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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下手的……如果他给牵连进来,我如何过得去。”“臣明白……娘娘的仁心。”顾恒低头。西闲笑了笑:“那在皇上面前,赵立又是如何供认的呢?”那日顾恒将赵立押解回京,赵宗冕在勤政殿内亲审问过。赵立供认道:“当时是给太上皇给废太子逼得走投无路,所以才选择起兵反叛,可后来被联军围困,知道无法取胜,就在那时候,无意中得知赵启到了渝都的消息。所以才想,索性在死之前杀个够本。”“那你是如何突出重围的?”“说来也是天赐良机,那个什么……关小公爷去宣召招降,大概是被我驳斥,他面上过不去,竟不自量力地带兵攻城,我见他的武功也是稀松平常,瞧出是个机会,便命精锐随我悄悄地掩杀出去,果然给我出其不意,差点将他重伤拿下,那些官兵怕他有事,只拼命去掩护,才给我奔杀出去。”本来到这里事情已经完结,不料赵立说道:“只可惜等我找到了赵启藏身之地,才发现他已经给不知什么人杀了。”赵宗冕大为惊讶:“你说什么,赵启不是你所杀?”赵立道:“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我因气不过,就将他的头砍了下来,假称是我所杀,也算是安慰我父王在天之灵。”“那你可知道是谁人杀了赵启?”“这个就不知道了。”顾恒在旁听到这里,道:“或者明明是你所杀,现在却只抵赖?”赵立笑道:“反正我背负着谋逆的罪名,左右是个死,为什么要在这上面抵赖呢?”沉默了片刻,赵宗冕道:“那你丝毫也不知是谁杀了赵启?”赵立道:“我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赵启临死之前,跟几个戏子在厮混,还说……其中有个戏子是江南地方的口音。”这短短的几句话而已,西闲却听的跌宕起伏。最后忍不住问顾恒:“他说的可是真?”顾恒道:“小公爷一事,是我命他隐瞒的。可最后这件事他是面圣的时候才讲出来,我事先不知。然而正如他所说,他总归是会死,而且杀了赵启正是为宁泽王报仇,所以他没有理由说谎。可能杀死赵启的……的确另有其人。”顾恒说罢,又道:“其实那日皇上亲审赵立的时候,太上皇也在幕后。”西闲并不觉着意外:“太上皇一直怀疑我、也许还有皇上。自然是要眼见为实的。不知他可信了赵立的话?”顾恒道:“我想太上皇这会儿应该还在怀疑另外一个人。”西闲跟他目光相对,突然诧异地笑道:“难道是……他?”文安王的封地可也在南边,而且风闻文安王在江南的势力不容小觑。假如当时文安王派人除掉了赵启,借此嫁祸给赵宗冕,同时自然也能离间太上皇跟赵宗冕之间的关系。西闲道:“这么说,亏得赵立还活着。”顾恒却忘了回答,他悄然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数日没见,她仿佛比先前略丰腴了些,纤纤的手指垂在圈椅的扶手旁边,指甲有着很浅的淡粉色,看着微微透明,五指纤长如玉,随意的姿态极为曼妙,让人忍不住想试一试握住这只手的感觉,会是如何的……***这日,威勇侯夫人进宫拜见贵妃,顺便探视女儿。西闲因把小红果子吃上了,近来又有些精神恹恹,勉强嘉勉了几句,侯夫人便去了冯贵主的殿内。母女两人相见,侯夫人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这么着急催着我进来?”冯潋楚道:“的确有一件要紧大事,需要母亲回去转告父亲,让他速速……”说着,便在侯夫人耳畔低语了数句。侯夫人惊愕的变了脸色:“你说什么?这、这只怕……不可?”“这有何不可?”冯潋楚的神情倒是极为镇定跟决然。侯夫人迟疑了会儿,道:“先前泰和殿之事闹的那样,如今朝臣们的心结还未除去,这会子你让你父亲如此贸然出头,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叫别人怎么看咱们侯府?”“其实女儿也是想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冯潋楚道:“母亲且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意这些?而且事后也证明了皇后之死本就跟贵妃无关,贵妃是差点给陷害,如果不是皇上压住了他们,娘娘几乎就给他们生生逼死了,这却又往哪里说理?”侯夫人语塞。冯潋楚又叹道:“母亲,女儿好不容易才入了宫,但你看看这几个人,哪个不比咱们家声名显赫?几时才能出头?而且皇上执政以来,夙兴夜寐,勤于政务,已经初见明君之相,父亲不也夸过皇上‘明鉴天纵,唯略独断’吗,皇上是宠爱贵妃的,迟早也会有人察觉风向……父亲好歹也是祖上得的荫诰,正经的老勋爵,这会儿不出力,等别人回过味来出头,咱们再随声附和的话,对皇上来说也就不稀罕了。”侯夫人愣了愣,觉着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仍迟疑不决。冯潋楚拧眉又道:“自从范雨沐得宠,她气焰嚣张的样子,简直觉着那皇后之位都唾手可得似的……可知人人都看不惯她?还听说皇上想给她家封爵呢……母亲,父亲又不是他们家在工部掌握实权,如果这时候不相助女儿一把,以后还指望什么?难道让我一个人熬到死么?如果真不稀罕,那不如趁着还没得宠,就跟皇上求了……仍旧放我出宫去吧。”说着,想到种种委屈之处,不由掩面哭了起来。侯夫人忙安抚她,又道:“既然如此,我回去跟你父兄商议商议,且看他们是什么想法。”冯潋楚拭泪道:“父亲从来胆小,母亲千万多劝着些。女儿能不能出头,就看这次了。”次日早朝的时候,西闲还在睡着。等睡足了起来,才见阿照等人都满面喜色。西闲不知如何,阿照上前服侍,又悄悄地在她耳畔说道:“可要先恭喜娘娘了。”“恭喜?”西闲诧异。阿照喜滋滋道:“可不是要恭喜么?只怕娘娘以后……就不住这甘露宫,要去凤安宫了呢。”也不知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这一胎的缘故,西闲近来想事情格外的慢,过了半晌,才明白阿照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