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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充满他的脑海,想到就在不久之后,甚至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个女孩将属于他,陆宁海的车速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快。“你别怕,我不是生你的气。你要知道,这整件事对于我来说并不容易,我都想不到我会这么做,就等于拿我的职业生涯在赌,和疯了没有区别。我心里很有压力,你能理解吗?”陆宁海放柔了声音对方灯说。方灯倒是很善解人意,声音听起来也极其诚恳,“我很感激,真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能再看一下傅镜殊的鉴定结果吗?”“现在?不如等到回……”“我想现在看。”方灯的声音轻柔,态度却坚决。陆宁海犹豫片刻,只得示意她自己去拿他的公文包,“我答应过的事绝对不会骗你。”“我知道。”他已经提前打电话对马来西亚那边告知了鉴定结果,事实上等于已经成全了傅镜殊。郑太太那边本来也不是真的怀疑,只不过走个过场让大家都无话可说,至于书面鉴定结果陆宁海会很快邮递过去。“鉴定结果在我公文包的第一层。”陆宁海说。方灯很快在他所说的地方找到想要的东西。她看不懂上面一长串的数字和字母组合,却看得懂最后的鉴定结论。明知道它是假的,可是当她把它拿在手里,一遍遍看着白纸黑字的结论,那种不确定的感觉才被冲淡些。“这份结果是你想办法找鉴定人员出具的,他们不会事后忽然……”“这个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把事情处理好,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怎么,你不相信我?”“当然不是!那……他们有没有给过你那份真正的鉴定结果?”方灯眼尖,她已经看到陆宁海的公文包内侧还有个和她手上这份结果相似的文件袋,这让她多了一个心眼。陆宁海说:“我已经把它毁掉了。”他转头,发现方灯的手已经将另一个文件袋拿出了一半,脸上顿时变色,语气也加重了。“把我的包放好,你不应该乱翻的。”“别生气嘛,我只是想看看这是什么。”方灯嗔道,手却没有停下来。眼看她就要将文件袋打开,陆宁海更为着急,顾不上正在开车,腾出一只手想将文件袋塞回包里,方灯却比他更快地将文件袋抽走,扭转身子迅速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别胡闹,我让你放回去,你听见没有!”“紧张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再说一遍……”“啊,小心!”陆宁海听到方灯一声惊呼,才想起去看前方。车子已经远离市区,环城高速上车并不多,然而天色全黑之前的这一段黄昏正是司机视线最为不佳的时刻,他只看到车前不远处有一只像是流浪狗的动物慢悠悠经过,眼看就要撞上,心里一惊,慌忙地想要闪避过去,无奈车速过快,方向盘猛然打偏,车子失控并急速撞上了一侧的隔离墩,他想补救已然来不及,车上的两人只感到剧烈的一震,然后周遭都陷入了黑色的沉寂。“滴答,滴答……”不知过了多久,方灯醒了过来。天旋地转之中,她发现自己倒悬在车厢里,眼睛是睁开了,但所能看到的有限东西都是血红的,模糊不清。她试着动了动手,其中一只居然还能动弹,于是伸手在脸上一抹,手心全是热烫粘稠黏稠的液体,她耳边听到的正是自己头上倒流下的血打在车内的声音。身上犹如零件被拆散了似的,每一寸都疼痛难忍,但方灯还是吃力地摸索到了安全带的环扣,身前的束缚被松开,她用尽全身气力打开车门爬了出来。方灯扶着路旁的隔离墩试图站起来,手蹭在水泥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过了十几秒,她才有余力去看刚才逃脱的地方,陆宁海的车已经整个底朝天,大概就是在不久前的碰撞后,车子发生了侧翻,她的一侧主要是撞击带来的伤,而驾驶座那一面却变形得更为严重。方灯的胳膊有一只软绵绵地无力耷拉在身侧,头和胸口也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脚并无大恙。她想起陆宁海应该还在车里,蹒跚上前几步,发现他被卡在驾驶座和方向盘之间,头耷拉着,身体被变形的车体挤压得蜷缩成一团。他伤得远比她更重。方灯慌乱地看向四周,并没有别的车辆驶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求助也无门。她试着徒手将陆宁海那一侧的车门打开,或是将他从车窗中拖出来,然而这根本不可能,驾驶座这边的车体已严重扭曲,陆宁海像是完全丧失了意识,她害怕自己的拉拽会使得他残破的躯体伤得更加严重。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方灯又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她头上的豁口不小,血流得止不住一般,恐怕再这样下去她自己也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散落在陆宁海身畔的文件袋和纸张唤起了方灯残存的心智,她记起了那是什么。方灯回到自己爬出来的那个缺口,探身进去,先将陆宁海伪造的那份鉴定结果拿在手中,然后又去翻那个直接导致了这场灾祸的文件袋,她知道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而且是他不想让她看到的东西。因为车子侧翻的角度,出事前曾被她拿在手里的文件袋掉落在方向盘附近,被陆宁海的胸口压住了一半,方灯使力将文件袋抽出时,依然陷入昏迷的陆宁海竟然动了动。脸也略微抬起半寸,方灯从他几乎不可辨认的脸上只看到一张嘴,噗噗地冒着血泡,这惨状吓得她也几近昏厥。她飞快地撤离,靠在路基上,将文件袋夹在下巴和胸口之间,再用完好的那只手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果然,那是另一份鉴定报告,被鉴定人同是傅镜殊,鉴定结果却截然不同。这就是陆宁海口口声声称自己已经毁掉的那份真实的报告,她猜得没错,这老狐狸果真还留了一手。陆宁海的脸又转动了一下,像是在看着方灯,嘴徒劳地张合着,像是濒死的鱼。方灯看出来了,他仿佛想对她说什么,嘴巴里除了血水,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只依稀听到“……救……救……”只可惜她根本救不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这份多出来的鉴定报告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方灯再度抹了一把遮挡视线的血迹,她强打起来的精神也在一点点地消耗,这样下去她会死吗,她不知道。这时的方灯只清楚一件事,没有人是善茬,哪怕是看上去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陆宁海,他也没有忘记给自己留下后路,更留下了挟制方灯和傅镜殊的证据,如果她不把手头上这个心腹大患处理干净,即使她死了,此前她和傅七所吃过的苦,所作的努力也变得毫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