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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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睿说来也是风云人物,少时成名,二十出头的年纪,影后视后已经拿到手软,大满贯后激流勇退,彻底息影,息影后光靠混乱的私生活就养活了无数八卦小报。 自媒体兴起,网络时代来临,李云睿依然不改其腥风血雨的体质,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厮杀后断壁残垣的荒芜景色。这位影片被无数次重复放映,经典片段催人泪下的女士,三十好几从未婚嫁,养过的小白脸说一个加强营都嫌少。可谓铁打的李云睿,流水的小鲜rou,演员、歌手、模特、运动员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泡不到,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网友有云:“只有李云睿的男朋友可以永葆青春。” 这位女士最近正带着她新收的小白脸在法国潇洒,三更半夜正是她纵情声色的时段,却接到她助理的通知:“你哥哥说最近要立遗嘱。” “他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立起了遗嘱……”李云睿正躺在床上享受来自小情人的按摩,“他最近去体检了?”她直起身子,让人为她披上浴袍,养的小情人非常自觉退出房间。 “今年他的体检报告您也看过了,没有异样。” “那倒是奇了,承乾最近又捅了篓子?”李云睿揭下敷着的眼膜扔到垃圾桶,打了个呵欠。 “三少爷近几个月工作勤勉,并无差错……”电话那头的男人压低声音,“可能是余庆那边……” “呵,叶轻眉早就死了,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老板吩咐让您尽快回来。” 李云睿看了看新做的指甲,白天看着不错,怎地到了夜里竟百般不顺眼起来,“知道了,你安排吧。” “还有一事,二少爷也回去了。” 李云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电话另一头的人却汗毛倒立,冷汗涔涔,“天下奇闻!我以为他那个教授当的,早都忘记自己是谁了呢?” “弘成少爷带着范家的大少爷也已经在路上了。” “……哟,热闹啊,这等盛事我怎么能错过。” 李云睿下了飞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庆体大接了个人。这位女士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只要她乐意,她能让所有人都舒舒坦坦,但是她要是不乐意了,也能尽其所能膈应没有一个人。 李承乾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姑姑一回来,李承泽就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明明前两日还算和善,现在却又阴阳怪气恨不能每句话都戳在李承乾的痛脚上。李承乾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李承泽没个好脸色,姑姑也是一刻都不消停,为人兄弟子侄怎么这般难呢? 原本是李大总裁叫人回来,但他本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日里排满应酬,只在众人都歇了后才回家。不过了解他的人肯定知道,他人虽不在,他依然无所不知,这个家里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李承泽事后想来自己和李弘成的事情父亲大抵是知道的,从来不戳穿应是想等李承泽自己认清形势主动分手,却不知李承泽原本狡诈油滑外表下,真实性格竟这般刚烈。 众人本以为,李云睿回来了,演员就位,大戏该开唱了。 李大总裁依然对所有人避而不见。李承乾在他姑姑的套间里为他姑姑捏肩:“姑姑,您说父亲这是什么章程。” 李云睿梳着她那头做过无数洗发水广告的秀发,“不着急,他自是有他的盘算……”她放下梳子转身握住她侄儿愣在半空的手,“你这是害怕你那二哥回来争你的位子来了?” “李承泽早就是个废人了,我怕他作甚。”李承乾嗤笑出声。 “……你,应该怕的,”李云睿的手指滑过李承乾遗传自家族的英挺鼻梁,“李承泽的厉害之处,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么?” “我只是觉得……”李承乾看着他姑姑仿佛看着自己,又仿佛透过自己看向远处的眼睛支支吾吾,“二哥确实对那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了。” “那他定是将你看扁了,才表现的毫不在乎,他李承泽和你争了十几年,你都忘了么?”