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本来因为被打扰而有些恼怒的老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只是语气仍旧有点发冷:“我在书房议事的时候,不是说了不许你们来打扰吗?”门外沈擎天有些无奈:“抱歉,父亲。只是……唐先生他到宅子外面了。”沈老爷子还有一半思绪在自己的脑海里纠葛,闻言反射性地开口:“哪个唐先——”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向萧祸九。同样怔了一下的萧祸九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状况。只不过,七区这广袤大地上,还有第二个敢在沈老爷子的宅子里都戴着“唐先生”的名号么?沈老爷子如今已经晓得当年事情并非唐奕衡主谋,难免心里对于这些年来的个人针对有些愧疚,只是已经习惯了的敌对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儿改得过来的,故而他也没什么好气:“怎么,就算他辈分不小,在我沈家,还要我一个老头子亲自出去迎接他?”话里虽然这么说,沈老爷子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萧祸九跟在老人家的后面,毕恭毕敬地。门外这时候接上来一句话,叫门里这俩人步子同时一滞——“唐先生说……他今天只是个司机,专程来接萧助理回唐家,于礼进不得沈家的正门……就不进来给您见礼了。”“……”若非有昨晚上当众那一揖,沈老爷子几乎要觉得这人是专程上门来怼他来的。即便这样,沈老爷子也有点暗火——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嘲讽吧?门里门外三个人心里都犯嘀咕,但真正信了八九分的,却是萧祸九了。——想想前天晚上男人的表现,他就觉得心里发憷:这人难不成是玩真的么?只是再怎么干纠结也没用,三人最终前前后后地下了楼,大厅不见那人身影。等到三人一起走出宅子去,才见身形劲拔伟岸的男人前后叠着一双长腿,倚车站着,一旁沈家的几个下人愁眉苦脸又战战兢兢地劝。沈老爷子眉头一挑:这还真是专程来接么?他望向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里看不清神情的萧祸九,沈擎天也禁不住瞧瞧看这位能让唐先生亲自来接的可怖的“萧助理”。萧祸九暗自叹了口气,先一步走上前去,语气无奈:“唐先生,您这是要折煞我了。”第18章“唐先生,您这是要折煞我了。”直到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倚在车上的男人才抬起视线平落过来。唐奕衡没有急着开口,他用目光将年轻人从头到脚地细细摩挲了一遍,确定无异后,才问道:“心情好些了?”不等萧祸九开口,沈老爷子已经从他身后走上前来,神态语气都不甚和善:“唐家主大驾光临,却连门都不肯进,看来是看不上我这破败宅子啊?”唐奕衡将视线转过去,微一揖礼:“沈老先生。”“免了吧,唐家主,我可受不得你这么大的礼。”沈老爷子皱了眉,心里猜着唐奕衡这两天无故而诡异的礼敬的用意,“不知道唐家主今日屏退左右,亲自登门,是有何指教啊?”唐奕衡似乎对于沈老爷子不怎么友善的态度丝毫不介意,闻言也只是轻轻地掠了萧祸九一眼:“我来接他回家。”这话叫在场其他人都忍不住面色古怪地看萧祸九,萧祸九心里暗咒了一声,却只能垂首作未闻状。沈老先生起初是一怔,继而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唐奕衡的神色。只是男人向来在不露声色上做得妥帖,即便是沈老爷子也没能看出半点端倪来,最后便笑了一声:“真没想到,唐先生如此体贴下属啊。”白日里谈话的时候,萧祸九已经将自己如今暂住在唐家本家宅子的事情说与沈老爷子听了。沈老爷子倒是不觉有他,毕竟是贴身助理,住在一座庄园里也是常态。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外孙瞒了两人住房就隔了一面墙的事情,更不清楚两人的关系竟然有此刻看到的这么“亲近”。对于“体贴下属”的称赞不置可否,唐奕衡再自然不过地将车门打开,看了萧祸九一眼:“天色不早,若是沈老先生无事,我就接他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身为助理,萧祸九这时候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向老人颔首作礼之后便躬身进去,唐奕衡紧随其后上了车。发动机沉鸣,深色的轿车平稳地行了出去。站在原地的老人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脸色沉了下去。***上车之后,唐奕衡再未开过一次口,只开了车里的音乐,男歌手的声音沙哑而悠扬,舒缓地在车里流淌。萧祸九原本复杂的心情也在这音乐声里渐渐温和下去。前一天与外公的意外相逢,致使他昨晚几乎是一夜未眠,今日同样不曾有片刻休息;而他的警觉性在男人身旁时也自动收回了敏锐的触角;再加上车里好闻的风信子的清香和舒缓的音乐,当车子上了高速而完全平缓之后,不一会儿萧祸九便睡了过去。唐奕衡始终以余光观察着萧祸九的动态,听到身旁的呼吸渐渐趋稳,他转过头去,熟睡的年轻人的侧脸看起来美好极了。确定年轻人熟睡的状态,唐奕衡抬手关掉了手旁风信子的香薰盒,然后打开车窗,散掉了车里引人迷醉的香气。“在十三区的时候,你也这么没有戒心吗。”有点责怪地看了年轻人一眼,唐奕衡将车子转成了自动驾驶,便打开了安全带,侧转过身去,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漂亮的人儿。盯了有片刻,唐奕衡便有些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触碰熟睡的人的脸颊。指尖不受控制地游移,直到落在那人即便睡着仍旧微微抿紧的唇瓣上。这唇瓣的色泽与形状都美好得像春日里娇嫩的花瓣,引诱着男人俯身过去——“……大哥?”唇与唇的距离只剩下几厘米,原本在睡眠状态的年轻人忽然开了口,长而微卷的眼睫颤了颤,张开,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来。那眼眸通透清澈,明亮得堪比这世上最纯正的黑珍珠,沾着水汽之外,哪里有半点朦胧的睡意?年轻人的下唇上还抵着男人有些粗粝的指肚,却依旧笑得明媚:“家父在十三区仇人不少,若是我真这般没有戒心,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才够呢。”被揭穿了目的的男人没有丝毫窘迫的模样,他深蓝色的眸子里的某种情绪越来越深,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之间的人,似乎能够听到心底那只野兽不甘的嘶吼和难耐的磨爪的声音。顺着年轻人的话,就这么避开眼前尴尬而暧昧的场景……这才是正确的选择。男人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警醒自己,可丝毫阻挡不了那只凶兽欲图破笼而出的狰狞。“那他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