被人欺压了多年都没有屈服过的草原上最坚强的汉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将自己团成一团,脸深深的埋进双掌间。



两人一路来到左丞王府,先是通报姓名拜见慕容婵,随后她在慕容婵安排好的房间里换了身男装,收拾妥当之后,他跟冷释两人闪身出了房门。

“站住!”远处慕容景的声音传来,韩清瑶和冷释对视一眼,转身低头行礼。

“我们是……”冷释刚想说些什么躲过检查,却见慕容景径直走到韩清瑶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捏起女人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

在看清对方面容之后,他勾唇一笑道:“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今天吧?说说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韩清瑶看着男人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睛,瞬间无数的想法在脑海里统统过了一遍,最后她还是皱眉,直截了当的说道:“御马场!”

慕容景垂眼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即勾起一侧唇角,道:“你们铁勒的礼还真大啊!”

“不过,我刚刚问的是,‘你’想做什么?”男人将你字咬得极重,就像是随时要咬断女人的脖颈一般。

“战俘!”韩清瑶冷静的直视他的眼睛道。

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不解和怀疑。

终于,他甩开女人的脸,有些不屑的评价道:“不知死活!”

“人,总要为了什么而活着!”韩清瑶站直身体,抬头看着男人,道:“也自然要为了什么而死!”

“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慕容景仰着下巴,用眼角瞟了一眼韩清瑶,道:“说不定还能领个功。”

“我相信公子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韩清瑶看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权衡利弊,我还是死在老天爷的手里划算些!”

“来人!”慕容景突然高喊出声:“备马!去城郊看戏。”

韩清瑶和冷释都是一怔,不解这人明知道他们的计划,既不是阻止,也不是无视,而是选择坐观吗?

“你这个小骗子从来没有一句真话!”慕容景一把攥住韩清瑶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痞气的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耍的是什么花样!”

说完,他一把将韩清瑶推到冷释怀里,转身走向了王府大门。



去城郊的演武场的路在中间位置分出一个岔路,那是通往皇家御马场的路。

韩清瑶和冷释一路骑着马直奔岔路而去,而走在他们身后的慕容景却思索片刻,直奔演武场。

御马场不过是好听的说辞,这里其实养着的多数都是京城子弟们不愿饲养的马匹而已,饲养在这里的马匹每月要向御马场上缴一定的费用。很百姓不解,为何明明这些官宦世家有能力饲养马匹,却偏偏要将它们送到这里,若是实在不喜欢,完全可以卖掉,何必每月花银两饲养。

其实,这里的原因非朝中高官根本无法得知。域东的国体是照搬大渝,在大渝,皇上若是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则需要多位官员同意和批准,限制很大。为了自己用钱不受太多限制,他们便想出了个办法,用属于他们的私产“皇庄皇店”也就是内帑(tǎng)圈钱。

“皇庄”是皇帝私有的田产,“皇店”则是皇帝私有的店铺。“皇庄皇店”的所有收益直接上交内帑而不是国库,也就是说,这钱等于是直接进了皇帝的口袋。

而这座御马场便是域东的“王庄”之一,而且其他很多产业也都是以御马场的名义建立。既然这里的收益直接给了王上,自然很多官员便想着用这个方式直接给王上送礼,数目不大,但是却能和王上增进感情,自然是笔不错的买卖。

所以这里从建设之处便一直处于饱和的状态,想要名额还得提前预定。

而管理这里就等同于管理了皇帝的钱袋子,自然是个极其让人眼馋心热的差事。如今管理这项事务的是御马监。而御马监的大太监王焕刚刚上任没多久却屡次和左丞王公开叫板,左丞王碍于他是王上的宠臣又是个不男不女的宦官,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过多计较。今天他的养子娶孙媳妇,御马监和御马场的八成人员都去庆贺,正是这里最为松懈的时刻。

有了强壮的体魄和贵公子提供的武器,接下来,便该是马匹了!



