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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回到大理寺公廨时,只见钟离正仰躺在书房靠窗的躺椅上。他一推开屋门钟离便睁开了眼,看上去他不像是睡觉而是在闭目养神等着他回来。 只是达达利亚方才从刑部出来后,就绕道去附近的街巷上逛了逛,见那路边卖的糕饼好吃遂买了一大袋边走边吃。 这会儿嘴巴边上蹭了些裹糖炸面团的糖渍,吃的像个孩子。钟离有些意外,问了句:吃的什么?达达利亚则像献宝一样从纸袋里拿出了一块小饼:“快试试,特意为你留的。” 达达利亚一向会把好东西留给他,钟离笑着接过小饼咬了一口,是乳酪豆沙饼。乳酪乃奶制品,算是贵食材,江南山里那小地方铁定是没有这种玩意儿的。达达利亚见钟离也觉得好吃,也不顾自己脸上沾了糕饼渣,眯着眼笑了起来:“好吃吧?我还第一次见这样新鲜的点心。” “喜欢长安吗?”钟离轻声问。 “喜欢啊,繁华富丽,还有好多好吃的。”达达利亚说着,随便把吃脏了的手在衣服上拍了拍,却被钟离牵着来到铜盆前,他的手执着达达利亚的手,温柔的帮他洗掉手上的糖和油。 这样温柔亲昵的举止,达达利亚倒是见怪不怪了,他对钟离问:“我走后,你翻阅了卷宗可有什么发现?” “大理寺有个叫李留的,是个颇为精明。今日你走后他将案情经过复述了一遍,刑部的人先你一脚送来了卷宗,不过没有看的必要了。” “为何没必要?” 帮达达利亚洗完手,取过手帕为其擦了擦水。手帕是一方吸水的棉麻布,上面绣着一朵漂亮的夕颜花。绣的不好,背面还能看出凌乱的线头。而且花也不是什么很吉利的花,可这却是钟离的心爱之物,因为是达达利亚绣的。 达达利亚一个武人,其实一开始根本不会做这些事情。他不仅绣花不会,很多看出独立生活能力的必要技能他都不会。在第一次捡到他时钟离还发现达达利亚浑身上下虽然重伤,却有不少出身优越的蛛丝马迹——比如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价格不菲的面料,还有他带的配饰明显都是贵金属和成色极好的宝石。通过这些细节钟离猜出达达利亚的身世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江湖武人。 只是夫夫四年之久,达达利亚一次都没说过自己身世相关的很多事。他身上有一枚古金币坠子,那物件一看便知是波斯国的东西。达达利亚曾说自己早年是吐火罗一富庶商队的打手,因得商会会长信重,一直过得很体面,那坠子也是会长送的。 但钟离多少有些不信。 “我想,若是一味地看卷宗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先走一遭案发现场。所以我在等你,咱们先去找个馆子把饭吃了,然后驾马出城,先去长安郊看看那第一个案发的粮仓。” 语毕,二人便行动了起来。一人领了一匹马先去东市找了间饭馆——长安的万民堂。点了两个菜和两碗卤面,又叫了一壶暖身的热酒二人分喝了,这一顿吃的是有滋有味酣畅淋漓。结账离开后,钟离领着达达利亚在东市又买了些路上的零嘴,找间茶楼灌满了各自的水囊便驾马出城往郊外的方向。 第一个案发地,乃是皇庄丰利山庄名下的田地。这长安外郊多是皇家和亲贵们名下的产业,那些产业大多是一些农家乐,或者汤泉居……多是用来为贵人们时不时前来游玩建立的。所以田地也不多,种的养的大都是为了给庄户中人,以及贵人们送菜送饭。这处丰利山庄的农田算是周遭最大的,如今山庄被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封停,庄头一天到晚也只能闲在家里,很多农民更是不被允许下地干活。 庄头带着钟离前去案发粮仓时多嘴了一句:什么时候解去封条。然而钟离也说不上来几时可以,只能说两句软话安抚庄头担忧的心思。靠近粮仓还有些远的位置,那庄头就不愿意上前,还危言耸听的说自从命案过后,许多农夫都说这里晚上闹鬼。 