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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便要走过去开门,却被杨清笳拦住。后者走到大门,扬声问道:“请问哪位?”门外人说了三个字:“锦衣卫。”半夜被锦衣卫找上门,杨清笳心中奇怪,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头绪。就这么会儿工夫,门外人又敲了两次门,语气十分不耐:“锦衣卫办案,速速开门!”杨清笳无法,只能打开宅门。门外果然站了三个锦衣卫,中间那个衣着明显与其他两个不一样,应该是个头目。“几位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赵诚,”中间那人又问道:“你们哪个姓杨?”“我叫杨清笳,有何贵干?”赵诚:“二月十一你是不是在街上与一个叫江猛的人起了争执?”杨清笳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她只能点点头。“那就对了,跟本官去趟北镇抚司吧。”赵诚话刚出口,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两个锦衣卫校尉便上来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出了什么事了?”杨清笳问。赵诚长了一张娃娃脸,但语气可是一点都不友好,他嘿嘿冷笑道:“他死了。”“什么!”杨清笳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赵诚和手下俩人押着杨清笳便向门外走。霁华到现在还是懵的,眼见人就要被带走,赶紧追了上去,她挡在赵诚身前:“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小姐犯了什么事?”“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挠锦衣卫查办命案?”赵诚问。“命……命案?”霁华有些瑟缩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是小姐的丫鬟,我叫霁华,我不是阻挠办案,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可能杀人的。”“杀没杀,随我们回去调查一下便可,识相的就不要挡路!”霁华虽然害怕却还是没动,她摇摇头,咬牙道:“不行!你要抓我家小姐,那就连我一起抓!”面前人抖着苍白的唇,明明非常恐惧,却还是挺身而出,赵诚上下打量她一眼,一伸手便将其推到一旁,看也不看一眼,带着人径直向前走。霁华几乎被推倒在地,她迅速爬起身后,又追了上来:“小姐!”这会儿赵诚是真的不耐烦了,他冷哼道:“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你家小姐,那就给我一起带走!”“慢!”杨清笳阻道:“此事与霁华无关,她年纪小不懂事,望大人见谅。”“小姐!”她冲对方摇了摇头,安抚道:“清者自清,大人找我去问个话而已,去去就回,你看好家,别让我担心。”杨清笳一副镇定且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霁华不得不听话,何况她知道小姐说的没有错,自己跟着反而会添乱,故而她虽担心,却也只能点点头乖乖留在家中。-------------------------------------------------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名号一报能止小儿夜啼。杨清笳第一次来到历史上赫赫有名,或者应该说,臭名昭著的北镇抚司诏狱。史书记载锦衣卫诏狱“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并没有夸张。甫一入,一股异常阴冷潮湿的霉气便扑面而来,如果是鼻子灵敏之人,定能从中分辨出一丝腐朽的铁腥味,那是长年累月的,干涸的,血的味道。这里安静得到落针可闻,所以当一声声惨叫响起时,空落落的回音才会更让人心胆具颤。人们都说进了诏狱,就等于是个死人了。因为这里几乎可称得上“法外之地”,换句话说,这里的犯人实际上并不受大明律的管辖,同样,亦不受大明律的保护。赵诚见身旁的女子从进来开始便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如同观光一般,却唯独没表现出一丝害怕,这让他很诧异。在路过血迹斑斑的刑房时,他终于忍不住道:“这里从来没进来过女子,你应该是第一个。”杨清笳忍着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带来的不适:“哦,是么,荣幸之至。”“荣幸?”赵诚猛地回身看她,像是看个精神病:“你难道不害怕么?”“诏狱非达官显贵不纳,像我这种平头老百姓能进来转一转,岂非荣幸?何况我又没杀人,何惧之有?”她淡道。“你倒是想得开,”许多威风八面的高官只要听到诏狱的名头无不两股战战,更别提被抓进来的人有多害怕,但眼前这个看似瘦削的女子倒是镇定的出奇,赵诚越是见对方如此,就越想要多说几句,摧毁她的心理防线:“你恐怕还不了解真正的诏狱,这里……”“这里是十八层地狱,以眼花缭乱的刑讯闻名天下,刷洗,夹杠,重枷,钉刑……各种各样极富创意的刑罚,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你们做不到,所以在大人您把这些都在我身上用一遍之前,我能不能见克允一面呢?”克允是段惟的表字,如果不是朋友或亲近之人之不可能知道的,杨清笳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赵诚认为她是真的认识锦衣卫百户段惟。果然,赵诚闻言,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顾不上惊诧她对锦衣卫刑罚的如数家珍,问道:“你认识他?”杨清笳点点头:“江猛死了,你们之所以找上我,无非是从杀人动机着手,将所有跟他有过节的人都逮来了吧?然而凶手只能有一个,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不是凶手,但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凶手。”“帮我们找凶手?”赵诚觉得可乐:“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大言不惭?”“我对贵司平日定案的方法略有耳闻,但恕我直言,此案死者身份应该很特殊吧,否则我现在应该在顺天府衙门的狱房里,而不是在这儿。所以,如果一定要拿一个当凶手,不如直接抓到真凶比较好。”杨清笳猜得没错,死的江猛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彬的侄子,这个案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糊弄结案的。赵诚不由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叫杨清笳,”她看着对方:“是个状师。”☆、第23章狱中已是子丑相交之时,杨清笳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此处并不像普通府衙的狱房那般拥挤,能进来的均是“贵客”,当然,除了隔壁间的那几个看着十分眼熟的乞丐。“你们怎么在这里?”她隔着斑驳的囚栏问。少年眼角已然消肿,面上的擦伤也愈合得八|九不离十,牢房里其他乞丐尽已经睡熟,只有他凑过来,一张尚无棱角的脸依稀可见未来的英俊不凡:“我们是因为一个叫江猛的人被锦衣卫捉了进来,你呢?”“我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