李云睿的指腹压在李承乾丰满的下唇上轻点,“本该是你的东西,他却总要来与你争,与你抢,”李云睿的声音低沉舒缓,搔在李承乾的耳膜上,“他一个私生的野种,凭什么在这个家里与你平起平坐?争你本该拥有的资源,争你本该获得的赞誉,分享来自父亲的爱?” 她拉着李承乾的衣领让她身量不低的侄儿弯下腰来,她波光粼粼的双目仿佛下一秒便要流出泪来,这双满含情意的眼睛紧紧锁住李承乾想要躲闪的目光,让他不能再逃避心中的动摇和疑惑,“他走了,你父亲心里他便成了那个特殊的,那个需要格外关爱的孩子,我的傻侄儿啊,他就是这般惺惺作态,引得你为他心软,为他折腰,最后双手奉上他要的一切。” “姑姑,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我——”我见过的,他那个破旧发霉的宿舍,他租住的便宜公寓,他第一次去外头实习面试时身上不超过五百块的西装!李承乾还想辩解,但他知道姑姑总会有办法来诋毁他所见到的一切,指责李承泽一切吃过的苦,不过是为了将来成为人上人。 “承乾,你不该对他放松警惕的,难怪哥哥会在此时有所动作……”李云睿一点点靠近李承乾,“李承泽欺你仁善,是为恶。”李云睿说得字字铿锵,若是李承泽亲耳听见亦会认为此番说辞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姑姑教训的是……承乾明白了。”李承乾乖顺的跪倒在李云睿的脚边,亲吻他姑姑的手背。 李承乾被李云睿一番指点迷津,亲身教导,对于此间发生的事情似乎心中有了些数。 反观家中其他人,李弘成今日就没出过房门,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李云睿到家,他也只是意思意思下楼问个好就又回房间继续闷着。 于是,此刻在后花园秋千边的组合就显得极为怪异。 李承泽独占那把本是小时候做给来家暂住的林婉儿的秋千,他一条腿架在秋千上,另一只脚撑在地上推动秋千前后摇晃,姿势甚为不雅。 而他前方的石桌上,范闲和李云睿早上特意接上的人正在下围棋。 “没想到燕兄是箭术的世界冠军,于棋术上也这般造诣。”范闲摸着下巴摇头晃脑。 “范先生客气了。”燕小乙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范闲不需要箭术冠军的好眼力也知道,燕小乙的眼角余光一直都在旁边坐姿诡异、丝毫不觉有异、正津津有味看书吃葡萄的李承泽身上。 还有,这李承泽到底是多爱吃葡萄?!以及原来私生活糜烂也是能遗传的么? 范闲非常确信,他只是想要满足一下自己旺盛的好奇心,绝对不是因为吃醋之类无聊的理由开口的:“燕兄与承泽认识?” 燕小乙大马金刀跨坐在石凳上,上身笔直如一柄直插苍穹的利刃那般不可动摇,但他英俊的面容却有一瞬的扭曲:“认识……” “前男友,能不认识么?”李承泽哼了一声,语气里却没多少情绪,“你这是从她的间谍升级成了她的枕边人啊?” 范闲落下手中的黑子:“燕兄,承让承让。” 范闲从来没比此刻更庆幸自己脸皮够厚,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示意二人不要在意自己。李承泽从书后斜了他一眼,范闲浑身跟过电似的抖了一下,李承泽这双眼睛的的确确摄人心魄,他差点就没顶住,就差那——么一点儿。 燕小乙把棋子扔回棋盒,视线却仍然留在棋盘上:“你知她只是为了气你。” “我何德何能,让姑姑这般记挂着,还特地把你寻来气我。”李承泽把书倒扣在秋千椅上,拖着下巴看范闲与燕小乙方才的棋局。 “那你生气了么?”范闲非常不识时务地从旁插嘴。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看他,范闲乖乖闭上嘴,比了个嘴上拉链的手势。 “她只是让我跟来,做客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范闲见过燕小乙比赛,燕小乙只要拿起弓箭便化身杀神,被他看一眼都是如芒在背,绝不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垂头丧气毫无气势的模样。 “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有没有爬上她的床,毕竟那是李云睿,全庆国的男人大约都愿意做她膝下的一条狗……”李承泽说到“狗”时,意有所指的看了范闲一眼,又看回棋盘,“范闲,你这水放得着实没意思,你是瞧不起燕小乙么?” 燕小乙抿起嘴,泄气般叹了口气:“你多小心吧,我出来时她正在找你弟弟。” 说完便径自离去,不顾范闲在他身后喊:“燕兄,有空再切磋啊!” “范公子倒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儿啊……” “那你是李家的人么?” “范,闲——”李承泽笑了,他向后靠在秋千椅上,“晚上喝一杯?” “谈什么?”范闲抱起手臂,故作困扰。 “谈风月。”李承泽放下手中的书。 “你我何谈风月?” “你不谈怎知心中无风无月?” 