怪力乱神是钟离一向嗤之以鼻的,送走了庄头。他们夫夫二人便四处查探了一番才走进那发生残忍血案的粮仓。 —— 这个地方,现场还未被清洗过所以到处都是血液干涸留下的黑色污渍。钟离和达达利亚此刻都带了手套,而达达利亚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本子,手上拿着小毛笔与便携墨盒,一边走走看看,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今早李留说起案情经过时提到三起案子都有一人的躯体部位被砍下后失踪。一曰头颅,二曰双腿,三曰双臂。” “那第四起案子呢?”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第四起什么都没有遗失。” 达达利亚疑惑,“头,胳膊腿……这是要东拼西凑拼个人出来?” 此言一出,钟离原本还低着头在查看有什么遗落的线索,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你说拼个人?” “不然呢?”说着,达达利亚开始比划。:“如果把头放上面,中间是身子骨,左右两边安两个胳膊,下面是双腿……” 怎么把人拼出来当然好理解,钟离摇摇头却问:“你说拼个人,你为什么会直接联想到拼出一个人?” 达达利亚闻言也觉得怪:“可是你不是说,第一起案件失去的是头颅,第二起是双腿,第三起是双臂。那如果以此类推,每发生一起案件拿走一部分身体部位,每一起案件又不重复的话……剩下的只有躯干没有拿了啊。” 对对对,达达利亚如果不说,钟离根本不会做如此联想! 达达利亚没有看过案件卷宗,所以他既不知道每一起案子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凶手作案的方式。如今眼前的粮仓虽然还留有当时案发血液泼洒四溅惨不忍睹的模样,可血液干涸了会发黑,再加上已经过去了这许多时日,地上的黑色印记到底是血液还是脏污……达达利亚一时间也难以辨认。 只是钟离对于案情的了解——除了卷宗上的描述还有李留按照时间线给他推演描述的经过以外,没有亲自验尸所以他先入为主会考虑别的因素,而遗失的尸体部件则没有过多关注。 但是达达利亚不是,从一开始他没有接触卷宗也没有听过李留那番话。只是方才听钟离进入粮仓时顺口提了一嘴遗失身体部位的事情。 达达利亚觉得钟离又莫名其妙的开始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年他们在江南的时候,山下州府官员若是遇到难解的命案也会上山求助于钟离。帮着他处理案子时,钟离就是会一惊一乍的…… 随意走走看看,达达利亚发现此处若说是粮仓,倒不如像个堆放杂物的。除去已经发霉落灰的粮食麻袋,一个角落还有大堆杂乱堆砌的稻草堆。他捡了根草,发现不过是农家随意收上来的杂草晒干了罢了。杂乱无章的气味还不好闻,有一股霉腐的气味。钟离此时此刻陷入自己的沉思,达达利亚记录现场也记录的差不多了,正百无聊赖呢,抬起脚本想踢两下那杂草堆。可谁知,第一脚下去像是踢到了什么硬物,‘咚’!的闷声下去,达达利亚后跳退开,蹲下身捂着脚惨呼:“好痛啊!” 钟离闻言赶忙上前,“怎么了?严重吗?”他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分神,这杂草堆占据了整个粮仓四分之一的面积,因为上面脏乱又有霉斑,一时的洁癖与嫌恶让他下意识没有第一时间去探查这里。可若是他首先调查这堆杂草,兴许达达利亚也不会挨这疼痛。 钟离心里不住责难自己。将达达利亚扶起来后,只听人说:“我刚刚踢的那一脚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物,还挺大!咱们快些把这里卸干净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罢直接行动起来。