作者的废话:明天救五哥脱离苦海~!

第137章:逃脱(留言满1000加更,一更)

韩清瑶和冷释两人悄悄的潜入御马场,这里由于是王家牧场,贫民百姓靠近弄不好就会获罪,而这些马匹又入不得贵公子们的眼,所以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久而久之看管也比较松懈。

今日更是如此,八成的人都跑去参加婚宴,就连平时的巡卫都没有了。

两人一路通行无阻的来到后面,只见蔚蓝的天空下,一群马儿正在草场上悠闲的吃着草,放眼望去竟然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

韩清瑶心中一喜,正要上前,一旁的冷释却一把将她拉住,轻声道:“有人声!”

韩清瑶侧耳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正觉得奇怪,就见一旁的草垛旁突然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有着一头灿烂如夕阳一般的金发,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跑边惊恐的回头看。而他的身后,两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yin笑着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其中一个男子用域东话嚷着,而一个则快跑两步将男孩拽倒在地,恶狠狠的一边扇着巴掌,一边骂着什么。

男孩像是放弃了抵抗,于是那男人满意的停止了殴打,大手掐着男孩的腰,摆好姿势拽去男孩的裤子。

男孩哭着哀求,像是小兽一般发出悲痛的呜咽,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绝望。另一个男人则是捏着男孩的腮,色急的去解自己的裤带。

一旁的韩清瑶和冷释眼睁睁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剧,两人牙关咬得死紧,手指攥的惨白。

韩清瑶的脑子里在天人交战,她知道此时若是出手杀人便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搅乱,原本要佯装对方管理不善造成的马匹走失就变成了有人故意盗取。而盗取王家产业,这案子必定会直达天听,倒时候查下来就连左丞王府都要受牵连。

可若是置若罔闻,她一辈子都逃不掉自己良心的谴责。

救还是不救?

韩清瑶看着那男孩越来越暗淡的眸子,心中一阵绞疼,终于她一咬牙,轻声道:“打晕!”

她话音刚落,冷释已经闪了出去,与此同时,两个男人已经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韩清瑶从暗处走出,此时,冷释已经将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她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男孩的身体裹住。

男孩低垂着头,全是上下都在颤抖着,韩清瑶伸出手臂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散乱的头发,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

这时韩清瑶才看清男孩的脸,只这一眼,她就惊艳住了。男孩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五官有着北疆人的深邃,却又融合了大渝人的精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是两颗漂亮的蓝宝石,又像是无边无际的天空,美得简直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谁知就在她怔愣之间,那男孩居然猛地伸出手拉下了她的面巾。一旁的冷释吓得直接拔剑,韩清瑶一惊,却马上对冷释摇了摇头。

男孩眼圈通红,一双小手紧紧的拉着韩清瑶的衣襟,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快些!”冷释开口提醒道。

男孩听到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如清泉溅玉,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澈,道:“你们是大渝人!”

韩清瑶叹了口气,用手指弹了男孩额头一下,训斥道:“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有理由杀你灭口!”

“jiejie是好人!不会杀我的!”男孩说着展颜一笑,韩清瑶只觉得天地之间顿时黯然失色。

妖孽啊!

她在心中暗叹。

“jiejie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带着你!你自己离开,去找你的亲人吧!”韩清瑶道。

“那他们?”男孩紧抿双唇,哆嗦了一下,害怕的往韩清瑶的怀里又钻了一下。

“他们一时半会不会醒!”韩清瑶扶着他的后脊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塞到男孩的手里,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人渣直接动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明白了吗!”

