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晨航北飞

    “唔……要去北地吗？”

    莉莉简直要疑心他是不是偷偷对她用了什么读心的禁术——怎么什么她喜欢的向往的他都知道啊！！这个人是不是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怎么了？”他反问道：“北地不好吗？”

    莉莉一边纳闷一边答：“也不是不好啦……但是现在去会不会有点冷？那里纬度太高了……”

    “不会冷的。”瑟奇加说。然而他很快想到什么，眼睛不自觉地微微睁大了：“上次……是不是冻着你了？”

    莉莉矢口否认：“没有。”可他还是略微拧着眉头用一种稍显沉重的眼神望着她。于是莉莉只好改口：“好吧，有一点。”她抱住他，从他怀里仰头看这个不知为何显得心事重重的男人，“但是没关系呀，我没有那么羸弱，淋一点雨没事的。”

    他垂眼看她，目光里有一种让她觉得费解的沉郁。就这样闷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银发的龙族才又轻又低地应了一声：“嗯。”

    莉莉当然感觉得出他的反常。

    她用那种小孩儿打闹时常用的姿势在低处仰望他的脸，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出可供推理的蛛丝马迹；可他明显不想让她看出什么来，低垂的视线始终未与她的交汇。

    探寻无果，莉莉跪在沙发面上的膝盖最终还是一点一点撤了下来。她对瑟奇加的不配合很是不满意，皱眉看了他几秒后蛮横地一把把他从沙发上薅起来：“别坐着了……！起来陪我玩！”

    于是瑟奇加又陪她玩了一个多钟头的策略卡牌。莉莉高高兴兴拿下一局，也不跟他计较先前的事儿了。很快，她做好了去北地的旅游攻略，踌躇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后终于鼓起勇气跟菲尔德太太征求许可。当然，一般来说她不会如此紧张，因为两口子从来也没有随随便便禁止她出去玩过。只是因为再过两天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而那一天，是的，恰好是北地之旅中的某日。虽然她会告诉菲尔德夫妇她是和朋友一起出去旅游，但莉莉心里很清楚，她实际上是在父母和瑟奇加之中选择了他，所以，她才会感到如此不安。

    这样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直到她站到mama面前用流畅度只能说是差强人意的语言表达旅游诉求的时候，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还在这样问她。

    我不知道。她茫然地与自己对话。我没法在结果出现之前预料它的好坏。毕竟她从来都不精于占卜学。

    菲尔德太太眼光毒辣，盯着明显神情不属的女儿看了一会儿，突然鞭辟入里地发问：“——你有男朋友了？”

    我的天哪！莉莉被吓得后退一大步，结结巴巴地答：“没、没有啊！”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明显有些过于激烈了，彼此无言的两秒后，她又亡羊补牢地找补了一句：“怎、怎么这么问啊……”

    菲尔德太太用十分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心理素质明显不过关的莉莉。直到女儿本就不高的个子看起来马上就要在自己的视线中进一步缩水的时候，她才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莉莉知道母亲心里大概明镜一样。同样地，她也知道母亲最终还是轻易地让步了。她的洞察以及退让都让莉莉感到羞愧。

    她抬头看了一眼mama，嗫嚅道：“知道了……”

    第二日上午，莉莉拎起脚边的皮箱，在向父母辞别后，坐上了驶离绿湾的马车。尽管母亲对她口中“朋友”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但莉莉也不想让他们真的目睹瑟奇加的真容。所以，本着做戏一定要做全套的原则，莉莉在昨晚再三向瑟奇加强调他要先一步抵达隔壁郡的驿站、并在那里乖乖等着她过去。这个时候，他大概已经租好去北地的空行马车了吧。

    乘坐空行马车是莉莉的主意，她固然可以牵着瑟奇加的手在转瞬之间站在北地的雪盖上，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莉莉一直觉得旅行的意义在于欣赏沿途的风景——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如果不能亲眼目睹这一路植被与建筑的变化，那旅行的乐趣至少要缩减百分之五十。不过，即便心里是这样想的（她要庆幸她没把这话太直白地说出口），在扒着窗玻璃看了半个小时之后，睡眠时长不足六小时的莉莉还是枕在瑟奇加膝上蜷缩着睡着了——她真的不能在十点之前起床！

    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断断续续睡了两个小时之久，中途醒了几次，但无一例外撑不到十分钟就又昏死过去。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誓自己不再睡了。莉莉僵尸一般行动迟缓地坐起来，干枯植物似的萎在他怀里清醒了一阵后才用迷蒙的声音问：“……你是不是给我下迷药了？怎么怎么都睡不醒呀……”

    他很低地笑了一声，“怎么这个都要赖我？难道不是莉莉昨天睡得太晚了吗？”看着她一副吭哧瘪肚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的模样，他又用指关节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天地可鉴，我什么坏事都没对莉莉做。”

    这倒确实是真的。除了头下多了一个软垫之外，莉莉没发现自己睡醒前后有什么变化。看来瑟奇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真的太瘦了！枕着他睡觉一点都不舒服！很硌人！但是，好吧，莉莉也要承认，就算没有这个垫子，她可能还是会躺在他腿上睡一路——她真的很需要亲密的肢体接触。只要他不是瘦到躺在他身上就像躺到两把尖刀上的地步（那样的话她也不敢轻易碰触他了……）莉莉都会想要靠近他的。

    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在低处自下而上地仰视他的脸。她总是会在这种时刻感慨他是造物主的宠儿，即便是从这样刁钻的角度去看他，那张脸依旧完美无瑕、举世无双。“其实，不吵醒我的话，做坏事也没关系。”

    瑟奇加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低头看她，于是正撞上她没有逃避的双眼。就像在湖边的那一次，同样是这样四目相对地直直望过来，就算过去那么久，那个眼神仍然清晰得历历在目。简直就像是……已经定格在他脑海中。只要触动机括，就会不顾场合地蛮横弹出。

    这一刻他想：你知道或许你早已忘却的一幕对我而言是这样的刻骨铭心吗？

    片刻的失神后，他才从回忆的泥沼中脱身，莫名其妙地低笑了一声：“……我们还要在外面单独相处很多天，你确定要对我说这话吗，莉莉？”

    “为什么不？”她蛮横地揪住他腰侧的衣服问。

    “……”他有点无奈，心说她也就是叛逆劲儿上来了这样嘴上说说，真要做起来的话莉莉肯定会因为场合不对羞耻到浑身紧绷的。“好，下次一定如我们莉莉所愿。不过要偷偷对你做坏事还不弄醒你的话，我想我下车就得抓紧配制强效迷药了，莉莉。”

    ——

    蹉跎二十余天后终于写出了平淡如水且没有实质性内容的一章……

    好吧还是狡辩一下><因为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一点事情，加上我还没写完论文，以及实在没想好这部分的一些细节如何处理，所以才姗姗来迟……抱歉！躺平任嘲了

    *小孩儿打闹时常用的姿势：【真哭了啊？】.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