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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这个,他那副继承了懿国皇帝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面容,就足以成为百姓们口中的神仙人物。长时间的按兵不动,胯下的黑马有些躁动的抬了抬蹄子,慕轲拽住缰绳,抚摸了下黑马的鬃毛。这马很通人性,立刻就安静了。慕轲抬头看那城门。韫乐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城墙上只站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兵卒。其实也难得了,一个弹丸小国,长年积弱,兵力羸弱,面对大懿国的征讨,能坚持两个月已是不易。再打下去,百姓们就供养不起了,洛安歌放弃战场,也实在是不想让百姓受苦。慕轲不由得更有兴致了,兴许韫乐君主洛安歌并非表面上那样秀气,他骨子里应当更加坚韧些。淡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凤眸中带了些许笑意。若不是现在被挡在城外,慕轲真想去看看洛安歌听到自己那番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神情。他并没有等很久,洛安歌很快就来了,怒气冲冲,带着滔天的怒火。洛安歌当然不会去那么听话的给他开门,他踩着石阶上了城墙。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城墙上头晃荡着,兴许是因为高处风大的原因,慕轲总觉那人影很单薄,似乎摇摇欲坠,又如羽化成仙。洛安歌脚踩墙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慕轲,还有他身后那片黑压压的大军,脸色极其难看。“慕轲!我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也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声音还带着少年般的清冽,让人联想到了冬日里的冰凌,很凉很脆生。慕轲只是笑了笑,但笑意并未传达到洛安歌那里,笑声在半路上就飘散了。他不在意洛安歌的恼火,甚至觉得这气得跳脚的模样也煞是可爱,“我不是叫你穿上嫁衣再出来吗?你穿的这是什么?丧服?”洛安歌咬了咬牙,抬脚站在了城墙边上,大风吹起了宽大的白裳,衣袖在风中猎猎舞动,显得他愈发的单薄了。洛安歌冷笑着,高声道:“好,红嫁衣是吧?你可小心着点儿,别让我的血污了你眼!”说罢,一闭眼就要往下跳。这么高的城墙,若是跳下去,不说粉身碎骨,也绝对会没命的。君为国死,这是洛安歌最后的念头,从他十四岁坐上韫乐的皇位的时候,面对这个摇摇欲坠贫瘠的国家的时候,这四个字就已经在心中埋下了种子。那身子几乎就要飘出城墙,慕轲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缰绳,厉声道:“洛安歌!你敢跳,我就让整个韫乐皇族陪葬!上至耄耋下至幼童,一个也别想活!你若是不怕韫乐皇陵的尸首堆不下,就尽管跳!”声音不高不低,却威严冷硬,洛安歌听得清清楚楚,本来要往下跳的身子忽然僵住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宗亲中刚出生的小侄子,那么小的孩子,洛安歌虽然只见过一次,却记得那稚嫩的脸和猫爪似的小手。洛安歌咬牙,“慕轲你真是个混蛋!”对方都说了这样狠毒的威胁,这要他怎么能弃宗亲于不顾?!洛安歌想从城墙上退下了,可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虽然从这个距离看不清慕轲的脸,但那畜生肯定是笑着的!“蛇蝎心肠!没天良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着!!”慕轲闲适的坐在马上,气定神闲的看着那位尊贵优雅的年轻君主在城墙上跳脚骂人,倒是觉得挺有趣。“好了好了,骂够了就下来了吧。”慕轲骑着马往前走了两步,“上面风大,小心吹病了。”“你才是有病!失心疯!”洛安歌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太子脑子里到底缺哪根筋,明明是踏破他国门的敌人,明明前一秒还在羞辱他,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似的关心起他来了?假惺惺的,呸!“还不下来?”慕轲嘴上带着笑,其实心里也怕万一这小东西一个不留神失足跌下来了,于是便沉下脸,阴鸷的恫吓道:“你若再不下来,我就叫人撞开你的城门,亲手把你拽下来。”兴许真的是高处风冷,洛安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他其实是从内心里惧怕这个人的,懿国的太子,那将来就是懿国的皇帝,也就是说韫乐的命运几乎掌握在这个人手里。洛安歌艰难的咽了咽,刚才骂久了,嗓音有些哑,“……我可以开城门投降,但是你要和我立下条约。”“你跟我讲条件?”慕轲觉得很可笑,洛安歌这种明明害怕却强撑着炸起毛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某种护食的小野兽,“你觉得我现在按兵不动,是因为破不了你这不堪一击的城门吗?”他身后是十万铁骑,个个英勇无比,别说是一道城门,就是万重山也能给它踏平了!眼见着洛安歌又往城墙边缘处走了两步,慕轲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好了,你但且说说,我先听一听。”洛安歌死死的盯着慕轲,漫天的流云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一副不可退让的样子,“第一,城门开后,不得伤我国无辜百姓。”“可以。”慕轲点头,并非他心善,只是屠城实属暴君所为。洛安歌又道:“第二,不可伤我皇族宗亲。”史书记载,大国但凡吞灭小国,必会屠尽其皇族,以防后患。洛安歌既要保护城中百姓,也得保全皇族。“韫乐若是诚心对我懿国俯首称臣,那自然也是可以留皇族一命,降为藩臣。”慕轲勾起嘴角笑了笑,话锋一转,“可你也得知道,你那些宗亲们的命都握在你手里,只有你乖乖听话,他们才能好好活着。”洛安歌捏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他这算是什么承诺?是不是以后但凡有不顺心了,就可以以他没听话为借口,屠戮他的宗亲?!但显然慕轲在这方面没有让步的意思。洛安歌隐隐约约觉得慕轲很针对自己,他一头雾水,十分迷茫,根本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开罪过这位太子殿下?这个慕轲,洛安歌只记得自己在两年前的大典见过他一面,而且恭敬有礼,绝不会招惹他才对。“还有条件吗?”慕轲带着绝对上位者的强势微笑问道。洛安歌长出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苍凉去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卒:“去开城门……”城门开了,懿国铁骑鱼贯而入,马蹄敲击着青石砖地面,也抨击着韫乐每个人的神经。慕轲入城后,勒住马回身,正好看见洛安歌顺着石阶从城墙上下来,一袭白衣在风中舞动,青丝飞散,面容漂亮却苍白。慕轲一时看呆了,他有一刻的怜惜这个人,如此弱不禁风的人,是怎么把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扛在肩上的?洛安歌站在了慕轲面前,孤身一人仰望着马上的他。慕轲身边的副将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