男孩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放声痛哭了起来。

好半晌,韩清瑶揉了揉男孩的头,将他拉出怀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男孩手里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

男孩垮下脸,双眼含泪,却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清瑶这才站起身和冷释两人冲着马群飞奔而去。

“我叫雪灵!”男孩冲着韩清瑶喊道:“jiejie一定要记得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韩清瑶被他吓了个踉跄,急忙回头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少年却是开心一笑,对着她挥了挥手。



演武场是一片用毛毡围起来的空地,如今两家王府早已经在四周搭了高高的木台,巡防营的士兵、棘城衙门的衙役还有王府的侍卫加在一起近千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演武场围的水泄不通,可见,两家王府也是怕节外生枝,特意增派了人手。

王城里的公子小姐们正由仆人伺候着坐在上面向下张望。四周已经开始在下注,公子小姐们看多了斗鸡斗兽,也见过奴隶场上的斗奴,可这么大规模的厮杀却是第一次见,实在是新奇的不行,一时间个个跃跃欲试的猜测各不停。

慕容询和慕容拓两人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手里拿着令旗,一副将军的派头看着场下排列整齐的队伍。

他们身后则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慕容景,他的目光四处环视,却始终没见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男人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落在了台下的那些战俘身上。

他一眼便看到其中一名少年格外与众不同。他穿着统一的衣服,头上绑着象征着慕容询一方的绿色丝带,眼睛低垂,手中握着一杆木质长枪,一条伤疤在他清秀的脸上突兀的蜿蜒着,却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了硬气。

虽然其他人也是不动如山,但是他却多了份稳重和隐隐的煞气。

常年在军营中磨练的慕容景仅凭感觉便能判断,这人必定是场下所有人的头领。

唐皓瑾站在台下,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自己没将手里的枪抛到看台上,将那些贵公子们刺个对穿。

他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掉死去亲人的音容笑貌。终于他睁开眼,看向旁边几个带头人,众人眼神坚定,对他缓缓点头。

两个贵公子挥舞手里的令旗,两旁队伍也开始变换队形。

慕容景正了正身子,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些如何冲破重重防卫安全到达马场,而韩清瑶他们凭着两个人,将如何带这些人离开棘城。

战鼓声起,双方阵营对冲,顿时喊杀声四起,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没上过战场的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而见过了战场上的你死我活,慕容景一眼便看出两方并没有用上全力,多数人都是喊得声大,却没怎么卖力气。

男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摸着下巴盘算着,下面跳上来一个人劫持三人中的一个,然后带领众人逃之夭夭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五感敏锐的他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振动,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慕容景猛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冲上前,将正兴致勃勃装腔作势的两位公子推到一旁,不顾两人大声的抱怨,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以惊人的速度铺天盖地的冲着这边冲了过来。

“让开!东北角的人都让开!”慕容景一边挥舞着手,一边高声喊着:“马群来了,都让开!”

转眼间,马群已经到了近前,只见那本来围着演武场的士兵吓的纷纷逃窜,硬生生让出一条口子。马群由头马带着,一路所向披靡直冲演武场中正在械斗的众人。

而令慕容景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其中那个持着长枪的少年突然暴喝一声“列队!”。随即只见所有人突然像是机械一般停止了动作用极快的速度分成两拨,让开道路。

马群潮水一般冲过,所有场中的大渝战俘一个接一个的飞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二百人竟无一人落下,转眼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待马群跑远了,一名巡防营参将才回过神,对着那还为消散的烟尘尖叫道:“追,追啊!”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很多人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慕容询和慕容拓更是愣在原地,像是两座雕塑一般。

而他们的身后,慕容景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已经空荡荡的御马场里,一名裹着单衣的少年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少年绝美的脸上满是笑意,目光中水波盈盈,满是柔情。

而他的脚下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从御马场的场主到侍从婢女,还有那两个欺负过他的高壮男人,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满脸青紫面容狰狞,他们的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在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雪灵举起匕首在唇边深情一吻,轻声道:“我的好jiejie,等我解决了谷里那些该死的人渣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少年说完,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像极了走在铺满鲜花的高级地毯上。

作者的废话:貌似我们瑶瑶惹上了个不好惹的主儿哦~!

