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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来想去,最终只得松口道:“杨状师此举是为了破案,我们宝钞提举司也希望真相早日大白,自然也是义不容辞。”杨清笳闻言笑道:“如此,便多谢曾大人了。”曾文麓召集了数十号京城一等一的账房,算上杨清笳在内,十几个人不眠不休地整整核算了一宿,终于得出了结果。然而这个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宝通泰竟然足足有四十五万两的亏空!按照现在的一般票号情况来看,这么大数额的亏空是极为罕见的。众所周知,票号这类金融机构最怕的就是大笔资金无法回笼,那极容易造成资金链断裂,对于一个讲求资金周转和公信力的票号来讲,无疑是致命的。楚家经商近百年,一路发展成大明四大票号之一,不知何故会产生这么大的亏空。若是普通借贷,账目上势必会将借贷人,借贷数目,归还日期一一记清。然而这笔亏空的去向却是空白一片,不得不说十分诡异。杨清笳不由多想了一些——楚家的灭门,会不会与这笔亏空有关?然而让她更加担心的是,一旦这笔亏空被储户知晓,造成大规模挤兑,以此时宝通泰的资金状况来看,关门大吉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届时大明的银钞市场想必也会受池鱼之殃。曾文麓也没想到,这一查账竟查出如此大的娄子。他心中没底,不由问道:“此事是否应当及时向圣上禀明?”杨清笳想想,道:“此事眼下不宜上折惊动圣听,人多嘴杂,一旦消息泄露,恐怕会造成银钞市场混乱。”曾文麓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身为宝钞提举司的提举,自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监督银钞市场,防范流通风险也是他的职责之一,如今宝通泰被爆出这么大的资金亏空,若深究,曾文麓也脱不了干系,若现在就上禀,是功是过犹未可知。思及于此,曾文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建议,然而他心中却顿时不安起来。杨清笳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想要将此事瞒下,而是要找个恰当时机,秘密汇报给圣上,以防止消息走漏引起不必要的sao乱。杨清笳从宝钞提举司回来,便看见段惟等在厅堂。她此时已是整宿未睡,形容倦怠,眼下青黑一片。段惟见她回来,连忙上前问道:“听霁华说你昨夜一宿未归,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杨清笳将在宝钞提举司查到的事情讲与对方听,段惟亦是十分诧异。眼看这案子走向越来越复杂,根本不似二人开始想的那般简单。“你那边有什么新的线索吗?”她问。段惟并未直接告诉她,反而道:“你还是先进屋,略作休息吧?也不急于这一时。”杨清笳现在虽然困得直打晃,却没听对方的,仍就坚持问:“是不是博迪和楚芸萱有消息了?”段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告诉她,她肯定要马上赶过去了解情况。若不告诉她,以杨清笳的性子,是不可能不追问的。段惟无奈,只得坦白道:“是博迪,他找到了锦衣卫。”“太好了!”杨清笳欣道:“我们这就过去问一问博迪,看看能不能查出楚芸萱的下落。”段惟知道自己拦也没用,只得依她。杨清笳牵过骁腾,刚要上马,却被对方拦住:“你太过困倦,骑马不安全,还是坐我的马吧。”杨清笳闻言想了想,自己现在这个精神状态,骑马八成就相当于醉驾,万一一会儿跑起来,在街上碰到行人那就遭了!于是她从善如流,转身坐上了段惟马,后者牵起缰绳,马便听话地走了起来。二人一站一坐,往锦衣卫衙署走。马背上有规律的摇晃,让本就困顿的杨清笳更加昏昏欲睡。段惟见她晃晃悠悠地坐着,好几次都差点从上面大头朝下栽下来,也顾不得旁人眼光,直接飞身上马,坐在了杨清笳身后,与她共乘一骑。段惟看了看身前已阖目睡过去的人,抖了抖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窜了出去。骏马在大街上飞驰,一跑一过,两旁的路人不由抻头看。只因那马上的一男一女,十分抢眼。“小姐……那不是段公子吗?”路旁的一个丫头对身旁的华衣女子道。那华衣姑娘正是李溶月,她看着段惟和杨清笳飞驰而去的背影,恨声道:“这个贱人……”作者有话要说: 票号清代时才发展繁盛,本章剧情需要,大家不要当真深究哦~☆、第151章问询“清笳,我们到了。”段惟轻声道。杨清笳正睡得昏昏沉沉,闻言勉强张开眼,迷迷糊糊爬下马时,差点一脚踩空,多亏段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嘲道:“年纪大了,熬不起夜了……”段惟看着她眼中血丝满布,关切道:“回去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杨清笳点了点头,段惟将马交给力士,二人举步向内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偏堂里候着,他不断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看上去似乎有些急躁。“博迪兄,我们又见面了。”杨清笳抖了抖精神,大步走过去开口道。察哈尔.博迪问声回头看,见是熟人,不由问候道:“这不是杨姑娘吗!”杨清笳走过去,与他对面而坐,段惟则坐在了她的身边。博迪见二人共坐一侧的情形,不由问:“杨姑娘也是这锦衣卫的人?我怎么记得锦衣卫不收女子。”杨清笳并没拿出审问犯人的态度,反而语气熟稔:“博迪兄说笑了,我是状师,职责所在,这次来也是为了查出楚家惨案的真相,当然还有楚芸萱的下落。”说到楚芸萱,博迪神色立刻低沉起来:“她……没事吧?”杨清笳低声道:“至今音讯全无,很有可能被凶手掳走了。”“怎么会这样?”他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她在哪?”段惟从旁问。博迪摇摇头。杨清笳问:“你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是什么时间?”对方想了想,道:“大概半个月前吧。”“因何故?”“这……”博迪显然有些迟疑。杨清笳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缓声道:“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应该也算得上朋友,你今天所说的,我们绝不会对其他人讲。”博迪闻言叹了口气:“我一个大男人是无所谓的。”“如果涉及到楚小姐,我们也必然会守口如瓶,这个你放心。”她保证道。博迪低头想了想,还是道:“她带了金银细软出来找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