达达利亚从外头找来了犁地的钉耙给钟离,二人夫夫搭配干活,三下五除二的把那杂草堆清掉,却发现被杂草掩盖的是一个到人膝盖那么高的一木箱子,上面的木头有霉斑,盖子却没有上钉,想必是时常有人会打开。而且方才清理杂草时倒是很顺利,从上面结的蜘蛛网和杂草蓬松程度来看,兴许在不久前这杂草堆还经常被人翻来翻去。可是钟离心中疑惑,案发已过两月,不是早已封停了此地吗? 达达利亚没有让钟离上前打开箱子,而是拔出腰间的横刀,用刀刃挑起了木盖板。二人缓缓上前伸着头凑过去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一跳。 里面盛放着的,是一尊看上去像佛像神像一般的东西,只是那东西浑身黑黢黢的不说还泛着腐臭味儿,里面招满了蛆虫苍蝇。而且那不知是神还是佛的雕像形象狰狞诡异,也不知道是何等信仰供奉的东西。 “钟……钟离。” 达达利亚有些慌的喊了喊身边人,钟离点点头,语气难得严肃:“我知道。” “那大理寺案卷中……可曾提到过这物件儿?” “并没有丝毫记录,想必是疏漏。” 钟离说罢,拉着达达利亚离开了腐臭的粮仓。二人走到外头远离了粮仓几步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达达利亚皱着眉头颇有几分愠怒:“今儿在刑部,我就该好好的再教训一下那大理寺左丞。发生如此严重的命案!案发现场竟然还勘察疏漏至此!!若非今日你我特意来走一遭,都发现不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钟离点点头,牵着达达利亚就要离开这里。“我已将那雕像的样子记下,再在此处待着也是无用。” “那这粮仓怎么办?那雕像……需不需要把杂草堆回去?” 钟离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 带着达达利亚离开了丰利山庄的农田后,二人前往了东市安邑坊的案发现场。 安邑坊算是长安城里较为繁华的街巷,发生了如此命案,虽然封了那染坊,可人心惶惶的也没有人喜欢走这条街巷。他们从外郊驾马回城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东市附近人很多,也有不少外国旅客和行商。走过一条巷口时,发现有一处较为开阔的广场,上面聚集了很多带着一个颜色连帽斗篷的人。 他们嘴中念着像是经文唱诗一般的词句,但是达达利亚却没听懂他们到底嘀咕的是什么内容。二人经过那广场时,不知为何达达利亚就是好奇,遂放慢了脚步多看了几眼…… “钟离,长安不是有很多宗教信仰的人会定期举办一些祭祀仪式么?” 他们来到案发现场,在门口下马时达达利亚凑到钟离跟前问。 “怎么了?” “你说浅草绿的斗篷面纱,是什么教派的啊?” “不知道,回去可以查查资料。” “嚯!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达达利亚调侃着,抽出刀把大门口的封条划开,二人开门进院子。钟离噗嗤一笑,对达达利亚反问:“在你眼里我懂得事情很多?” 后者点头:“不然呢?” 虽说这样的话,这四年里钟离也会问,但每次达达利亚都是很诚恳又笃定的回答他。那语气中没有调侃和戏谑,而是真诚和坦荡的肯定。这是对钟离而言最宝贵也是欣慰的事情……无论达达利亚对他隐瞒了关于身世的任何秘密,可是二人在每一个日夜的相处时,他都如同孩子一般单纯又率直。 这是独属于钟离的一面,也是对于钟离而言达达利亚最美的,最迷人的一面。 进到染坊院子里,那染坊老板一家子尸体挂着的几个大染桶此刻还在,只是血水都被放干了。地上也留有血迹,情况惨烈的达达利亚都觉得惋惜,他叹了口气:“这铺子这么好的地段,若是以后屋子不拆了重建,我看这地方就得荒废了。” 毕竟发生过命案的地方,谁敢住。 “拆了重建也未必有人敢买,那些讨生活的平头老百姓都迷信得很,这地方接下来估计也只能是封着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街坊四邻都会受牵连。” 