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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歇下,一觉到天明,竟然莫名的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三章了,继续翻滚求收藏!~求花花~

☆、章四棋逢对手(一)

诗会一过正逢休沐日,祁千祉不用上朝,落得清闲。

穆修白正擦了书房的书案,却听祁千祉喊他。

回头便见祁千祉坐在席上,对席空着,两席间置了矮棋盘,捻了一枚黑子道:“会下棋么?”

见穆修白没有表态,祁千祉挑眉道:“我听闻醉玉阁的公子以才盛的很多,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而碎玉一半以歌成名,一半以棋成名。”

穆修白只好入座,捡起棋盒中一枚白子。一坐下发觉棋盘不对。心下默数一下,棋盘是十七道,而非十九道。

“敌手棋?”祁千祉似乎征求意见似的问了一句,说罢在对脚星位分别放上黑白两子,“执白先行,请吧。”

穆修白看他在四角都摆了子,与自己习惯里的规则不同,稍稍有些惊异。但就开局而言,对双方十分公平。而且练棋之初,谁不是和对手轮着下完了星位再开始对战。便觉得无碍。

穆修白落下第一枚子,小飞挂角。

祁千祉也随即落子。

穆修白亦落子。这些围棋基本的定式他烂熟于心,应对起来还算得上自如。十七道的棋盘比十九道的棋盘发挥余地小,中原地区也小,穆修白觉得边角站稳后看起来就不会太难看了。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对。

……

方三月初,祁千祉额上竟然沁了一层薄汗,他以袖子拭去,然后道:“数子吧。”

棋盘上的局势还没有到一方明显占优的程度。穆修白也是口干舌燥,开始如言点目。

白子一百四十七目,黑子一百四十二目。祁千祉在一旁看着他点目,道:“白子一百四十七目吧,是你胜。”

穆修白露出了有些释怀的一丝微笑。祁千祉道:“望月棋艺不错,再来?”

穆修白点头。开始收拾棋子。看祁千祉的意思,这里规则是不贴目的。若是贴目,自己未必赢。

……

穆修白第一盘棋下得心神不宁,后来倒是渐臻佳境,一个下午下得祁千祉丢盔弃甲。祁千祉下完最后一局,一丢棋子,详怒道:“好个望月,你这是愈战愈勇了?”

穆修白立马避席而拜。祁千祉哼道:“你以为我是如此小气之人?下个棋还能迁怒于人?”

又放缓声音道:“还不起来?我说了以后没让你拜我不要拜我。”

穆修白方才起来。

“你一副害怕的样子做给谁看?你要是怕我,刚才杀我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穆修白其实刚俯下头就知道祁千祉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自己对祁千祉的怒意实在是神经过敏。

“以后常常陪我下棋吧。”

穆修白点头。

但是琴棋书画,他只会棋书,不会琴画。醉玉阁的房里有琴,碎玉一定会琴。要是问起,又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祁千祉虽然不因为在围棋上技不如人就迁怒。但是李瑄城下午一到访就被祁千祉拉过来下棋。

李瑄城在席上坐好,随手抓起一把棋子,往棋盘中央一放,道:“是奇是偶?”

猜子一般是指猜对方手里的棋子数目,但是不用猜整数,只猜奇偶,若是猜中则先行。

穆修白比了一个一。

李瑄城松开手,白子尽落盘上,点数成双,道一声:“承让。”

李瑄城执先,第一手就下了天元。

敢这么下的人,要么是棋艺大成,要么是脑子被门板夹了。

和李瑄城对弈,穆修白从一开始就被步步紧逼,勉强占了很小的地盘。穆修白被白子的攻势压得狼狈不堪,最后无法,真的就只点了三三,夺了边角之地,之后他就寸步难行。点三三是最没有难度也最易存活的一招,然而也会使对方在外围形成稳固之势。不过遇到李瑄城这种对手,中间的地盘就是去抢也不见得是自己的。

一局到末,李瑄城已经困意十足。

“殿下,臣冒昧,望月的棋艺和殿下一般差啊。”

祁千祉倒是非常坦然:“恩,不敢当,望月比我下得还要好那么一点。”

李瑄城哭笑不得:“就为这你还特意把我叫过来?殿下可别再找我下棋了啊,你和望月下应该刚刚好。”

祁千祉倒是有心请教:“我和望月对弈,承运在旁指点可好?”

……

至此穆修白对李瑄城刮目相看。

其实也不尽然,穆修白从来没觉得李瑄城一无是处。尤其是李瑄城长于医术,穆修白以前是一直希望学医的。

李瑄城勉强看完两人下完一局,道:“殿下,你脱先太早棋势不稳,虽占得先手但是腹背受敌,右下角处早就成了死棋,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里,这里,连着也就没了活路。”

“望月倒是下得保守,稳住后方再步步诱导。”一指祁千祉的那片死棋,又道,“杀棋时用得好一招声东击西,尤其黑棋这一手,里应外合,还不失为一手好棋。”

“不过……黑子在白子腹中起家的时候,考虑稍欠稳妥。”摸起一颗白子,“白子只要在此处断,黑子就不得不丢卒保车,白棋的死子又成活棋。前后也就是失掉黑棋所围的弹丸之地。”

祁千祉和穆修白都没有说话。李瑄城这一手,棋局就逆转了。

李瑄城说到这里的语气都较为诚恳,颇像一位有风度的围棋良师。然后语调一扬,和先前判若两人。

“不过我要是黑子我怎么可能这么下。当初殿下你往中心跳的那一步,我就知道你输定了。唉……黑子果然是太仁慈……”

祁千祉的面上变得非常精彩。但是也只是呷了一口茶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其实找你来不只是下棋。你昨日装聋作哑装得开心,回去一天了可考虑好了没有?”

“南梁军易服一事,情报是怎么说的?”

“不假。”

“既然是真,此等大事陛下自有定夺。只是……”

“怎么?”

“南梁灭寒山,也恐怕不是改进兵器和易服那么简单。我本以为南梁会先取吴喾,吴喾虽为北地,除去将士水土不服一事,比之寒山的地形,还是更为易取……就怕南梁不仅仅是易服,而是和那些游牧族沆瀣一气了。”

祁千祉道:“你也这么想?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李瑄城道:“吴喾三面临寒山、南梁、我朝,不临外族;寒山既临南梁又临外族,你以为呢?寒山再败也是是万乘之国,南梁灭寒山的打法,不如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打吴喾会容易得多,可是外族兵远难深入,攻下了也山高皇帝远,未必肯答应。”

祁千祉道:“……一月下寒山,外族兵力如此,真是中原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