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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急了,赶紧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就那个,我都没敢动。”段惟看了一眼,立刻抄起打开,看到了里面的断指,他面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这是谁送过来的?”“我也没看见是谁送的,不过小姐看了以后,说这是什么挑衅,让我回屋,我再出来时,小姐便不见了。”这么说来,杨清笳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追了过去。段惟心中气她自作主张,擅自行动,然而比起气愤,更多的却是担心。她现在八成处境不妙。段惟翻身上马,立刻回了锦衣卫衙署,派出了二十几人的小队,在城中四处找寻起来。——————清宁宫,阁内檀香袅袅燃着。张太后和朱厚璁分坐榻边两侧,前者手中正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着之前的秀册。“你相中了哪个,倒是说说?”张太后头也不抬地问道。朱厚璁一副冷淡至极的模样:“全凭母亲做主。”张太后闻言抬眸扫了他一眼,见对方黯淡如死水一般的神色,心中不悦,却也没有深究,毕竟他算是松了口,也不好逼得太紧。朱厚璁想了整整一夜,他知道自己一旦纳了妃嫔就相当于没有了退路。可随即他又自嘲地想——自己纳不纳妃嫔,纳哪个,也许对方根本就不会在乎。他心中颠颠倒倒,百转千结,最终不得不松口。朱厚熜明白,自己能拒绝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张太后合上册子,直接道:“我看文华殿大学士李昐的千金李溶月就不错,虽说比你大上几岁,可人品相貌都属上乘,又是书香门第出身,知书达礼,与你是天造地设……”张太后说了半天,口都干了,却见对方一声不吭。她也懒得多费唇舌,只道:“我找钦天监问了一下,三日后就是大吉之日,宜嫁娶,李大学士那边也都知会过了。”朱厚璁笑了一声,讽道:“既然您全都已经定好了,又何必再问我?”张太后知道他此时定是不情不愿,心中有怨气,只当毛头小伙耍些无关紧要的脾气,乾纲独断道:“既如此,那我就让礼部提请,派特使纳彩问名了!”她说完便施施然地走了出去,留下朱厚熜一人呆立在原地,半晌才颓然地闭上眼。——————“楚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杨清笳将随身带着的绣帕沾湿,放在了楚芸萱的额头上。对方现在正在发烧,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呓语,神智混沌。楚芸萱本就是没吃过丁点儿苦的大小姐,体质也不强。被条川道泉掳来后,切去一根手指,外加精神上受了恐吓打击,现在身子已是虚弱至极,再这么下去,恐怕性命难保。“你放了她吧,我人已经在这里,你又何必拘着她不放?”杨清笳叹了口气道。条川道泉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讽刺:“你对一个毫无干系之人都这么关心,为什么偏偏对我就那么心狠?你带着那个男人设计我!害得我家破人亡,怎么就未见你有丝毫内疚之意?”他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一句时,尾音竟带上了一丝哭腔。杨清笳对条川家族的覆灭并无任何抱愧,然而对条川道泉这个人,她却有着微微的自咎。那源自于当初对一个看似单纯的痴儿违心的欺骗,虽然对方也始终戴着面具,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叹了口气,觉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有着间接责任。条川道泉从小就不受重视,装疯卖傻隐忍数十年,心智在极度压抑之下更是偏激至极。杨清笳知道,此时此刻再刺激他没甚好处,于是软下声,温道:“你我各位其主,当时亦是别无他法,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希望伤害到你。”条川道泉闻言垂目不语,神色却不似方才那般怒不可遏了。杨清笳见有效果,便拿出对待老友的态度,轻声问:“那你怎么来了这里?”“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你们弄倒了我父兄,我又受了重伤,被部将所叛,如果不是逃得快,恐怕我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么大一笔账,你说我怎么能不算!”杨清笳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么个蠢问题,她想了想,安抚般地柔声问:“你的断臂处还痛吗?”条川道泉抬起头看她,满腹憋屈地问:“你在乎么?”杨清笳平素做人做事,自问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可听见这一问,她竟不敢回答。上次是为了捉人,这次是为了救人,她不由唾弃自己的虚伪和矫饰。“回头吧,条川,”她沉声道:“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条川道泉狭长的双眸颤动了一下,似一瞬有所动容,随即却又冷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忘骗我!我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是你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是你把我害得一无所有!”☆、第156章两难对方对自己的恨意成了他报复杀人的动机,这实在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杨清笳道:“既然你把我当成罪魁祸首,那么你要报仇,也应该冲我来。你既然想跟我算旧账,那我们就在这里将一切恩怨了结。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到底,但是那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别牵连其他人。”条川道泉闻言讥诮道:“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若非我西渡来此,你会愿意再见到我吗?什么了结我们二人之间的恩怨!你根本就不曾在乎过我,我恨你!而你,却恨我都不肯!”杨清笳被他这番莫名其妙的逻辑弄得哑然:“你就这么想让我恨你?”“那你爱我吗?”他突然问。杨清笳像听见什么荒谬的笑话一般,哂笑一声,虽未回答,但那神色已说明一切。条川道泉早知道对方会是如此反应,此刻见了却还是忍不住怒道:“你既不爱我,那便要恨我!”“我与你本就是陌路人,谈何爱恨?”条川道泉扬手抽了她一个耳光,杨清笳被打得偏过头去。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她神色平静,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一把。条川道泉恨声道:“为什么你们大明女子都这么心狠,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杨清笳想了想,她记得条川道泉的母亲是个大明人。所以自己这又是替人受过。“她若在天有灵,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造孽。”她道。条川道泉看着她,神色恍惚,面上时而凄苦,时而恨意盎然,仿佛正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半晌后,就在杨清笳以为他又要动手时,对方却突然猛地扑进她的怀中。杨清笳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