第138章:你死我活(二更)

马群一路冲入城郊密林中才算是终于停了下来。众人纷纷跳下马,刚才的一幕不单是惊呆了看台上的众人,连他们也震惊不已,他们都以为今天的逃跑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谁知道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跑了出来。

“少将军!您怎么知道会有马队来救我们?”其中一个带头人兴奋不已的问道。

而唐皓瑾却完全没理会他的问话,他正急急忙忙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韩清瑶,那个支持着他在鬼门关前咬牙坚持的身影。

“五哥!”一声颤抖的呼喊几乎震的唐皓瑾浑身颤抖,他还没等看清来人,那人就已经直接冲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瑶瑶!我的瑶瑶!”唐皓瑾亲吻着女人的额头、脸颊、嘴唇。分离的日子里他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吞进腹里,可是见面时他的吻却是极轻,极轻,像是怕将她吻疼了,更像是怕把这个梦吻醒了。

“五哥!五哥!”韩清瑶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紧紧抱着少年精瘦的腰身,委屈的一遍一遍的喊着。

无数个夜里,她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他被大水冲走的样子。计谋是她制定的,命令是她下达的,五哥是她杀的!这样的想法折磨的她几近崩溃。好在他还活着,她还能再见到他,还能在听他叫她一声“瑶瑶”。

青年男女贪婪的拥抱着彼此,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和自己合为一体,从此再也不能分开。

站在一旁的冷释眼圈微红,却不得不开口提醒:“我们不能久留!”

唐皓瑾控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转过头,看着冷释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冷释淡淡的说道。

韩清瑶缓缓仰起头,看着唐皓瑾说道:“五哥!域东这里山高林密,最多的就是土匪。只要你们蹿进大山官府也找不到你们。你们先找个地方潜伏,我和冷释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走?”唐皓瑾皱眉问道:“你还要回去吗?太危险了!”

“没事!”韩清瑶爱怜的抚摸着少年清瘦的脸颊,道:“我刚才藏在马腹旁,他们并未看到我的容貌。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和你一起!”唐皓瑾目光坚定的道。

“不行!”韩清瑶道:“我还要在域东豪门之间周旋一阵,他们认得你,你必须离开!”

唐皓瑾也知道自己若是硬要跟随,定会坏了韩清瑶的大事,他只能强压心头的闷疼,问道:“那我如何找你们?”

“城郊有个茶棚,每隔三天的未时,冷释会去那里和你们联络!”韩清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和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唐皓瑾道:“这地图是冷释画的,他这几天探了附近的几条山岭,绘了这个草图。银子是我从铁勒那边偷出来的,数目不多,你先忍着,我会再想办法的!”

唐皓瑾看着那张银票和地图眼圈开始泛酸,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银票的,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迫要在男人之间周旋他的心就像要被撕碎了一般。

少年轻咳一声,强撑一抹笑意道:“当年我还欠你100两,现在又欠100两了。这债越欠越多,怕是只能rou偿了!”

“官兵来了!”负责出去打探的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喊道。

“你们快走!”韩清瑶急忙将唐皓瑾一推。

少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随后他们放弃马匹按照地图窜进了山里。

另一面,韩清瑶和冷释两人已经闪身进了树林,从另一条山路绕过官兵重新回到存马的地方。

“有人!”刚接近那个地点,冷释就已经拉着韩清瑶躲在草丛里。

牧场附近的小路上,慕容景一身华服疾驰而来,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到了附近勒紧了缰绳四下张望,似乎正在找他们。

“我过去!”韩清瑶嘱咐冷释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这人我们留着有用!”

冷释微微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韩清瑶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上前,躬身施礼:“慕容公子安好!”

男人跳下马,将缰绳一甩,目光如冰的看着韩清瑶道:“我可一点儿都不好!”

他说着抽出宝剑,剑尖指向女人纤细的脖颈,语气严厉问道:“你为什么要毒死马场的人?”

“马场的人都死了?”韩清瑶皱眉道:“无论你想不相信,这件事既不是我所为,我也并不知情!”

