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只一眼，人就要被看穿（坏妈登场）
08只一眼，人就要被看穿（坏妈登场）
有了王雪桢的牵线搭桥，叶佳很快跟旅游局的一些人物搭上了关系。 王雪桢带她出席过几次饭局，那些人知道她跟王雪桢关系亲密，对她都是客客气气。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但让她头疼的是宋琰为人太过低调，又或者是她的运气又太不好，怎么约都约也不到宋琰，就连想去对方办公室谈谈，也被秘书告知近期没空。 叶佳十分挫败，这种挫败感更多的源自宋琰对她的刻意冷淡，甚至是排斥...... 她们尚未见过面，这种排斥感由何而来？ 叶佳深感疑惑。 请饭请不到宋琰本人，好在她的秘书愿意出来坐一坐。 向秘书是个精明干练，眼神犀利的青年人，年龄不过35岁，履历出色，叶佳后面再看资料时才发现这位秘书已经跟了宋琰六个年头了。 能跟宋琰的得力干将打好关系也算不错的了，叶佳如是想到。 她的目标是宋琰，就万万不敢动歪心思打向秘书的主意，态度始终端正、尊敬，敛下生来就有的情意绵绵的眼色。 来的都是看在王雪桢的面子，叶佳做个嘴甜的小辈就好了，带着公关和助理招呼人。 经过王雪桢的打点，叶佳约到了一处位置隐秘的饭店，这顿饭吃得挺雅，模仿了上海仙蟹画宴，食材却更新鲜，而且今晚只招待她们这一桌的客人。 吃饭的时候还有舞蹈表演，就在饭桌前极近的位置，衣袂飘飘的舞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叶佳端着杯红酒静静地欣赏着。 跳舞的女孩很年轻也很漂亮，可在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城市里最不乏的便是这般年轻美丽的姑娘，在年老色衰之前大家争破头也要在有限的资源面前抢得一席之座。 几个动作看得出来底子扎实，跳到精彩之处大家拍案叫绝，这时唯有叶佳目光虚虚地落在那舞动地身影上，不太敢直视那张被脂粉妆点得过分美丽的笑盈盈的脸，她怕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跳舞的姑娘退场后，就该是叶佳的舞台了。 她端着杯酒款款起身，敬仰的目光遥遥落在向秘书身上。 “这一杯要敬向秘书，这些日子多有打扰，谢谢向秘书不嫌我烦，耐心指导又赏光出席我这一顿便饭。” 叶佳在上海待得久了，普通话说得多少有点软，尾音咬得又轻，听起来就跟撒娇似的，但不是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腻，而是落落大方，明媚又有朝气，甜得让人会心一笑。 她这么轻的年纪不怯场，还能hold得一屋子老油条，也是相当的有能耐。 一番话说得无可指摘，向秘书推了推眼镜，端起酒杯隔空跟她碰了杯，客气道。 “客气了，相互学习才是。” 饭局有向秘书坐镇，底下人多少不敢太放肆，最多就开两句叶佳的玩笑话。 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在酒局上多少是要吃些亏的，开荤腔，搂肩摸腿再常见不过了，比起年轻的干部、企业家，叶佳更提防油腻又自信的中年男性和厌女而不自知的中年女性。 有一次她差点就栽在了这些人设下的圈套，要不是许芷霜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每每想起这件事，叶佳都后怕，出一身的汗。 “别看小叶年纪轻，做事情说话那是滴水不漏，我要有小叶这样的女儿可就要偷着笑了。” 叶佳今晚的妆容清淡，重点在遮盖住了黑眼圈，扑上点腮红提提气色，唇色也是自然轻薄的三文鱼色，一头秀美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个低马尾，穿一身介于正式和休闲之间的杏色小套装，选的是刻意模糊掉腰臀曲线的款式，衬得整个人端庄又得体。 每当有人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会侧耳倾听，给到最大的尊重。 明显是调侃的话，她却仿佛没听到那更深一层的含义似的，微笑着注视，真挚又诚恳。 “有您这样优秀的父亲做榜样，令媛只会更优秀才是。” 叶佳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在场的底细她都摸得一清二楚，对症下药，轻松脱身。 