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软禁

    自从那次对话后，顾盼之再也没有出现过。苏青被软禁在圣母会的塔顶房间，衣食用度虽无可挑剔，但与外界的联系却被完全切断。每日都有修女前来传递教义，继续说着顾盼之口中的那一套传说，她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

    唯一让她恼火的是，她的光脑被没收了。每当夜幕降临时，窗外的风声掠过，带起树叶微微的回响，这就是她这几日来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了。

    然而，奇怪的是—至今没有任何人来找她。

    按理说，外界早该听到矿场的风声，特别是柳亚和以江星珑为代表的帝国军方。按苏青对她们的了解，至少会有人试图联系或调查她的下落。但一切出奇地安静。

    出于困惑，苏青开始暗中接近前来传教的修女，渐渐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圣母会的做法确实十分高明。针对柳亚，他们宣称苏青正在进行“神的启示”和“灵性修炼”，是一种高层级的Omega课程，不容外界打扰。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圣母会还伪造了苏青的光脑信息，发出假消息，强调她需要独处，严禁打扰。想到这里，苏青不由得扶额叹息。

    柳亚那种严谨到近乎死板的性格，见到这样的信息，必定深信不疑。

    至于帝国军方，圣母会则以“苏青在联邦进行重要的秘密谈判与考察”为由，巧妙封锁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络。甚至还有虚假的进展汇报，每一步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苏青明白，眼前的圣母会远非她书中设定的那个简单的Omega教会。这本书的世界，似乎正自行演化，脱离了她的掌控。原先设定的死亡结局也未必不变，但现在看来或许会更惨烈。

    苏青坐在床角边思索，嘲弄地想到这一点。她必须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线索。她回想起与顾盼之最后的对话：

    “你说得好像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但我从不相信命运。既然有命运，那为什么是我？难道就因为碰巧拿到一块石头？”

    她的双眼紧紧盯住顾盼之，想从对方的假面上找出破绽。顾盼之沉默地回望着，女人的脸瘾在黑暗里并不真切。银色的蛇纹在她手臂上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她心中的某种情绪。

    顾盼之的气势暗淡了一瞬：“你以为我知道所有的答案吗，苏小姐？”也许这些问题已经在她心中无数次回荡。顾盼之伸出手，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银色蛇纹，指尖在冰冷的皮肤上游移，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意似乎让她稍感安慰。

    “这是我一直以来坚信的预言，”她轻声说道，语速渐渐地慢了下来，仿佛在整理自己心中那千丝万缕的信仰与现实之间的挣扎。

    “圣母会从我还是个孩子时就收养了我，将我从混乱的世界里解救出来。他们教给我的是关于神与命运的真理。我一直相信，蛇纹是神的印记，而我有幸承载了这份力量。”顾盼之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冷静，似乎从那一刻的迟疑中重新找回了方向。

    “真理？还是你们为了自欺欺人的借口？”苏青冷冷一笑，丝毫不放松。“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为什么不让我做出选择？或者说，你也不过是被困在这场所谓‘命运’的骗局里，和我一样？”

    顾盼之的神情短暂地僵住了。她缓缓转身，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你太自负了，苏小姐。你以为自己能逃脱命运的掌控？你根本不了解力量的真相。”

    苏青：“或许你是对的。但我会走到最后，亲眼看看这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

    顾盼之那冷淡的面容和话语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虽然她现在被软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机会脱身，关键在于如何挑动顾盼之的心弦。

    作者：还有一章，星露谷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