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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步伐,快速向前。顺着走廊望过去,尽头处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周围的人尴尬又好奇,顾襄面无表情,她插着口袋,走得目不斜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下又一下,将周围人远远推开。有一道脚步声与她的重叠,逐渐加快,越来越急切,眨眼到近前,她被人拥进怀中,干净的清香充斥鼻尖。她被护在其中,看不见周围,耳朵里飘进温柔的一声问:“来了?”她什么都没回应,紧接着,是额头柔软的温度。高劲也看不见周围,他紧紧护着顾襄,在她额头落下久久的一吻。第66章医院的长廊上,一片静谧,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掐住了静止的按钮。洁白的瓷砖光可鉴人,头顶的灯晕开一轮阳光,他们就像站在舞台中央,隔绝着众人,只有彼此。却又让观众仰望。顾襄爱这个怀抱,她把脸颊贴到了他的胸口。***流言蜚语无法控制,这一天顾襄的手机不断被轰炸。同学和队友的关心,媒体的好奇求证,一个个接连不断,连齐老师也发信息问她情况,顾襄想了许久,只回复了一个“谢谢关心,安好”。她有一个只用过五六次的微博账号,最新一条的微博下面已经有近万条评论,她刷了一下,这个数字在短短两分钟内又上升了几十条。顾襄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静静地望着黑屏的电视机。头顶有一只手,轻柔地拂过,顾襄抬眼,也不说话。“我们不要管别人的嘴巴。”文凤仪摸摸顾襄的头,说。顾襄垂眸。文凤仪心底叹气。她是不太上网的,一开始并不知道网络上正在发酵的这件事,还是高美慧跑来问她详细情况,她才知道。她找来老花镜,看了一下新闻,心脏不断下沉。都是一派胡言,香香只是失忆而已!文凤仪坐到顾襄边上,心疼道:“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顾襄摇头,“我不饿。”“我给你做蛋糕好不好?”顾襄没见过文凤仪做西式的东西,她问:“你会做?”文凤仪笑着说:“会,我会用电饭煲做蛋糕,简单又好吃。你等等,我去买材料。”外面在下雨,顾襄拦住她,文凤仪却不听,兴冲冲地就走了,半个小时后她买回一堆材料,去厨房忙活半天,端出一个柠檬酸奶蛋糕。顾襄吃了一口,文凤仪问:“好吃吗?”顾襄点头:“好吃。”文凤仪笑道:“吃甜的,心情会好。”顾襄又舀一勺,送进嘴里,看向文凤仪道:“网上的猜测,有一点点对。奶奶,我不光是失忆,我现在不能辨认数字了。”文凤仪一愣。顾襄简单讲了一下她目前的情况,文凤仪听完,收拾东西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还有血丝,气色一下憔悴不少,顾襄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奶奶……”文凤仪握住顾襄的手:“你爷爷生前有很多医生朋友,我去翻一下电话,我让他们帮忙,一定能治好你。”“……”顾襄浅笑,“不用了。”这个下午是忙碌的,母亲打电话让她去酒店,顾襄拒绝了,郭千本特意跑来一趟,还留下一堆礼物,说是焦忞让他捎来的,走前他还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跟老总吵架了?”顾襄沉默。郭千本想当和事佬:“老总是管你管得比较多,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真的比任何都关心你。”顾襄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始终没有接话。她后来去了楼上,帮高劲浇了花,喂了鱼,五点出头的时候,大门就被人打开了。高劲走得很匆忙,进门就解开了两颗衬衣纽扣散热。他从来没这么准时的下过班,今天他是掐着点,秒针一到,他立刻就跑了回来。顾襄的手指头还伸在鱼缸里,小怪鱼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抚摸,看见她手指头下来,它自觉不动了。顾襄把手指头伸出来,起身道:“这么早就下班?”高劲走过来,搂住她的腰,说:“想跟你一起吃晚饭。”“不知道奶奶煮得饭够不够。”“我可以少吃点。”顾襄抿嘴笑了下。高劲下楼吃饭,文凤仪又加了一道菜,三人吃得热热闹闹,饭后佟灿灿和于诗诗又来插科打诨。顾襄认真地听着叠字组合讲笑话,抽空又看向餐桌那正在聊天的高劲和文凤仪。她不知不觉就平静了下来。像母亲说的,没有起伏的人生将会是一种缺憾,补足缺憾的过程虽然不愉快,但这一刻,又不觉得难熬了。接下来两天,顾襄没有出门,手机保持静音。她安静的看书、写日记,回忆宫殿,晚上睡觉依旧发汗,她不停地喝着文凤仪煮得绿豆汤。文凤仪收拾屋子的时候问她:“香香,焦忞送的东西怎么就放垃圾桶边上啊?”顾襄一顿,看向角落那堆,她捏紧了手中的勺子。医院里,高劲换上衣服,开始查房。这两天他也接收了不少探视,他恍若未察,认真做着自己的事,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连病入膏肓的朱柏东都被迫听说了。朱柏东强打着精神,在看书稿,见高劲进来,他道:“褚作家的文笔确实了不得,虽然把我抬得非常高,但她用词朴素,切入角度独特,读下来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吹嘘的感觉,真不愧是大作家……做母亲的如此优秀,做女儿的想必应该青出于蓝。”高劲道:“我的女朋友,确实足以让所有人惊叹佩服。”“哦?你也佩服她?”高劲笑着说:“她一直站在高台,我仰视了她很多年。”朱柏东盯着他的眼睛看,他说起女朋友的时候,眼神与平常大不同。他笑了下,不再多言。高劲开始问他情况,有哪里不舒服,睡眠如何。朱柏东道:“秦博士给我催眠之后,我的睡眠好了许多。”高劲顿了顿。朱柏东道:“律师来过之后,我也清净许多。你看,我的儿女这几天都没再出现。高医生,还是你洞察人心,被你说准了。”高劲把手中的笔合在本子上,想了想道:“前不久我认识一位病人,不是我的病人,他临终前想看到曾外孙出生,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我和他的家属想法抱来别人的孩子,哄骗了他。他走得很安心。有的人,可以接受谎言,而您,不会接受。”朱柏东打量他,道:“我见过你安慰其他病人,你这番话,可不像是安慰我。”高劲道:“您不需要这种安慰,您的心性与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