又有几个舞着翩然入场，跳的是敦煌舞，叶佳早对此有过研究，从发饰到服饰再到手势，全都讲得头头是道，又掺杂着一些民间趣闻，不知真假的故事，讲得那叫一个趣味盎然，在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接了电话的向秘书脸色一变，刚想提醒对面八面玲珑的叶佳，但门已经被经理打开了。 从经理的侧方走出个身着正装的女性，长相不算是漂亮的类型，但周身萦绕着位高权重的气定神闲，那股子从容淡定、内敛歉毅的气势让她一下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空气里似乎有扼制人表达的压迫感，交谈声和音乐声随之戛然而止，舞者也停下了舞动的身姿，任由飘带蔫蔫地垂下，拖在地上和她们面面相觑的眼神一般无助。 “宋厅....” 不知道是谁喊的第一声，紧接着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宋厅”。 来人态度谦逊，在场的却没人敢怠慢，纷纷起身热烈欢迎。 只见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包厢里的人，颜色浅淡的唇轻启。 “不好意思来晚了，谈完事情刚好经过，想着过来坐坐，不要浪费了小叶一片心意。” 她声音也好听，是那种温润的，让人能够安静下来耐心听她说话的音色。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叶佳说的，淡静的目光越过人群，轻轻落在她身上。 叶佳却感觉像是被大型猫科动物布满倒刺的舌头重重地舔了一下，裸露的肌肤有灼烧的痛感。 宋琰的照片拍得远没有她现实中百分之一的气势，那种不动声色，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沉静叫叶佳的心脏被狠狠地揉捏了一番，从头皮到尾骨那一路都在发毛，蹿起寒意。 几乎是眼神接触的第一秒，叶佳就直觉这人是个狠角色。 她对危险有着天然的直觉，面前这人绝不是她靠几句软话、讨好就能拿捏得住的，跟这样的人走到一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玩死的。 玩金融的再怎么精明，哪算计得了当官的？ 即便是夸上天的商业帝国，再厉害也就只有几十万号员工，可一个普通的县就有百来万人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叶佳对强者有天然的景仰和崇拜，但更多的是谨小慎微的害怕，那些人碾死她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叶佳第一次跟厅级干部接触，尚未开口便败下阵来，强稳住心神，走快两步来到宋琰身边，恭敬地和她握手。 “宋厅晚上好，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一趟，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感激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比对方矮，但叶佳还是稍躬下腰，此刻的她脊背僵直，根本都不敢抬头看对方，只盯着那白瘦手腕上的表，是一支飞亚达的手表，低调又经典的款式，价位绝不超过3千元。 而且那手表半新不旧的，完全是佩戴了好些年头的模样，叶佳完全不敢想这个层级的人用的手表竟然这么亲民。 手被握着轻轻晃了晃，掌心的那片细腻和柔软愈发鲜明地刻入记忆。 叶佳感觉手出汗了，希望宋琰不会发现。 “是我来得太突然了吗？不用紧张，聚着聊聊天认识一下而已。” 手被松开的同时头顶的位置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温润有亲和力，但却叫人完全不敢怠慢。 叶佳把手藏在身后，悄悄地按在衣服的面料上，吸掉上面的汗液，她一紧张就容易出手汗的毛病一直没有变。 “是是，如果有招待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宋厅海涵。”她的态度很是恭敬。 在她看不到的视野里，宋琰将她的紧张、忐忑的小动作看了个遍。 不透光的眼底深沉，是凝视也是审视。 只一眼，人就要被看穿了。 本来游刃有余的叶佳一见到宋琰就乱了套，指甲深陷掌心，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芙蓉面上堆起笑，伸手不打笑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