钟离说罢,开始翻翻找找起来,院子里找不到,就欲进屋找。达达利亚有些疑惑:“你找什么呢?” “找线索,大理寺之前漏掉的。” 钟离此刻正弯腰在院墙角落附近弯着腰查看,半晌无果后他起身擦了把汗,“屋外没有,屋子里看看。” “你到底再找什么?” “那尊不知是什么的雕像不会无缘无故凭空出现在粮仓杂草堆,肯定是有人因为什么目的放在那里的。杂草堆蓬松,所以经常有人翻开来打开查看。”说罢,钟离指了指屋子:“找找吧,我有种预感,那雕像应该和几起案件都有关系。” 达达利亚点点头会意,于是帮着钟离在屋内仔仔细细翻了个遍,翻完了又跑去隔壁几间厢房耳房。 这染坊主人一家,是把染坊又当工坊又当住处,染坊面积很大,四进的宅邸甚至还有个散步的小花园。这一通翻找下来时间很快就逼近了日落时分,两人找的口干舌燥疲累不堪,最后剩下染坊坊主的个人书房,进了那书房后也是仔细翻找,达达利亚却无意发现一存放账本的柜子有些蹊跷。 那柜子是通体乌木,从外面看着就是个两扇柜门雕花的带锁木柜,然而打开后却发现内部的架子纵深很浅。 “钟离,这柜子有蹊跷。”说着,从腰间抽出了匕首,捅了捅最里面那块木板后发出【咚咚】两声脆响,应该是里面有个夹层。钟离想帮着他清空柜架上放的账本,却谁知刚要伸手,一刹那间达达利亚却突然像是打了个激灵般,“谁!”他一边怒喝,接着掰过钟离的肩膀便往里拉,随后一个转身的功夫迅速抽出了腰间的横刀,整个人挡在了钟离面前。 可他们身后却空无一人。 钟离疑惑:“怎么回事?可有什么蹊跷?” “可能是我多虑了,总觉得方才自你我进入这安邑坊就好像被一双眼睛盯着。方才在打开柜子时的杀气最重……” 钟离思索片刻,突然豁然开朗。他赶忙拍了拍达达利亚的手安抚他无事,接着将方才二人清出来的账本都放回去,又对面前人使了个眼色,故作没事人一样提高了音量说:“既然此处也没发现什么,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罢?” 多年来的默契,让达达利亚一时间明白了钟离的意思。“那就走吧,正好回去路上绕道去东市樊搂吃点好酒好菜?” “夫人提议不错!”说着,钟离牵着达达利亚便往屋外走。出了屋子把书房的门关好,二人故作无视的就离开了这处染坊。 离开后,走到东市人多的地方达达利亚才敢放松一二。兴许是人多跟踪他们的也走散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达达利亚还是带着钟离九拐十八弯的走了好多弯路才在一个暗巷里松开钟离的手。后者见他松了一口气,赶忙道:“你我分头行动!我去梁王府找人,你再去那安邑染坊蹲哨!”说罢,只见达达利亚点点头后将怀中今日一早钟离给他的金镶玉令牌还给钟离,接着嘱咐他自己注意安全。而后两人在暗巷分开…… 不出达达利亚和钟离所料,他们一离开后没多久,第二起案子案发现场的安邑染坊就来了几个蒙面身穿劲装夜行衣的不速之客。进了染坊先是学着他们两个刚刚的样子每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只不过翻得很粗鲁……接着又过了一刻钟找寻无果,这时达达利亚发现又有一人翻墙进了院子。这人手上拿着一对双刀,兴许是河西制式?可刀的血槽雕了花,还有锻打淬火后的淬火圆形纹路,这种刀乃是西域三十六国流行的贵族式样,极不多见。 达达利亚深谙潜行之术。只见那带着西域弯刀的人进来后,先是斥责了几个手下胡乱翻找,接着只听他们说:那二人方才在书房搜找,兴许是有些眉目!你等快去书房!别瞎猫乱摸耗子! 【果然是此人方才盯着他们!】达达利亚寻思。他绕到书房屋后,待五个黑衣劲装人都进去。他扭了扭脖子,从腰间的胚囊取出一小瓶,瓶中有药丸数粒,吞下一颗后不知为何——身体一抖激灵,再睁开眼那本鲜艳的水蓝瞳眸却变得阴沉深蓝。他将腰间的横刀取下搁在屋外的角落,接着双手向下用力一【挥!】,从袖套两侧的牛皮囊带里划出了两把机关袖剑,一短一长,上面的血槽也雕了花,乃是极好的金属料锻打制成。 药丸乃是夜迷辛,而袖剑则为波浪鸳鸯。