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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生辉,底下还有游鱼嬉戏,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西闲绣了会儿,手在那一尾鱼上缓缓抚过,似乎满怀爱意。关潜望着这一幅图案,又见她的动作,瞬间呆呆怔怔,恨不得自己变成她手下的那鱼儿,给她轻轻地抚摸过。这实在是他所做的最古怪,也最令人喜欢的一个梦了。关潜当然不会告诉鹿公。但鹿公深深地凝视着他,却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意乃至梦境一样。“孩子,”鹿公说,“你惦记错了人。”关潜一惊,他的全身本来是给用了麻沸散之类的东西,失去了任何痛觉,可在这瞬间,却忽然觉着心头隐隐作痛。鹿公伸出手轻摁在他的头上口中喃喃有词。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催眠能力,关潜的心神才又慢慢地稳定下来,昏昏入睡。而就在要睡着的时候,关潜听到有另外一个声音说:“您既然要跟镇北王定下契约,可先前为什么又说他不该来?”“他不该来,但他来才是天意。”“不该来的原因是什么?”“我看到了火光。”“火光?”“雁北城的火光,女人跟孩子的哭声。”关潜听了这句,猛然一抖,又想要醒过来,鹿公叹了声,手掌在他的额头来回抚了两下,关潜终于抗不过,沉沉睡着了。那一场,就像是一个诡异的梦境。后来给送下山后,关潜看着身上那一道长长的缝合痕迹,才知道那并不是他的幻觉。但现在他宁肯那是一场幻梦,什么火光,哭声,都不是真的。且说赵宗冕带了亲卫,一路急赶,可人虽然能支撑,马儿却无法支撑。先前他从雁北城出发的时候,也是急行军,就算那样还用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到白山,如今虽然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双翼飞回去,却仍是得按部就班。偏偏从白山出来的那百里路途,两边并无人家,直到走了三四天,找到了小规模的城镇,才从驿站里换了马。也因此提醒了赵宗冕,吩咐副官道:“回去后记得提醒本王,在往白山口的路上,要多设置驿站,兵站,同时让百姓多去开垦安居,多养马匹。”虽然跟白山族人达成协议,但这数百里若安排有效的戒防力量做后盾,那才是相得益彰。其实之前赵宗冕也考虑过这种问题,今日才算下了决心。奔雷闪电似的走了八/九天,才终于望见了雁北城的一角。而让赵宗冕料想不到的是,在这里他遇见了一名故人。远远地看见那一行队伍摇摇摆摆走来,看服色打扮不是雁北之人,且也不像商旅。派了人去哨探,那亲卫飞快赶回来,笑道:“王爷,原来是朝廷派来的安抚使。因为往东门的官道先前因为下了场雨给冲垮了,现正在修整,他们便绕了道。”赵宗冕嗤之以鼻,正要撇下这些人继续赶路,亲卫又道:“领头的却是文安王爷。这会儿他听说王爷在此,正往这儿赶呢。”赵宗冕意外之余笑道:“怎不早说!”忙勒住马儿,抬头看去,果然见那队伍里有一匹马奔了出来,马上的人赫然正是文安王赵宗栩。赵宗冕呵呵一笑,打马迎了上去。一来因雁北城赫然在望,赵宗冕的心也随着放松许多,二来跟文安王许久不见,久别重逢,格外喜欢。队伍跟在后面,两人在前方并辔而行,且走且说话。文安王问道:“好好的,你怎么又跑去白山?”赵宗冕答道:“出了一点小状况,已经解决了。”文安王点点头,也没问是什么。赵宗冕看他两眼:“真想不到这次的来使居然是王兄,我本以为朝廷会派个酸溜溜眼高于顶的文官过来,哪里想到会是您呢。”文安王道:“我觉着,是因为皇上跟太子知道,不管派了谁来都压不住你,反而会给你欺负,所以要派我来当这个苦差事。”赵宗冕道:“我欺负谁了?谁不知我是最平易近人的?”说着凑近文安王,笑问,“对了王兄,这次来,可有什么实打实的封赏吗?”文安王瞥他一眼:“回头到了雁北我再宣旨不迟,何况……不管赏你什么你都该高兴,还想自己讨不成?你想要什么实打实的?”“黄金白银珠宝……女人也行,这雁北地方大,人还是少了点。京城的女人虽然娇气,总好过没有播种的地方。”赵宗冕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文安王恨不得捂住耳朵:“你不要白日做梦了,你说的这些一个都没有。”赵宗冕满脸失望:“啊?那你来干什么?只带了一张嘴?敢情好东西不给我,还要吃我的。”文安王笑斥道:“好歹我是天使,你赶紧闭嘴,对我恭敬些罢了。”说到这里,文安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我听说公主把潜儿交给了你,现在他在那儿呢,可安好?”“呃……”赵宗冕心中掂掇,才要回答,前面负责哨探开路的两名士兵策马返回,不知为何,脸色大变,神情失常。赵宗冕凛然停口:“什么事!”两人翻身下马,伏跪在地上:“王爷!是、是府里侧妃出了事。”赵宗冕自觉心跳跟呼吸都在瞬间停了,他知道自己该喝问两人到底出了何事,却不知为什么,这一会儿,他居然无法出声。还是旁边赵宗栩道:“不要惊慌,快些说到底何事。”地上两人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终于其中一个道:“王府里夜间失火,烧了几间房舍,侧妃娘娘的真珠院也在其中,说……娘娘没有逃出来。”☆、第60章第60章这回话的传信兵声音虽然颤抖,可在场的几个人却都听得清楚明白。文安王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本能地问出这句后,就转头看向赵宗冕。可就在一回首的瞬间,就见赵宗冕一拉缰绳,打马往前狂奔出去。大家都愣住了,镇北王的亲卫们反应过来忙跟着追过去。文安王凝视着赵宗冕的背影,眼神复杂,正要打马追过去,十数丈开外马上的赵宗冕却突然身形一晃,就好像玉山倾颓要从马上跌倒下来一样。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王爷!”文安王也忍不住悬心叫道:“宗冕!”可就在跌下来的一刹那,镇北王双腿在马腹上一夹,却又堪堪稳住了身形,他重新坐稳伏身,一马当先往雁北城赶过去了。城头的士兵先发现了镇北王的坐骑,忙命人去禀告长官。剩下众人望着犹如离弦之箭飞奔而来的赵宗冕,其中一个道:“看样子王爷已经知道了。”另一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