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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这位杨姑娘,本将同你前去!”他利落地道。杨清笳喜出望外,却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高姓大名,连忙问道:“还不曾晓得大人如何称呼?”“中军副将戚景通。”杨清笳听到那三个字,双眼霎时睁大,她肃然起敬,道:“果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杨清笳在此多谢戚大人深明大义!”“姑娘言重,此乃为人臣子之本分,待本将点齐兵马,便同姑娘前去救驾。”----两个时辰转瞬而逝。朱厚熜对着三清像也不知出了多久的神,直到大殿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黑袍人走了进来,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让,还是不让?”朱厚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了八个字:“无胆鼠辈,大言不惭。”那人终于被激怒,耐心告罄。“来人!”他高声唤道。二个假道士应声入门,毕恭毕敬道:“教主有何吩咐?”“将他带到殿外!”那二人领命,上前解开朱厚熜手脚锁链,丝毫不顾及对方一国之君的身份,压着他的双肩便向外走。三清殿外是偌大开阔空地,左右侧各是三霄殿和三官殿。此刻这阔大广场上竟排列了密密麻麻数百人!这些假道士终于换下了道袍,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们均身着一身赤色,远处望去,如同一片血海,十分刺眼。朱厚熜眯眼适应了一下,便看见这一片血红之中,还有几人面熟之人。正是江彬和他带来的几十锦衣卫,此刻却全部换上了那身诡异的打扮。黑袍人负手立于阶上,目光睥睨,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意,似是一只已露出獠牙的贪狼。“教主!”黑袍人露面的瞬间,底下众人便齐声恭道。“诸位!”黑袍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厚熜,伸手指道:“这位,就是大明的皇帝,是坐在龙椅上,享尽天下荣华富贵之人!你们说,应该怎么办?”“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狗皇帝!”“……”下面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朱厚熜看着底下众人均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块肥美的rou,只消身旁那黑袍人一声令下,便会被他们撕碎吞噬。他心顿时胆俱寒。朱厚熜一直觉得为君者,应当勤政爱民,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才当了没几日的皇帝,这些大明的子民却要盲从一个藏头露尾的邪教头目,对自己如此恨意汹涌?那黑袍人看着面色苍白,满目不解的朱厚熜,轻声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签下这退位诏书,昭告天下传位给荆端王朱厚烇。要么……”他冷冷一笑:“就死在这乱刀之下!”朱厚熜不甘,转过头来质问站在云柱后面的朱厚烇:“为何反我?!!”朱厚烇而立之年,低头瑟瑟不敢看他,抖着唇道:“陛下……我、我也是迫于无奈。”朱厚熜讽刺一笑,骈指向天,厉声道:“朕是天子,受天之命!想让朕退位,除非这苍天崩裂,九霄颠倒!”☆、第177章闯观黑袍人闻言,凌空屈指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把砍刀。再看一旁的守卫,手中握刀便只剩了个刀鞘。他将刀提到眼前,食指顺着锋利的刃上轻轻擦过。“荆端王。”他唤道。朱厚烇闻言一个哆嗦。黑袍人将刀递了过去:“杀了他。”朱厚烇浑身颤动,却始终不敢接刀。黑袍人见他一副踟蹰怯懦模样,心中不耐,冷声催促道:“杀了他!”朱厚烇无法,只得接过刀。他一个闲散王爷活到现在,手上抓的都是写字的笔杆,何曾持过杀人的利刃?朱厚烇感觉那刀有千斤重,手心汗湿,双手几乎握不住刀柄。“陛下,我不想……”他对着朱厚熜哽咽道:“可我妻儿都在他手上,我……”还没等他说完,那黑袍人便喝道:“少废话,动手!”朱厚烇只得走到朱厚熜面前,咬牙举起刀。凶刃当头,寒光凛凛,朱厚熜知道,一个眨眼须臾,自己便会身首异处,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驾!驾!”杨清笳与戚景通带着一队中军,风驰电掣向岫云观奔袭。北风凛冽,她出入匆忙,也不曾披个大氅之类,浑身冻得忍不住战栗。比起周身的寒冷,眼下情势更是让她心寒。也不知圣驾此时安全与否?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仅用了两刻钟便赶到了。众人下马,列队于岫云观门前。门外两个把守的假道士早已被毙。“杨姑娘,待会儿免不得一场混战,我看你还是先行回避为好。”戚景通道。杨清笳道:“此事因我主导,我自己又怎能避而不现呢?”戚景通道:“那待会儿,你跟在队伍之中,多加小心!”杨清笳点点头。“撞门!”戚景通一挥手,便有五个士兵抬着圆木走了上来。杨清笳看着圆木撞在观门上,发出一声闷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冒昧一问,戚大人长子高姓大名?”戚景通原配张氏多年未曾有出,他已年过半百,膝下却始终无子。如今在此紧要关头,突然被人问及此事,戚景通心中惊讶多于羞恼,愣了愣,答道:“我尚无子嗣。”杨清笳有些惊讶,却道:“相信戚大人很快便会得一爱子,且日后必成国之栋梁,流芳千古。”这话虽是褒奖,却说得有些冒昧,没头没尾。戚景通见对方面色诚挚,语带笃定,心中一丝微妙涌上,嘴上道:“承姑娘吉言。”他顿了顿,又下意识地随嘴道:“姑娘难不成懂未卜先知的玄学?既如此,不如给我那尚未出世的长子起个名字如何?”戚景通说完也觉有些不合适,刚想开口打个哈哈遮掩过去,对方却郑重回答道:“戚继光。”戚景通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名字正合戚家族谱,不得不说,要是他自己真有个儿子,也必会采用此名。道观大门不比城门厚实,用圆木撞了不过两三下,里面的木闩便断为两截。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当即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这百人小队,一振手中兵刃,虎声道:“随我闯观!杀!”“杀!”神机营中军小队顿时鱼贯而入。这厢朱厚烇正要挥刀而下,却忽而听见外面传来杀声震天。他心下一阵瑟缩,不由放下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