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龙神
阿莽住的寨子叫绿水寨，房屋都是倚山坡而建的吊脚楼。 姚杏杏他们刚到寨子门口，就看见四五个人举着火把迎面而来，最前面急催着人走的正是之前逃走的少年。 两方人一碰面，泉子先是一愣，然后惊叫起来，“莽哥！你怎么回来？！你没事吧，我叫上二伯他们正准备去救你。” 接着看见跟在身后的二人，以及贺兰启手里拖着的野猪尸体，吃惊又疑惑，“莽哥他们是谁？那是野猪吗？天啊真的被你杀死了。” 少年的话又多又急，阿莽半天插不上嘴，旁边的中年人看不下开口打断少年，“行了泉子，人既然安全回来，我们就回去了，少说两句，没看见阿莽有客人嘛。” 几人又交谈了几句，留给阿莽一个火把照路便走了，泉子好奇心重，连回头了好几眼，恋恋不舍的跟阿莽说明天再来找他。 阿莽独自居住在一个二层的吊脚楼，空房间不少，完全住得下二人。 当然姚杏杏他们跟上来，倒不是真为了借宿，而是想从他口中打听些消息。 只是阿莽从小在寨子里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长鄯镇，提供的信息很是有限。 翌日，二人离开阿莽家，前往长鄯镇。 因为拂衣人的比武，天南地北的商人闻风来到长鄯，各类相似的、不同的穿着打扮在这里上齐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 街上行走的，穿着颜色鲜艳的半袖及无袖的多半是本地人；喜爱银饰，头戴花帽子的是却湘方向来的，奢侈得搭配金玉首饰的是却湘商户。 拂衣人的特征更明显一些，普遍手持武器，身上携带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衣服颜色偏暗，长袖长裤包裹严实，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所谓拂衣人，就是拥有出色武力的一群游人，他们自成组织，或是独自为队伍，四处行走猎杀作乱的凶兽。 接豪绅和官府发布的狩猎任务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其次也会卖草药和凶兽的毛皮赚钱。 拂衣人之间的比武，源于从前有队伍因抢任务发生血战，官府为规范管理，才组织了这种较为和平的比武，以名次取得一些任务的优先权。 姚杏杏去看过这些拂衣人的比武，他们懂得运用灵气但过于浅显，更追求rou体强大和杀伤力大的技巧，有些像体修的套路。 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技能树会点在物攻上倒也无可厚非。 不同于修士的修炼模式让姚杏杏不免茫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还在修真界吗，还是这里是《桃花源记》里描写的与世隔绝之地。 她坐在书局二楼的走廊拐角，捏着翻开的《国志》，望着楼下缓缓流动的鄯水河委靡不振，而旁边还放着一本翻过的《古今传说》。 午时刚过对面的茶馆就热闹了起来，一把胡子的说书先生坐在台子上唾沫横飞，抑扬顿挫的讲述天龙神孕四子，平顶四方。 这一节姚杏杏在《古今传说》一书上粗略看过，讲的是几百年前天龙神平定连年的飓风和洪水，之后世人为祂修建庙宇，上香供奉，直至发展为全民信仰。 包括治理这个国家的君主也是天龙神的信徒。 在强盛的神权面前，君权也要退避三舍。 “司祭大人又去日朝了，听说这次是副队大人跟去，以往都是指挥使大人，这次怎么……” “副队才上任三年，不及弱冠，现在就去日朝叩拜天龙神是有些早了，小道消息不是说司祭跟副队关系不一般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嘿别瞎议论了，副队是很年轻，可他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连续三年在龙神祭上夺得第一，长鄯哪个男儿能做到，下个月底就是龙神祭，我看又会是他拿走绣球。” “我女儿都有了，也不用抢绣球送给中意的姑娘，管他哪个赢，后天我家有孩子满月，要带去神庙行月祭，到时候你们都来我家坐坐。” “行啊，我家四子过几个月也有六岁了，年底要去二次祭神……” 有衣摆和靴子在余光里停住，姚杏杏从喧闹声中抽神，偏着头看去。 果然是贺兰启，他身上是拂衣人风格的灰青色窄袖长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哪座山上的小道士。 “你那边如何了？”姚杏杏手扇着风问他。 早上他们分头各自去打探消息，现在碰头了，当然要整合一下信息。 贺兰启在她没精打彩的脸上瞧了一眼，“先回去吧。” 他们在长鄯镇的边上租了一座吊脚楼，以便平时休息落脚。 贺兰启今日是去了拂衣人的汇聚之所。 最初的‘拂衣人’原是神庙退役的神卫，现在的拂衣人，大多是想去当神卫却被刷下来的武者。 神卫比拂衣人强大，倒是从不去为民除害，难道是不想抢了他们的饭碗？ 值得一提的是拂衣人所杀的凶兽，是漳元地界以及附近沿海最普通常见的低阶妖兽，其中一种常年生活在水中，喜食人rou、腐尸。 动物的雷同表明这里和修真界肯定存在某些关联，他们可能还在漳元海上。 长鄯湿热，女子平时常穿轻薄的半袖长裙，姚杏杏换上她们的衣服，手臂只暴露了一个上午皮肤就被晒得通红，过几天肯定要黑了。 “祭神礼似乎很有意思，下次去看看。” 天龙神及神庙绝对的凌驾在所有人之上，这里不单指信仰上，还有绝对的武装力量和神秘的‘通神’能力。 若说哪里最有可能藏着秘密，只能是这个天龙神教了。 贺兰启没有异议，查探天龙神也是他接下来的打算。 此次小会到此圆满结束，转身离开前，他视线不自觉瞥去姚杏杏的手臂，半晌友善地提醒：“以后出门记得换成长袖。” 三祭神礼是长鄯人最重视的仪式，月祭、岁祭和成年祭，分别对应婴儿满月，六周岁和十五岁成年祭礼。 岁祭和成年祭只在年底举行，由司祭亲自主持。 凡当年满六岁的孩童均可参加岁祭，幸运的孩子会被选为预备神仆，进入神庙所属的书院学习如何侍奉天龙神。 预备神仆的母亲会因此得到天龙神的赐福，和一定数额的钱财。 成年祭上预备神仆正式转为神侍，或者更幸运一点成为天龙神钦点的圣子。 圣子的父母会受到神的恩典，接受神水洗礼和巨额的金钱，两人的名字还会刻在神庙内的石碑上，受万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