“你觉得我会信你?”慕容景剑尖向前递出道:“你到底来域东什么目的?”

“事到如今,若真的是我所为,你觉得我有隐瞒的必要吗?”韩清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迎上利刃,目光牢牢的盯着男人的眼睛,柔声道:“无论我来域东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害你!”

至少暂时不会!

慕容景心中升起一股无端的窃喜,似乎是期待着的什么得到了,又或者是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可是随即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这个女人。一个连真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女人自然不会对他真心相待。

于是他牙关一咬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的!慕容景!”女人温婉一笑,一双眸子柔情似水,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伪装:“你若是想杀我,何必一个人在这等我?你的侍卫呢?官府的官兵呢?慕容景,你舍不得杀我的!”

心里的秘密被人揭穿,慕容景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别想的太美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因为怕连累左丞王府罢了!”

他这一声喊得义正言辞,正直道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是这样的,他的种种怪异行为就是怕牵连左丞王府。他是左丞王的嫡长孙,未来的左丞王。他有着非凡的家世,Q显赫的出身,俊朗的外貌还有非凡的才华,他是域东少女们梦寐以求的丈夫。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刚刚认识,屡次欺骗自己,甚至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女人动心。

“好!”韩清瑶抽出腰间匕首,缓缓指向慕容景说道:“既然如此,看来今天我们只能活一个了!”

女人的匕首上泛着冷冷的寒光,慕容景只觉得那寒光竟然比千年寒冰还要彻骨。不过也好,他是域东的王府公子,对面是敌国jian细,一切总要有个了断。

男人想到这里,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剑尖一送就刺了过来。

韩清瑶闪身躲开,回手匕首直接抹向男人的脖颈。女人狠辣的招式让慕容景眼中杀意更胜,他一抖手宝剑竖起架开了女人的匕首。可是他刚刚架开便觉得耳后风声响起,他急忙一低头,躲过韩清瑶挥来的拳头。

女人的身法伶俐,花样百出,招式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一时间竟然似乎占了上风,但是韩清瑶知道,她这不过是三板斧而已,一旦僵持下去,不用多久她就会露出破绽。

于是她趁着男人宝剑的一记直刺,借着一个前冲的姿势直接扑向那冰冷的剑尖,同时匕首割向男人的喉咙。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慕容景被她这架势吓的手臂往回一收,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尖直接刺入女人小腹,鲜血顿时顺着雪白的剑刃流淌而出,滴在绿色的草叶上,像是盛开出一朵朵妖异的花。而男人的脖颈处寒光闪闪的匕首被女人小心翼翼的移开,那处竟然连油皮都没蹭破半点。

“瑶瑶!”冷释惊呼着冲上去接住了女人下坠的身体,飞快的点了她几处大xue止血。

慕容景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宝剑那殷红的剑尖,几乎能清楚的记得刚才它刺入女人身体里时的触感。那双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手,此刻却莫名其妙的抖了起来。

“你,你为何……?”他说道一半便哽住了。

不是说好拼个你死我活的吗?为何停手?为何自寻死路?他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些什么。

冷释已经抱着女人飞身上马。女人面白如纸,气息微弱且急促,她扯了扯冷释的衣角,对着慕容景,道:“你有你的国家,我有我的国家,我们都没有错。刚刚我一直在想,无论我们谁死了,都算是成全了彼此的忠义。若是没死,以后我们的恩怨也就两清了。”

说着,她似乎被什么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瞬间就湿了鬓间的碎发。可却还是冲着慕容景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却终究还是失败了。那逞强的模样让慕容景胸口一疼,恍惚间觉得那一剑似乎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女人嘴唇颤抖,目光有些散乱无神,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般。只听她,似叹气,又似任命一般的喃喃自语道:“可惜了,我终究还是没能对你狠下心!”

“当啷”一声,男人的宝剑骤然坠落在地。



作者的废话:明天又是周末了~!固定的周末每日四更走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