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同人小说 - JO乙不停回溯的两百年在线阅读 - 乔鲁诺视角(第12、13章)

乔鲁诺视角(第12、13章)

    十三岁的乔鲁诺,想要成为流氓巨星。

    而成为流氓巨星的第一步,就是要加入当地的黑帮组织。

    然而如今他才刚上初一,能够离开那个破烂的家在学校里住宿,对于如何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

    ……总之,先赚点生活费吧。

    既然从那个家独立出来,他就没想过从不管自己的母亲与继父那里讨到生活费,他也不在乎,赚钱的法子多了,他总能做到一个。

    平日的小偷小摸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日常消费,必须找到更多的,例如……开黑车。

    首先要解决车的问题。

    偷一个就好了,把车牌号换掉,做一个假的车牌有些麻烦事,其它的都还好。

    至于警察,贿赂就好,这些都是这里的规矩,既然想要在这片土地生存,就必须适应这里的规矩。

    而后掌控它,cao纵它,为自己所用,凌驾于它,再推翻它。

    生活费的事情解决,接下来是如何接触黑帮。学习不能落下,想要达成最终目标,丰富的知识储备必不可少,好在学校教的简单,他现在已经自习到高年级的知识,即使多翘几堂课,也没关系。

    乔鲁诺本就在学校里待不惯,讲心里话,周围的同学都像是一群傻瓜。他们既不懂思考未来,也不懂得计划,简单的事都能做得一团糟,甚至还会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不禁想,自己是被关在动物园,周身全是未进化的猴子,做着一些毫无逻辑莫名其妙的事。没有一只猴子能与他聊得来,自然也就没有朋友。

    ……想是这么想,他只是被某些人sao扰得有点烦,平时不会一直这么想。

    乔鲁诺待人亲和友善,有人需要他帮忙,只要他有空,就一定会帮。

    他不认可自认高人一等就要表现出傲慢,他仅仅是不愿意对无法交流的人敞开心扉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乔鲁诺不想在无意义的事上浪费人生,更何况他们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他也就不会对那些人交与信任。

    乔鲁诺仅对种族歧视、持强凌弱的人绝对的无话可说。

    大多数时间,他会忽视掉那些来找他茬的人,实在不耐烦,他才会生出把对方干掉的想法。

    他也对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女同学倍感无言,无法理解她们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即使自己说过不喜欢被打扰,她们也总是打扰他的清净,让他有些烦。

    自己的外型有这么吸引人?还是说她们的脑容量不够,又或耳朵不好,听不进他的话?

    ……以上的内心os都不会表现出来。

    她们没有恶意,他也无法去说什么,只能保持礼貌将她们赶走,日复一日重复这样无意义的动作,再去构思自己成为流氓巨星的长远计划。

    他当真讨厌重复,重复是最没用的,最讨厌了。

    几个月下来,乔鲁诺还在观察到底该怎样接触黑帮,某天,泪眼路卡居然亲自找上他,原因是自己在他的地盘开黑车,没有给他交场地费。

    泪眼路卡不是好相处的人,确切地说,黑帮就没有多少好人。在与路卡的对峙中,乔鲁诺发觉自己似乎能cao纵不同寻常的能力。

    与生俱来一般,乔鲁诺盗走泪眼路卡的钱财,用能力生成的树干爬上房顶,一路逃跑。

    成功甩开泪眼路卡,乔鲁诺回到学生宿舍,开始研究自己突然出现的能力。

    一个金黄色的伴身虚像出现在他的眼前,乔鲁诺伸手,摸上去,这种触感像是在抚摸自己。

    暂且还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乔鲁诺能感觉到,这是自己的一部分——Gold?Experience(黄金体验),他为这个伴身起这个名字。

    在乔鲁诺看到这个伴身的模样,他就想到Gold,由Prince演唱的一首歌,正属于专辑The?Gold?Experience。

    乔鲁诺一边在学校图书馆寻找神秘方面的书籍,一边研究自己的能力。它可以让无生命的东西化为生命,但需要一定的生长时间,让它从胚胎生长成一个成熟的生命。

    目前他还无法完全cao控这些生命,向它攻击的话,就会遭到同等的反伤。刚开始乔鲁诺不明白这点,差点把自己掐窒息。

    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作为反伤的盾牌,是很好的能力。

    乔鲁诺还未研究透彻自己的能力,两天过后,就在电车上遇到泪眼路卡的同伙——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解释自己不是泪眼路卡的同伙。

    不论是何缘由,两人打了一架,乔鲁诺发觉布加拉提未对他下死手,不禁有些疑惑。

    二人没了进攻的欲望,战斗自然也就停息。

    布加拉提不是来为泪眼路卡找场子,甚至没让乔鲁诺还钱,布加拉提此次仅是来试探他,而乔鲁诺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被黑帮试探。

    但这些无所谓,他可以借由布加拉提加入黑帮。于是乔鲁诺没有在布加拉提的动机上纠结,而是向眼前的人提出请求。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吧。”布加拉提并不赞成,“不好好上学,加入黑帮做什么?”

    因为他要成为黑帮老大,占领这座城市,整治那不勒斯的不良风气——这就是他乔鲁诺·乔巴拿心中所认定的正义!

    布加拉提露出异常古怪的表情。(此处布加拉提受某咸鱼的影响,差点脱口而出“中二病”。)

    不管怎样,布加拉提还是向在监狱中的上司波尔波引荐了乔鲁诺。乔鲁诺在布加拉提那里得知,自己的能力叫做替身,拥有替身的人被称为替身使者。

    而这座城市里,还有许多替身使者。

    进入监狱,乔鲁诺被眼前的庞然**震撼一下,正常人类是如何做到变成这副模样?难道他也是替身使者?

