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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两尊门神在隔扇门前守着,就放了太医进来,多少人在外头,只瞧见了颙琰明黄色的龙袍,暖阁里一点儿声息也无,外头坐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紫菡与景馨手拉手坐着,死死的闭紧了嘴巴。这太医有点年轻,这会儿身子也哆嗦着,跪地就给颙琰磕头请安,半晌没听见动静……都这时候了,皇上不应该气急败坏的让他赶紧诊脉吗?怎么不吭声呢。太医到底资历浅,最终受不过,抬起头来,就见颙琰坐在一旁的罗汉榻上,盯着楠木小几上的冰碗,眼底快喷出火来了,再瞧架子床里,纯嫔娘娘的锦被都盖住发髻了……太医跪都没跪稳,身子快打摆子了,这是……这是一尸两命了吗?一个皇嗣就能要了他的命了,再来个娘娘……哎呦喂……早知道刚刚就吃饱了再来,好歹还能做个饱死鬼。太医快哭了,就听见颙琰咬牙切齿的说道:“开个清宫的方子!纯嫔娘娘是小产了,听明白了吗!”“明……明白。”太医几乎是爬了出去,花嬷嬷与容嬷嬷见太医活着出来,松了口气,两人一使劲儿,将太医给架了起来:“您快开方子吧。”太医跟个提线木偶是的,开了一张清宫的方子,皇后几个都是老人,也都是怀过身子的,一看这方子,知道这是保不住了……鄂罗哩瞧着绿豆和豌豆的模样不对劲儿,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小徒弟,一个眼神就瞧出来了,鄂罗哩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滚了出来,抹着额头上的汗,冲着皇后一行礼道:“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儿伤心的很,还请皇后娘娘先领着众位娘娘,小主回去吧……皇上现在实在是没心思……”鄂罗哩假模假样的用吐沫抹了抹眼皮子,倒好像真哭了一场是的……皇后本就心虚着,还不知道明个儿要怎么给太上皇交代,福康安才死在军中,太上皇正是不高兴的时候,再知道这件事情……皇后担忧的走了,贵妃狐疑的瞧了内室两眼,也没有久留,贤妃跟个透明人是的走了,连紫菡这个表妹也不理会了。景馨和紫菡不知道怎么是好,花嬷嬷来送两人,低声说道:“两位小主闭紧了嘴巴就是,不管谁问,就是不知道,什么也别说,免得到时候实话对不上。”紫菡与景馨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才走了出去。等人都走了,内室了传来清脆的碎瓷声,颙琰指着被打碎的冰碗,还有绒毯上零星的几块碎冰说道:“晚膳吃这个了?”宛瑶把脑袋露出半个来,忽闪忽闪大眼睛,偷瞄了一眼地上的冰碗,又把锦被盖上了,吭哧吭哧的说道:“嫔妾肚子疼死了……流了那么多的血,是不是要死了……”“该!疼不死你!”颙琰恨不能把冰碗糊宛瑶脸上:“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儿吗?大冬天的吃冰碗!你怎么不吃冰窖里的西瓜啊!”宛瑶躲在被窝里没吭声,她是想吃,就是现在的位份没资格吃冰窖里头的东西。宛瑶半晌没吭声,躲在锦被里,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她这会儿是真的疼,还没哪回疼成这样过,约莫是因为这回被凝碧给气得狠了,动了肝火,当然冰碗也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颙琰看着宛瑶跟个毛毛虫是的,在架子床里头打滚,怒火愣是起不来,上去几步,把宛瑶脑袋扒拉出来说道:“疼不死你,也得让你把自己个儿给憋死了!”宛瑶一脑门子的汗,撅着嘴道:“要不是凝碧被抬去了毓庆宫,嫔妾还没这么大的气性,她前脚去告了嫔妾的状,后脚爬上皇上的龙榻,嫔妾生气!紫菡不去打她,嫔妾就让她往宁寿宫去,让皇上永远不想再见她!”就跟她上辈子是的!颙琰听出了几分醋味,心里软乎乎的,捏着宛瑶气鼓鼓的包子脸道:“多大点儿事,让你气的血流成河的!”宛瑶抱着锦被坐起来,一点点跟颙琰掰扯:“这件事要是纤恩干的,嫔妾不会这么生气,纤恩她一直就坏,看嫔妾不对付,可是嫔妾跟凝碧一同住过几日的,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哦,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嫔妾都跟她修了千年了,她还背地里告黑状,上回嫔妾就没跟她计较,她这回又这样!上回还能说,情有可原,她把嫔妾打发去了慎刑司,对自己总算是有利处,可这回呢!她把嫔妾告到皇后娘娘那儿去,她捞着什么好处了?亏得嫔妾以前还待她好,还觉得她人不错,总算在嫔妾挨饿的时候,跟嫔妾分过吃食……”颙琰听着宛瑶小媳妇儿似的,一样样数给他听,戳着宛瑶的眉心道:“你早会儿跟朕说了不就得了,朕打发她跟纤恩一道就完事了,值得你绕这么一大圈?”“那不是紫菡去找她打架了吗?嫔妾要是不‘小产’,紫菡就得吃亏,紫菡是为了嫔妾去打架的,嫔妾怎么也不能让她吃亏了啊!”宛瑶义正言辞,如果抛开她皱着包子褶,捂着肚子说这话的姿态的话,还是挺像模像样的。“你还越说越有理了!你给朕说说,你在储秀宫怎么侍寝的!”颙琰背了这么大一个锅,这会儿也憋闷着呢,他是多急色,才能连秀女也睡了啊!☆、第55章城宛瑶自己做错了事,也知道没有一件事能跟颙琰解释的了,便窝在架子床里,一声不吭的,颙琰问了好一会儿,也没指望宛瑶能答他,最后总结了句:“长记性了没有?”架子床里头,无声无息的,把颙琰吓了一跳,莫不是疼晕过去了不成?颙琰直到这会儿才记起那么多的血来,真真没见过哪个来月事,厉害成这样的,流了那么多的血,怕是人也扛不住吧?颙琰急忙的扑过去,才要喊了鄂罗哩进来,然后……宛瑶在银紫色的锦被里翻了个身,露出一张粉白的包子脸,跟白面团子是的,还吧唧吧唧了嘴……颙琰愣是气乐了,哭笑不得的看着宛瑶,自己气成这样,亏她还睡得着!颙琰惩罚似的,捏了捏宛瑶鼓鼓的包子脸,得了宛瑶两声哼唧,亲手撂下两层银红烫金牡丹帷帐,往外头去了。夜色深沉,闹了这一场,早就过了三更天,颙琰坐在西稍间的罗汉榻上,端起安神茶抿了两口,眉宇间不复暖阁中的温润,沉声问道:“今个儿到底怎么回事?给朕说实话,一个字都不准错!”花嬷嬷四人对视了一眼,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又见皇上脸色不好看,花嬷嬷补充说道:“皇上,纯嫔娘娘真的没想去景阳宫闹事,也说好了,要有理有据的才成,可是信贵人去了景阳宫,纯嫔娘娘不肯让信贵人吃亏,这才……”“信贵人是怎么知道的?”颙琰话语里似是带了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