这是达达利亚当年冒死从波斯萨珊王朝的皇宫逃出来时带走的几样宝贝。波斯萨珊王朝的贵族喜好豢养死士,而夜迷辛则专门为死士掩藏气息所制,服用过后形同死物,就算是世间至强高手也无法察觉他的任何动静。而袖剑——波浪鸳鸯,则是波斯王朝贵族,埃阿斯家系的至宝信物。它原本是一对一长一短相得益彰的双剑武器,然而达达利亚在当年逃出萨珊皇宫后对其做了些修改,此时此刻便成了独一无二的一对佩剑。 饶是钟离再博物,懂得东西再多……他也不会知道一个已经在历史中覆灭的王朝的蛛丝马迹。更别提自己手中的几个宝物,原本就仅仅只被波斯国王室所知晓。钟离见了也只会认为他是行商时从西域三十六国带出来的。 夜迷辛乃是当年波斯国死士执行暗杀计划时使用,一旦服下行动就要快,不然药效就会消失。达达利亚此刻因为暗杀药的作用,整个人的身法也变得柔弱无骨。他贴着墙绕进屋中后,只见那几个人也瞄准了放置账簿的书柜,其中一人在远离其他四人的书房另一角落翻翻找找。达达利亚先是锁定此人,然后凑到其身后,伸手捂嘴抹脖子——手起、刀落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惊人,还未等那人叫唤一句,已经当场毙命死去。 这是阴险恶毒至极的猎命之术。,但对于达达利亚这个连吃东西都会吃花了脸,心性还颇有几分孩子气单纯的青年而言,却如一呼一吸般做的轻而易举。 他慢慢将那倒下的人扶住,不让他倒地发出太大的动静。接着又弯腰滚进书案底下,拿好时机拿下了凑到书柜最外的一人。只是这一次他有些计算不当,那人倒下时手划拉到书案上的笔架,带出了一阵动静。 这下子,仅剩的两个喽啰以及他们的头目回头一看地上死了的两人,登时心慌!达达利亚本想起身窜到他们后面把那带着雕花弯刀的头目干掉,谁知此时他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许是许久没有用夜迷辛了,带来的对身体的反噬太重!他一瞬间几乎要把持不住闭住的气息,结果恰巧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一声闯门的巨响!随即只听:“梁王府军办案!危害长安安宁者速速投降认罪!” “糟了!中了埋伏了!” 那头目怒喝了一声,随即喊了句:快撤!接着就要往屋外跑,这时达达利亚一个飞身上前窜到那头目前面,入夜后清冷月光落在波浪鸳鸯极佳的冷钢上,一道犹如月光般冷厉的反光闪了一下那头目的眼睛,看准时机!达达利亚下方的那只手轻轻一抬!袖口的短剑随即在那头目的腰间划开了一道深深地血口子。 波浪鸳鸯一长一短,便是在攻击时给人一种长剑为先的错觉,但同时考验使用者的身法,使武器的攻势成为进退两不误——既有长剑在明,又有短剑在暗。若使用得当,该是让被攻击者无从躲藏。 只是那头目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个飞身上墙,后突然撞开了房梁上一个活板门!达达利亚未料到这间书房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天门。而这时景元的亲兵已经闯进了书房,也有的身手矫健在外面看到房梁上有人,遂飞身上房梁。 可……最终几个小喽啰抓了个活口,一人咬舌自尽,那头目却还是逃脱了。 钟离驾马赶来时,只见达达利亚头发微有些凌乱的跌坐在院中石墩上。他整个人显得气息紊乱,钟离还未靠近就察觉出他的不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内心一紧,赶忙上前跪在他面前抬头捧起达达利亚娇小的脸颊。 ——只见,那双他最爱的水蓝瞳眸此刻晦暗如灰,而他整个人带着怪异节奏的喘息着,不似活人那般匀速的气息以及身上来自坤泽的信香(信息素)忽然间闻也闻不见。 钟离不知为何内心突然生出巨大的恐慌和不安,但接着恢复了理性又内心貌一股火。他先是双手扒拉在达达利亚的肩膀上,质问道:“你的横刀呢!” 达达利亚会意,指了指书房外头的院墙下,那里正好搁着被卸下的横刀。 