地方是范闲挑的,车自然也是范闲开的,范闲是被李弘成带来的,所以他们开的是李承泽那辆破奥迪。 “你这车多久没保养过了?”范闲瞧着李承泽一脸满不在乎,嘴角不禁抽搐一下,这地下车库哪一辆不是保养的锃光瓦亮,就这一辆破破烂烂、坑坑洼洼、毫无光泽、结满了泥点子,甚至没上锁,也是就这破车上锁都是抬举它了。 “拿到就没保养过,能开就成,不打紧的,”李承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推了一下眼镜便好整以暇地钻进副驾驶,“这车是我那个傻弟弟送的,他也没送我洗车卡和4S店保养套餐,我哪来闲钱做保养?” “您真是够不讲究的,进了城换我的车吧……”范闲擦了把汗,就这破车他是真没自信能三更半夜再盘山路开回来,李承泽不要命他还要,好在李承泽就是为了膈应李承乾才不做保养,车内好歹保持了他龟毛洁癖的个人风格,干净整洁,这才让范闲有了坐进去的勇气。 李承泽上车就开了音箱,靠在窗户上睡得十分香甜,十分信赖范闲不会绑架他或者把他卖了。 到了京都城区,范闲把李承泽的车停在他的公寓楼下,再换了自己的车开出去才放心的往酒吧街开。 李承泽终于睡够了似的,长手长脚在他车上伸了个懒腰:“客房的床垫我是真不喜欢,李承乾又不愿意把他的床让给我,害得我这几晚都睡得不好,缺觉得很。” “你倒是放心不怕我把你卖了?二公子好歹生了副好样貌,想必能卖个好价钱。”范闲看了一眼副驾驶摘了眼镜揉眼睛的男人,觉得此人的好看是分裂的,能在各种好看的极端里自由切换。 “我7岁第一次被绑架以后,道上就都知道绑我不如绑承乾,我相信你肯定比他们聪明一些。”李承泽嗤笑道。 范闲想起自己早年查阅的新闻,李氏的二少爷被绑架后,李氏拒付赎金,最后是其母亲在和绑匪一番菜市场般地讨价还价中,交付打了对折还有多的赎金。李承泽的母族本不是什么富豪,凑出这笔赎金着实伤了元气,听说她母亲便卖了不少收藏的古董字画,古籍孤本才把儿子救出来。 “我倒是觉得绑匪绑你一定是觉得你生得好,比李承乾更像李家的正牌少爷。” “承乾小时候木木楞楞的,确实没有现在这般风采。”李承泽顺着范闲的台阶往下说,两人你一嘴我一嘴损起人在家中突感恶寒的李承乾。 范闲挑的地方在醉仙居后边半条街,是家看起来生意冷清的小酒吧,厚重的木头大门倒是有点古香古色的意思,推门进去也确实没有什么客人,除了卡座一桌坐了一对中年男子,酒保却非常奇妙地,以一种擦拭枪械刀具般的建议决绝在擦玻璃杯。 “怎么是你?”范闲熟稔地走到吧台坐下,“不是今儿一般是王启年亲自坐镇么?” 擦酒杯的酒保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声道:“他,调酒不行。” “……在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范闲搂过在他旁边坐下的李承泽的肩膀,“庆大文院,李承泽李教授!这是我兄弟,滕梓荆,话少人不错,调酒技术佳,不像他老板喜欢偷工减料,酒里兑水。” 滕梓荆十分真诚地对李承泽说:“李先生,我们,真不是黑店。” 李承泽事先表示,自己不胜酒力,滕梓荆给他调的都是些女孩子喝的低度数的甜鸡尾酒。范闲倒是一杯一杯scotch喝得豪迈,冰块撞在方口杯的杯壁上脆生生的很是狂放。 “你平时下班了也会来喝么?” “也来,但是不怎么喝,宿醉了第二天容易手抖拿不动刀,”范闲靠在吧台上侧过脸看昏黄灯光下的李承泽玩儿高脚杯里的吸管,“你呢,你在学校做教授科研压力应该不小吧?” “比起学术,带学生更烦人……”李承泽回忆起自己不在这几天,手下的博士生们一个个恨不能自己常住李宅永远不要回学校的样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收了帮不肖徒弟,成天让人cao心。” 范闲第一次见李承泽谈论除了家庭之外的人,也是李承泽第一回在他面前放下些许一直竖起的壁垒。认识几日,李承泽从没笑得这般真诚快乐过,明明嘴上抱怨手下学生难带,论文难改,眼里却都是笑意。 想来他大概是真的喜欢在学校做学问的生活。 酒过三巡,李承泽有些微醺,他也托起下巴靠在吧台上,用吸管搅和杯中的冰块,“我们怎么尽说些工作上的事情,说好不聊工作,只谈风月呢?”李承泽问范闲,“你怎么和弘成成好兄弟的?” “李弘成这小子刚到波士顿我就带他泡夜店,想看看我将来的妹夫是个什么人,哪知道金发碧眼,细腰长腿,蜜糖诱惑,他一个也瞧不上,耷拉个脸,我就猜啊……”范闲拍着木头吧台娓娓道来,“他肯定是失恋了啊!然后我就带着他在波士顿散心,玩儿——什么好玩儿玩什么,玩儿到他想不起他前女友的名字了才行。” “我那会儿哪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个男人啊,要是知道我早就舍己为人,自己上了!”范闲嘴上跑起了火车,“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算什么!” 还在坚持擦杯子的滕梓荆猛不丁地说:“人家也瞧不上你。” “胡说八道!小爷我什么时候失手过!”范闲喝酒上脸,两颊已经飞红,“倒是你怎么搞定你那两个榆木脑袋弟弟的?” 