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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替你守这城。但我只帮三日,要是三日后凉州援军都不到,说明你们凉州没希望了。大家不必凄哀,各自逃亡便好。”封嘉雪回头,对身后跟随的神色各异的将士们微微一笑:“大家若是逃亡时没有去处,可随我去益州。益州军足够撑起这般胃口。”赵江河一听就急了:“封将军,敌我当前,怎能开如此玩笑?不是让人徒增丧气吗?”封嘉雪漫声:“打仗嘛,今日生明日死,看淡一点,谁都好。”言罢,她神色忽地一肃,转身面对身后将士,发出命令:“调出二百精兵给我,夜里我亲领兵出城,解河道之困。”她再道:“其他人打起精神,明日早上,我们开城门应战。城中将领都来见我,听我布兵排阵。”赵江河愕然,他身后的其他人一同窃窃私语。赵江河见封嘉雪转身便走,不禁追上去:“封将军,封将军!如此是否冒险?我们只要守住城……”封嘉雪打断:“防守的最佳方式便是进攻。我的行军风格与你们凉州不同,但既然我在,原二哥不在,那便听我布阵,尔等不必多言,只管照做。”赵江河:“你不了解我们凉州兵情况……”封嘉雪:“我不需要了解。我并非在此常驻,我只临时用兵,尔等只需听话。”赵江河:“可是……”封嘉雪猛地立住,一个猝然转身逼得赵江河刹步。封嘉雪锋利的眉目下蕴着风雪,她收了之前无所谓的态度后,便是一个冷酷不留情面的将军。封嘉雪问:“我是何军衔,你们又是什么军职?”赵江河:“将军是朝廷亲封的云麾将军……”封嘉雪:“此处有军衔高于我的人么?”赵江河:“无,但是元帅……”封嘉雪:“没有军衔高于我的人,便听我调兵遣将。等军衔高于我的人回来……”封嘉雪神色一顿后,将那后半句压回去了——仗打成这样,原让是会让长安治罪的。封嘉雪抬手揩去自己肩头的雪,收敛情绪,回去研究武威郡的守城战如何撑过三日。凉州的情况,她能帮则帮;帮不了的地方,也得请他们凉州自救了。—整整十二个时辰,原霁的不断猎杀,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带走外围的一批漠狄军士。漠狄人想法子应对这种随机的猎杀——无解。漠狄人进,原霁便退;漠狄人退,原霁便进。原霁所用的这种“sao扰”一般的猎杀方式,是以往漠狄人用来对付凉州军的。漠狄兵马与武器都弱于凉州,草上王国的出身,让他们机动性强。他们不求杀死全部凉州军,只求扰乱凉州军的步伐。而今原霁将这种作战方式用在漠狄人自己身上,漠狄军发现自己无法应对。狂风呼啸,雪粒扑在面上如同刀刃一般。漠狄军中sao乱,领军将领嘶吼:“不要回头!不要管他!他只能小股sao扰,我们不管他,他便不能对我们造成影响!“行军!赶路,谁也不许停!不要掉队!”漠狄将领押着关幼萱所骑的马,亲自跟在关幼萱身旁。他恶狠狠地盯着关幼萱:“你夫君这么做有什么用?他想带走你,不可能!这样子也好,起码让我知道你的重要性……七夫人,不要耍花招!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凉州!”关幼萱雪白着脸,冰雪凝在她睫毛上。她惊慌地望着将领,将领面对她漆黑明澈又无辜的眼睛,一时间竟心软,说不出话。小娘子安静地骑着马,被这些兵士左右。原霁出现之前她还努力与这些漠狄人周旋,原霁出现后,她反而像是被流血和厮杀吓得呆愕,木头人一样不敢再动。原霁肆无忌惮地继续猎杀。到了黄昏,这只兵马疲惫之余,已死了不少人。强行赶路一整日,他们需要休息,但是来自不知道哪个角落的猎杀游戏仍没有结束。军中怨气惶惶,军士和马匹都走不下去。又一场猎杀,让原霁带走了二十颗人头。漠狄这只军队,人数降至千人,怨声载道,人心惶惶。马匹无法再行路,漠狄将领满面狰狞,骑马到关幼萱身畔。他一把抽出刀,将刀架在关幼萱脖颈上。漠狄将领怒吼:“喊话!让你夫君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们就直接杀你,不和凉州做交易了!”骑在马上的小女郎仰起脸,面色惨白,她睁着懵懂的眼睛,在敌人的恶言下,她眸中盈起湖水,潋滟万分。寻常女郎在此时哭泣让人心烦,太过貌美的小女郎眼中噙泪也动人,让人手中的刀按不下去。美貌是武器。便是很多女郎自己,都不会用。黑涔涔夜色下,雪花簌簌地落,周围的厮杀和紧张在一刹那变得遥远。漠狄将领盯着关幼萱,渐渐怔忡。他眼神幽暗万分,生了异心。正是这般安静至极的时刻,数道黑影猛地从四方扑出。漠狄军中混乱起来:“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来了?”“一个时辰还没到!”四面八方的马嘶叫声响起,尘雪滚滚,漠狄人惊恐地看到马从高丘上奔下,那些凉州武士半道跳下马,任由疯了的马冲向敌军。关幼萱怔望。将领醒神,他当机立断拽住缰绳,要将关幼萱的马匹扯向自己。他眼中的狠色,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阴冷。但是与此同时,关幼萱忽而俯下身,她迅速在自己发间拔了一根簪子,看也不看地刺向自己身下的马肚。座下马凄厉惨叫一声,载着关幼萱就横冲直撞,漠狄将领手中握着的缰绳根本拴不住。与此同时,大批疯了的马上没有载凉州勇士,冲撞入这支队伍。马群疯乱,失去理智,将整只马队热得慌乱起。漠狄军人拼命抑制自己座下马的疯狂,拔刀去杀那冲来的马。一片混乱之际,凉州武士们赤手空拳从黑暗中闯入,向他们厮杀而来。关幼萱的马不要命地乱冲,载着小娘子向不知名的地方一径跑。此马受惊后再不受人控制,关幼萱御马术青涩,她只能伏身在马背上,忍着颠簸与惧怕,任由马横冲直撞地乱跑。此马直接冲出乱起来的敌军,载着她跑向雪海茫茫中。后方的厮杀场中,原霁带兵杀出,见到关幼萱的马奔出敌军,他当机立断放开与将领的纠缠,随意跳上一马追去。—雪路迷离,风声赫赫。关幼萱闭着眼睛,马的鬃毛粘着霜雾,打向她的眼睛。黑暗中,她那根刺下去的簪子早不知道去了何处,她处于颠簸中,浑浑噩噩,自己都要摔下马去了。身后郎君声音追来:“萱萱!”关幼萱回过神,她睁开眼,努力想回头看。马跑得太快,她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