钟离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时梁王府亲兵副首领走了过来,做了个鞠后颇有几分钦佩的语气道:“钟先生您真是神了!竟然不到一日就抓住了与血案凶手有关的重要人员!” “您过奖了,还望将军能将此人看好严加审问,以及他们一行黑衣人的目的乃是书房账本柜夹层里的东西,劳烦您务必着人将此物取出妥善保管,内子今日与那黑衣人搏斗许受了些伤,在下还得带他回府休息疗伤。” “要不让末将为钟先生和夫人叫大夫吧?” “不妨事,在下会医术。劳烦将军处理这里的事情了。”梁王府亲兵副首领目送二人离去后。便着人按照钟离的吩咐做事。 —— 而另一边,叫了辆马车回到钟府后,钟离气哼哼的默不作声,打横抱着达达利亚也不理会管家仆人,一股脑扎进了主屋的卧房内。 达达利亚此刻体内夜迷辛的药效早就过了,眼瞳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只是当钟离把人搁床上,自己再关上屋门后,转身便劈头盖脸的数落起达达利亚来。 “我与你说过多少遍!四年……哦不,已经第五个年头了!那时候我第一次遇见你,若非我妙手回春你还焉有命在!这些年我细心为你调理!可是你怎么还敢使用闭气的药!那会让你的身体透支!” 达达利亚只能听着钟离这般气怒的数落自己,面上带着半是撒娇半是愧疚的笑意。只听钟离接着道:“我与你说过多次!你的身体因为受过重伤本就比别人孱弱!就算你武功盖世也不能如此作践你自己……你不是江湖上命也不要的猎命郎君……!你也没必要为了追踪什么人冒着生命危险服用闭气药!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说罢,钟离愤愤的走到圆桌前拎起水壶直接将壶嘴对着嘴灌了几口水。他气的说了一通的话,此刻还有些气血上逆,达达利亚连他上乾信香的味道都闻到了。他脸红着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我错了嘛……” “我……也是有原因的。” “不关你是什么原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钟离一口气说到此,后面却迟迟说不出口。 他的人生很是不顺,虽然在江南山上隐居算是他偏安一隅得到了内心和生活上的平静,然而他也不是生来就喜欢这般隐世的过活……若非为了避祸,为了躲避杀身之祸,他也想在红尘间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钟离眉头紧蹙,紧紧闭上双眼不愿再说什么。他松开了紧攥着达达利亚的手,从床边坐起身时达达利亚还以为他要离开,有些害怕欲起身挽留。 谁知钟离只是替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喝点吧,我去唤人端来晚膳和沐浴的木桶。” 说罢,起身到屋外叫了管家,嘱咐晚膳做点什么吃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一个家的夫人做,但对于钟离而言,他宠爱达达利亚是发自灵魂与内心的。达达利亚的点点滴滴都对他而言无比重要,以前在江南山里,因为看出达达利亚不会很多生活技能,也是钟离照顾他多一些。 不过夫夫四年,到底还是学会了不少,比如他学了补衣服绣花,还有做饭洗衣服,甚至种菜采药砍柴……他一点点学,学会了便帮着钟离一起,经营两个人在山里朴实温馨的小家。 —— 这钟府不愧是梁王景元帮他们置办的,下人干活都很麻利。晚餐上了不少好菜好酒,吃饱喝足后钟离帮达达利亚脱去衣服,二人一起钻进浴桶里泡澡洗去全身的疲惫。 在浴桶内,达达利亚双腿张开坐在钟离腿上。二人浑身上下脱得一干二净,自然敏感的部位也蹭在一起。钟离低头一点点轻吻达达利亚脖颈细腻的皮肤。两人缠绵悱恻了好一会儿,见钟离兴致好了不少,只听他说:“今日你潜伏进染坊,可有什么发现?” “那逃逸的头目,手上拿着的弯刀是西域三十六国贵族制式。” “与你那柄袖剑一样?” “那哪儿能一样呢?