李承泽抿了口酒:“我昨儿不是给你演示过了么?” “我给你说了这么多我的风流史,只差把我开裆裤时期偷亲的小姑娘的名字告诉你了,承泽你这不厚道啊……”范闲开始不依不饶,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把李承泽拐出来单独击破,怎么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们才认识几天,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儿说与你呢?”李承泽仿佛说给范闲听,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是个外人,也因为……”范闲把李承泽过家家似的甜酒放回吧台内,“我们是一样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 李承泽让滕梓荆给他换了scotch,他抿了一口酒轻声说:“你知道,李承乾,从没把我当哥哥……” 李承乾的确从小什么事都要和李承泽抢,明明他们差了快三岁,李承乾也要硬着头皮连跳几级和李承泽平起平坐才甘心,李承乾紧赶慢赶终于赶在高中和李承泽一块儿进了庆大附中。那会儿李承泽觉得李承乾真有意思,死活都要黏在自己身边当个小尾巴,他开始还觉得李承乾只是黏人,后来发现李承乾是害怕自己这个哥哥事事都比他强,他也就装着兄友弟恭的样子看李承乾费尽心机。 李承泽初高中的暑假已经抽条,到了开学比李承乾高出将近一个头,这可把李承乾急坏了,在学校食堂每天一顿按两顿的量喝牛奶,深怕李承泽把他甩在身后。李承泽抽条以后,瘦瘦高高,五官也长开了,把学校的小姑娘们整得五迷三道的,给他写情书的人能从高一教学楼排到大礼堂再去大cao场绕个弯。 当然,李承泽本人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自觉的,但他更多的是把心思扑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父亲允许范围内的竞赛他玩儿了个遍,奖一个接一个的拿,至于不能回应成吨的情书,那是因为他——不能早恋。 而唯一的例外是,李承泽发现李承乾他们辩论队的女同学喜欢李承乾,李承乾虽说个子还没长,但毕竟是李家的儿子,长相英俊那是固有属性,许多人追不上李承泽这高岭之花校园偶像,自然打上了李承乾的主意。 李承泽几次撞见他们两个在综合楼没人的教室里,他警告过李承乾不要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李承乾还嘲讽他:是不是发现有人不喜欢他,让他缺爱的内心感到恐惧了? 李承泽觉得李承乾这人莫名其妙,自己难得好心好意提醒他,他不领情还反咬一口。但是李承乾周末和小姑娘开房被他撞见后,李承泽做了一件他自己都觉得困惑的事情,他去追了那个号称喜欢李承乾的姑娘。 他就像少女漫画里的王子一样,把对方约在学校那棵最知名的告白树下,在放学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向女生告白,他本就文采斐然,告白的腹稿他一字不差复述地情意绵绵、动人心弦。 他在李承乾怒不可遏的目光里完成了他的表演,而对方也如他所愿的上了套。 “我以前从没觉得李承乾这么蠢……”李承泽的眼睛里朦朦胧胧,似乎因为回忆而温柔下来,“他为什么总觉得别人发现不了他干的傻事?” “所以你替他挨骂了?”范闲想起了自己少时为范思辙挨过的那些板子,深有同感。 “我拿了他开房用的信用卡,又当着父亲的面掉下我和女朋友的情信,父亲自然觉得是我做的。” 李承乾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李承泽为什么请了几天假,不知道为什么李承泽突然和女朋友分手了,不知道明明是李承泽为什么对他冷嘲热讽。 “李承乾没把你当哥哥,你倒对他情真意切,只可惜对牛弹琴,不如你考虑一下让我做你弟弟怎么样?我和他差不多大啊……”范闲用他对柳如玉百试百灵的笑容对着李承泽,李承泽觉得这人真的好生不要脸,年纪一大把还会装可爱。 “李承乾本来准备报庆大,结果没想到被父亲送去了美国,原本准备给我们的公寓成了我和弘成的……”李承泽把额头抵在挂满水珠的杯子上。 范闲想:李弘成不沦陷才真是心如磐石,冥顽不灵。 李承泽那么多年对弟弟的好毫无保留的倾泻在李弘成一人身上,李弘成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可惜了李承泽这四年倾情浇灌,抵不上父母的几句“好言相劝”。 如果是我的话……范闲飞快打消脑子里冒出的念头,世上又哪有这么多如果呢? “你还没说你和燕小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范闲……你倒真是不客气。” 滕梓荆在吧台后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并为二人换了新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