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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想要扑向坑洞,把坑洞里的东西彻底镇压,或杀死。阴灵在头顶飘荡着,呜咽之声环绕四方,不绝于耳。孟七七蹲下来,探头朝坑洞里望去,企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洞里太黑了,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黑暗,触不到底。一股潜藏的悸动,再次在孟七七心底复苏。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他,指引他不断地向下、向下,去一探究竟。他立刻紧紧抓住陈伯衍的手,道:“洞里肯定还有古怪,我们得想办法去看一看。”陈伯衍沉吟片刻,将他拉起,道:“你退开几步,我来。”陈伯衍并非要自己跳下去,他祭出无妄剑,对准坑洞直接一道剑光打下去,结果——什么回响都没有。那道剑光仿佛泥牛入海,消失无踪。可即便是剑光打在泥土上,不也得溅起几个泥点?除非这坑洞真的很深,深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陈伯衍再次示意孟七七退开,这一次他直接御剑退到了半空。只见陈伯衍忽然高高跃起,无妄剑上剑波流转,倏然发出一声嗡鸣。孟七七眼睛一亮,这是万剑归宗。上一次陈伯衍在秘境中使出万剑归宗引得众剑齐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一次,他仿佛仍想复刻当时的场景。可是剑从哪儿来呢?孟七七向下望去,只见那累累白骨间,断剑、锈剑,无数的剑,正无语话凄凉。这些都是无主之剑,它们的主人死了,而它们也被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天坑中,直至今日,才得见光明。它们的主人,都曾是惊才绝艳的修士,是骁勇善战的军人。它们也曾光芒万丈,一剑出而天下惊。可它们还活着吗?孟七七又望向陈伯衍,陈伯衍正闭着眼,一股特殊的波动从他身上传来。这一刻,他仿佛再度变成了一柄剑,一柄名叫无妄的神剑。但这与上一次他使出万剑归宗时,给人的冷漠感觉不同。这一次的陈伯衍,仍旧牵动着孟七七的心。剑活了过来,他兼具了剑的锋利和人的灵性,成为了这天地间最特殊的一把剑。孟七七惊喜地感受着无妄剑的变化,再次对陈伯衍曾说过的“二次觉醒”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而就在此时,一柄残剑从骸骨堆中掠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来到陈伯衍的手边。一柄之后又是一柄,所有的剑都听从无妄的指令,剑尖向下,散发着一股冷意。阴灵开始不安,它们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想要靠近自己的剑,却又骇于万剑归宗的威力不敢靠近。整个天地间,渐渐弥漫起一股nongnong的哀意。哀意与冰冷的杀意交织,可却丝毫不能影响那个执剑的人。陈伯衍举剑,用力挥下!刹那间,无数的剑暴射而下,如凌厉的剑雨,用最凶狠的姿态将整个天坑覆盖。碎骨四溅、尘土漫天。孟七七抬手遮住口鼻,双眼微眯地盯着坑洞。陈伯衍足足使了三遍万剑归宗,待整个天坑被万剑凌迟得满目疮痍,生生被削去不知多少尺厚,才停下来。片刻后,烟尘散去,两人同时往下看——只见那三尺见方的坑洞已被无限扩大,终于露出了坑底的真容。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静静地躺在坑底,整个棺身没有丝毫装饰,亦没有任何破损。它就好像刚刚才被放上去,一点儿都没有在土里被埋了上千年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他们原想着这下面会不会镇着一只无比巨大的兽王,可这棺材再大,也是装不下一只兽王的。两人齐齐落在棺材边,孟七七更是迫不及待地上前查看。当然,即使再急迫,他仍是谨慎的,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才敢伸手去摸。可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棺材好似就是普通的棺材,并无甚特殊。他转头看向陈伯衍,“开棺?”陈伯衍拉住孟七七后退一步,召出小无妄,“去!”小无妄顽皮地绕着孟七七转了一圈,这才掠至棺材旁,将剑尖刺入棺盖的缝隙,一点点地把将它推开。孟七七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喜悦。而随着棺盖被慢慢推开,这股喜悦攀到了顶峰。可他心中越是喜悦,脸色就越沉凝。被镇压的东西一定是尧光的敌人,那他何来的喜悦呢?这根本说不通!于是当棺盖砰地一声被推落在地,他一个箭步便冲到棺材边,向里望去。而后,整个人瞬间凝固。只是一眼,他便觉得通体生寒。因为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一个熟人。这个人此刻应该在神京西林书院,认真读书,准备考状元。他叫,季月棠。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复仇者季月棠的尸体少了一根肋骨,就在最靠近心口的那个位置。而他全身上下只有那个地方有一个明显的伤口,暗红的血花开在他月白的衣服上,吸引着孟七七去一探究竟。是有人利用了他的这个缺口,一击毙命,杀了他?还是有人杀了他之后,取走了他的肋骨?孟七七思索着,不由自主地去触碰那个血色的伤口。可就在触碰到的刹那,一股汹涌的情感忽然从他心底泛出。像无边的海浪,包裹着巨大的喜悦与哀伤,两种不同的感情互相冲撞着,让孟七七在这海浪中浮沉,无法自拔、无法呼吸。怎么会这样?孟七七捂住了自己的嘴,在陈伯衍察觉到不对,拉住他后退时,他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阿秀!”陈伯衍当机立断,将他带离那口棺材。这样的孟七七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那么脆弱、敏感,眼神望着某个地方,里面汹涌澎湃的都是与他无关的情感。“我没事……”孟七七深吸一口气,伸手紧紧抓着陈伯衍的衣袖,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我没事。”他又重复一遍。顿了顿,他再度望向那口棺材,说:“你再带我过去看看。”孟七七的眼神里,是被无端的情感冲刷过后的疑惑,和任谁都无法动摇的执着。执着于生,执着于真相,哪怕刀剑及身都不眨一下眼睛。因为这太荒谬、太可笑了,这种无端的情感让他一下子变得都不像是他自己了。他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看得见摸不着的迷雾里,而真相躺在棺材中,那朵血色的花在嘲笑他。他想把一切都看得分明,这很难吗?想要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搞清楚他是谁、从哪里来,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