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后

    盛熙二年的春风，似乎并未带来丝毫的暖意，吹散了顾家往日的辉煌，也吹散了顾倾颜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冷宫的高墙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

    这一天，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预示着不祥。

    顾家府邸外，铁甲士兵列队如林，冰冷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随着一声高亢的宣旨声，顾家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顾氏一族，涉嫌谋反，满门抄斩，皇后顾倾颜，废黜封号，打入冷宫！德妃柳芷若，贤良淑德，恪守本分，凤仪之姿，今封为皇后，统领后宫！”

    太监尖锐的声音穿透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也穿透了顾倾颜的心，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那个男人明明说过自己永远是他的唯一，而迎娶柳芷若做侧妃也仅仅是为了得到户部的支持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辰逸，辰逸，你在开玩笑对不对。”顾倾颜攥紧衣袖下的拳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

    “你以为朕真的对你动了情？”周辰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与若若相比，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摆设罢了。若非你父亲手中的二十万大军，朕怎会容你至今？”

    顾倾颜心如刀剜，仍不死心地追问：“可你曾救过我，那是事实啊”

    周辰逸冷笑更甚，低语道：“让你落水，亦是朕的安排。”

    此言一出，顾倾颜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目光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空，心中的骄傲不允许她向这个狠辣虚假的男人求饶，也不许她软弱的哭出来。

    顾家的庭院里，一片狼藉。老幼妇孺，皆被绳索捆绑，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却无人理会。

    顾文远，这位曾经权倾一时的外姓侯，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走向毁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倾颜，是我害了你，也害了顾家。”顾文远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顾倾颜闻言，心如刀绞，即使这样了父亲也不愿意责怪她一句。她摇着头，心一顿一顿的疼：“不，父亲，是我太傻，是我轻信了周辰逸。”

    此时，冷宫之外，柳芷若躲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

    冷宫之内，顾倾颜被押解着步入那阴暗潮湿的房间。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里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夜深人静之时，冷宫之中更加凄凉。

    她将一件衣服撕成一段一段的布料，再将它们打结制成绳子，用尽仅存的力气挂到房梁上，毫不留恋的踩上凳子。

    “周辰逸，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顾倾城即将踏上凳子，生死一线之际，她猛地一脚踢开了凳子，但身体却因失去平衡而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入冷宫，稳稳地接住了她——那是柳芷若。

    柳芷若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复杂的情感，她紧紧抱住顾倾城，防止她摔倒在地。

    “倾颜，你这是何苦呢？”她的闪过一丝痛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刚刚在外目睹顾家惨状时冷漠的旁观者形象截然不同。

    顾倾城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柳芷若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救自己。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柳芷若，但身体却因长时间的绝望与挣扎而无力。

    “你来做什么？来看败者的惨状吗？”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冷漠和愤怒。

    柳芷若轻轻地将顾倾城扶到床边坐下，自己则在一旁缓缓坐下，堂堂皇后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幸好，幸好来得及时，要是再来晚一步……

    柳芷若温柔地注视着顾倾颜，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

    她轻轻抚着顾倾颜颤抖的背，声音柔和而坚定：“倾颜，你先别激动，听我说。你父亲顾文远并没有死。”

    顾倾颜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你说什么？父亲他还活着？”

    柳芷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的，我暗中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保住了顾侯爷的性命。他被我秘密安排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顾倾颜的鼻子一酸，刚刚都生忍下来的眼泪在得知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后忍不住的掉下来，她复杂的看着柳芷若：“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柳芷若苦笑了一下，伸手拭去顾倾颜脸上的泪水：“先别急着谢，他后面能不能活，还得看你。”

    顾倾颜愣住了，思索了一下自己现在有什么剩下的价值：“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今天晚上陪我。”

    柳芷若的话音落下，冷宫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顾倾颜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解。

    她看向柳芷若，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倾颜的声音微微颤抖，想起从前听身边的小翠说过宫中常有宫女对食的事。

    柳芷若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缓缓开口：“就是，陪我睡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