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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着去围观。这事自然告不到太守那,就是到本地的司安的县衙去,甚至原本也不需要县令出马的,可县令听说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人太多,怕出事,这才亲自出来问案。邹二郎明摆着准备充分,人证里不但有抚幼院的少年和孩子,还有个叫孙才的。孙才家里也是做豆腐生意的,据他说,他家里爷爷给了钱财,让他买通了虎七,让虎七去作怪,条件便是等虎七从抚幼院里出来,就把自家的孙女嫁给他,还让他自己的豆腐行里做工。差役还当场从虎七的身上搜出来了婚书!这虎七也聪明,知道口说无凭,所以他跟孙三娘的婚书都已经写好了。另有从他的床底下搜出来的钱财,这些不是他从抚幼院的豆腐前里头贪的,就是孙家给的!这抚幼院里虽然没有东家,是他们自己的买卖,所以虎七其实也算是自己祸害自己,但这年头道德和法律其实分不太开,况且是人治,官员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没有儿童保护法,虎七被打了二十板子,戴上木枷给锁在县衙门外头示众一天。今日来看热闹的,都特意等着看虎七被扒了屁股打板子,等他被锁到门口,更是一个挨着一个朝着他吐唾沫。后来消息传出去,还有人特特的赶来,就为了吐他一口唾沫,骂他一声“无德无义之人!”虎七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被枷了大半日就快死过去了。到天近黄昏,总算衙门口前头的人大多都散去了,可这没了人,虎七发现自己反而更累了——他是站枷示众,坐不下,只能站着,两条腿又僵又疼,刚才有旁人在,那些人虽然辱骂他,却能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如今他却只能专注在疲累和疼痛上了。自然还有饥渴,可他连舔嘴唇都不敢,因为满脸都是旁人干掉的唾液。他闭着眼睛,将全身的力量放在一条好放松右腿,突然脸上传来了温软还有点香气的触感,他一睁眼,原来是个少女正在用帕子给他净面。待给虎七净好了面,少女蹲下身,原来她还带着个篮子,此时从中取了温水来,一点点细细喂给他。这不是在抚幼院中的女孩,虎七不认识他,可是在喝了水,有被少女喂饭的时候,虎七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大的可能:“……三娘?”“嗯。”原来这少女就是虎七婚书上的妻子,他如今众叛亲离,原先吃了他好处的“兄弟姊妹”,全都躲得远远的,却是这未曾得见一面的女孩跑来照顾他。“我会将婚书毁掉的。”孙三娘瞪了虎七一眼:“你当我来照顾你,是为了让你悔婚啊?!那我岂不是成了不义之人!?”虎七听她如此说,只觉得心里让针扎了一下,不过他脸色本来就白,所以如今这疼一下的变色倒是不明显。孙三娘年岁不过十二,并不太会察言观色,兀自还在说:“我爷让你办事,准你办妥了就将我许配与你,虽是恶事,可你确实替我家办了,也算是办成了,那我就是你的妻子!”“不用,你走。”虎七把头歪向一边。“不行,做人岂能无义?况且……况且我已经为了你跟家里断了联系,我只能是你的妻子了。”虎七眼神一暗,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邹二郎不知道从他背后蹦了出来——邹二郎在那半天了,只是虎七现在动都动不了,根本没法转身看身后:“你这小娘可是真傻,他被人骂做无德无义,你却跟他说,你不能无义。那你们俩若是成了夫妻那可就有意思了,必然是赞你而轻他,你不会是故意的?”“你……”孙三娘想说邹二郎胡说,可是她并不是真傻。大魏的女孩多是十二三出嫁,早熟得很。且这姑娘能为了自己心中的义离家出来,投奔夫君,更说明她很有主见——虽然这行为确实傻。她回忆起了方才虎七的拒绝,方才没细想,这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咬了咬嘴唇,“那我也是他的妻子。”邹二郎笑了一下,他在虎七站枷的囚笼上找了个干净地方敲了敲,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了:“这是你跟孙三娘的婚书,大令也言这个确实是真的。还有,你的那些钱财都让大令交给了抚幼院,你自己却已经被赶出了。且这司安上下,莫说是孙家的豆腐坊,其他地方也不会要你了。换言之,你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别以为能当乞丐,没人会给你钱,其他乞丐也会看不起你,驱赶你,殴打你,不过……你这容貌可是真不错,许是有人愿意花钱品菊?”虎七气得眼睛都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是咱俩怎么说也是是多年的兄弟,我看这样,我给你一吊钱,你把你老婆卖给我,怎么样?”邹二郎说着扭头朝孙三娘一笑。“夫君?!我愿意跟着你吃苦!”孙三娘瞪了邹二郎一眼,凶悍至极。虎七看着孙二娘,眼神阴森森的,他其实挺想一口拒绝邹二郎的,可是邹二郎刚才说的没错,他在司安是住不下去了,必须要走,可他身无分文,如今夏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了,春秋到来,没有钱,等待他的就是冻死饿死:“好!但我要两吊钱!”邹二郎犹豫了一会:“就两吊钱,你要是再涨价,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裤子……”他话留一半,但那警告的意思是再清楚也不过的。“我知道,不过只能等我明天被放下来了再写字据了。”“不用,你等着!”邹二郎转身就跑进衙门了,找来了写文书和做担保的书吏,当场就谢了文书,孙三娘就算是邹二郎的人了。按手印的时候,虎七都要把嘴唇咬破了,这自然是不是他良心发现。等书吏扭头回衙门了,虎七问:“什么时候,你跟官家这么好了?”邹二郎呵呵一笑:“你该问的是,什么时候两位文童跟官家不好了?”虎七就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我……我果然是活该……呵呵!”“你确实是活该,还是个傻子,且到现在也是傻子。”“我不傻!是我之前没想到,那刘伯还真有太守的几分人情!不过是个家奴而已……”邹二郎懒得与他说教,他原来是跟着牛二的,也曾与虎七胡混过,那时候以为他聪明,鬼点子多,如今看来果然是傻的。他扭头一把抓住孙三娘的袖子,本来以为要拽走她还得花几分力气,谁知道这小娘顺着他的力道就跟着走了。待走远了,邹二郎撒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