他的那一双弯刀用的钢才可不简单……”虽然波浪鸳鸯的钢才也很不简单。 达达利亚解释:“就因为此,我才用了潜伏闭气的药丸。毕竟如果多年不曾潜伏,我怕自己会露马脚。” 钟离晓得达达利亚做事不会无缘无故的豁出自己去,但他既然都提起来了,总得跟他‘好好’的算这笔账。于是他洗澡水中的手捏了一把达达利亚的屁股,另一只手又顺着屁股的小股沟摸到了他最怕痒的背脊。怀里的人登时被痒的挺了一下腰,这下倒是把整个身体送到了钟离嘴边,他低下头啃了一口达达利亚的锁骨,又搂紧怀中人的身子,微微抬起头轻轻吻着达达利亚软糯的双唇。 他们夫夫四年,永久标记都做过了,缠绵的次数也根本数不过来。钟离但凡想做什么达达利亚都知道,在床上他从来都不避会钟离的触摸和疼爱,尽管他是一个被训练得当的战士,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将所有触碰与试探都排斥在外。 “浴桶的水冷了,我也累了。去床上好吗?” 达达利亚撒娇般,在一个长吻结束后用鼻尖蹭了蹭钟离的鼻子与双唇,像是小兽可怜巴巴的讨好一般。钟离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起身为二人拿了两条擦身的布巾。虽然平日里在外,达达利亚都是主动保护他的,可关上屋门到底谁上谁下就该钟离说了算了。从浴桶里迈出去时达达利亚注意到钟离腰胯间那已经胀大立军姿一般精神抖擞的阳根。那玩意儿在每次的缠绵悱恻时都会把他折腾的欲生欲死,他对这阳根当然是又爱又咬牙切齿,用嘴去服侍钟离时更加会被这阳物的长度捅到喉咙眼儿,最后眼泪口水肆意的流,十分不体面。 但再不体面也是阴阳人伦的交合。达达利亚的初夜时,钟离曾教过他不能将交欢性爱当做耻辱,鱼水交融床笫之欢乃是一对相爱之人内心情感和信赖相互依托时最纯粹与炽热的行为。那时的达达利亚像个炸了毛的小刺猬,总是害怕抗拒着与人接触。他虽然对钟离动心,却因为经历过太多伤痛以及生活上的大起大落,很难敞开心扉。 现在已经不会这样的,甚至在完全接纳了钟离,接受了他的永久标记后,整个人变得很没安全感,在床上缠绵时也喜欢索求更多亲吻和抚摸,还有拥抱。 躺在床上的二人,赤裸的身体交叠摩擦,钟离细心的亲吻达达利亚的身体让他放松下来。这场欢爱从他吹灯上床,拉了床帘后一直持续到深夜。期间屋内的呻吟和欢快的呓语不断,月光撒在简约的庭院中,石砌的院灯蜡烛都熄灭了。直至月上树梢最高点的枝头,屋内的动静才逐渐平缓下来。达达利亚身上盖着薄薄的羊毛毯子,单手撑着头侧卧着。他的腰窝与臀部的曲线带着几分魅惑的婀娜,虽然一阵欢爱后他累的想睡觉,但在接过钟离递来的淡茶,喝了一口仿佛又精神了许多。 脖颈、锁骨与前胸带着斑驳被疼爱过的痕迹,钟离此刻披散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他随意找了根发带扎了马尾,然后披件寝袍就下床来到主卧床榻边木柜子前,那里面放着的都是些瓶瓶罐罐,搜寻了一番拿出一瓶,从里面倒出一枚丸药递给达达利亚:“吃了吧,能去处那闭气药给你身体留下的阴毒。” 达达利亚眯起双眼,这些年他已为人夫,床事熟稔频繁的情况下他在放松的时候,总是会流露出几分被过分宠爱眉宇间褪不去的媚意。他挑了挑眉,反问一句:“吃了这药,后几日还怎么查案?” 夜迷辛能够遏制生人气息和信香的味道,那么若是解除余毒,随即而来的就是如同潮水般的情潮期。 达达利亚当年在妥善的被钟离治好了身体的伤,并且经过数月的调理后终于迎来了生平头一次的情潮时挨过这么一遭,结结实实的被钟离拘在屋子里狠狠干了七天七夜。 当时是在山里,左右也没什么事情所以他们不在意,可现如今他二人可是皇命加身,倒是不能如此胡作非为。 钟离有些泄气,觉得达达利亚说的也不错,遂把那丸药装进了瓶中。并多了句嘴嘱咐: “若是此事解决,还是得服药清了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