    波尔波给他的测试是保证打火机的火苗在二十四小时内不熄灭,中间发生一些小困难,但乔鲁诺都好好应付过去,回到宿舍,就一直看着,直到测试结束。

    乔鲁诺向布加拉提展示自己拿到的组员徽章,布加拉提向乔鲁诺介绍热情组织,他们这样的小喽啰分为六到十人一组的小队,被波尔波那样的干部管理,接下来,他就要带乔鲁诺去见自己的队员。

    “你的队员也是替身使者吗?”

    “从现在开始,不能称我的队员,而是你的队友,乔鲁诺。”布加拉提给他纠正,“至于是否是替身使者,这需要你们自己去交流。”

    他要先取得队友的信任。

    布加拉提说过,替身能力是一个人的秘密,就像没有人会随便给别人看自己的底裤,一旦被其他替身使者摸透,就相当于敌人被抓到了弱点。

    乔鲁诺跟随布加拉提前往一家餐厅,此时的餐厅人很少,布加拉提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以及一个男孩气到发飙的怒骂声。

    『你是弱智吗?!我费心费力去教你,熬夜给你写教案,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只有一页单词,你还能背睡着?!一天天好吃懒做,我看你就是一头猪!大蠢猪!你别在这睡了,去猪圈睡去吧!』

    乔鲁诺绕过那面隔墙,入目的是一个看上去与他同龄的男孩,用着英语在辱骂另一个看上去也同龄的性感亚洲女孩——不是说他喜欢性感,只是按照常理判断,她绝对属于性感,即便是这样随便穿着灰色的宽松T恤,也无法掩盖她物理意义上的“巨大”,并随着她的哭泣上下起伏,完全无法让人做到忽视。

    “哈……怎么又是这样……”

    布加拉提一副烦恼的表情,乔鲁诺暗道,这两位就是自己的队友?

    『福葛,别再凶她了,她本来脑子就不好,你再骂她,她就真成笨蛋了。』

    布加拉提看似严厉,乔鲁诺却能感觉到他气场变得柔和。

    被说是笨蛋的女孩蓦地收回眼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布加拉提,随即一脸严峻地开口:『我脑子很好。』

    ……

    乔鲁诺轻轻吸进一口气,目光移向一边,想,居然有人会认真反驳这个地方。

    布加拉提笑了,『哦,那我今天早上给你做的早餐是什么?』

    女孩答不上来。

    『现在除了英语单词,我什么也记不起来,是福葛给我布置的太多,还不让我睡觉。』

    女孩把问题推卸给那位叫福葛的男孩,男孩大叹一声,全然不想搭理她。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介绍一下,这是乔鲁诺·乔巴拿。福葛,接下来他就是我们的同伴了,以后会与我们一起行动。』

    ……没有叫那个女孩?

    乔鲁诺的内心有小小的疑问,但他还是礼貌地向桌后的二人打招呼:『我是乔鲁诺·乔巴拿,今后请多指教。』

    “你好,乔鲁诺,我是潘纳科达·福葛,请暂时叫我福葛吧。”

    拿着英语书的男孩点头向乔鲁诺致意,而女孩只是坐着,没有回应他的招呼。但她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他,好像很纳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认识她吗?

    乔鲁诺搜刮一遍自己的记忆,没有她的任何痕迹。

    如果自己有遇见一个这样性感的亚洲女孩,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样的人在那不勒斯可谓是珍稀物种般的存在,最主要的原因是居住在那不勒斯的亚洲人本身就少。

    有这种引人瞩目身材的就更少了。

    “乔鲁诺,你不必在意她。”布加拉提向他解释,“她是这里的店员,与黑帮无关,只是跟着福葛学英语,她也听不懂意大利语。”

    “如果你想和她聊天,不要泄露任何有关黑帮的事。”

    乔鲁诺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布加拉提对女孩说晚上回去再说,女孩也点点头,低下头背英语单词。

    她应该是与布加拉提有关系,但既然与黑帮无关,他就不关心了。

    IQ152的福葛与他很聊得来,乔鲁诺唯一不满的一点是,福葛批人真的很凶……

    体验过一回福葛的辱骂,乔鲁诺望着自己有一半都出错的习题,突然能够理解那女孩的心情。

    那个女孩从没与他说过话。

    她仿佛是不存在,如果乔鲁诺不曾抬头,他都感觉不到旁边还有人坐着。

    女孩始终都在做英语题,背诵的声音也极其微弱,福葛教导她时她也从不插嘴,只有福葛问她,她才会出声。

    她甚至没有表情,要么在学习,要么在睡觉。只有被福葛批评的时候,她才会显得非常委屈地啪啪掉泪。

    但也只是掉泪,她不会去反驳什么。

    乔鲁诺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存在感薄弱的软弱的女孩。

    直到某一天,女孩路过他,在他的位置前放上一盒巧克力布丁。

    “?”

    乔鲁诺看着眼前卖相极佳的巧克力布丁,抬头看她,她完全不搭理他,坐下就埋头写起英语题。

    “……”

    乔鲁诺又盯起这盒极其诱人的布丁,凝目十多秒,终是忍不住,倾身问她,『请问这是给我的吗?』

    她好像没听见,还在皱眉苦思手里的题。

    乔鲁诺只好坐回去,继续做题,但那盒巧克力布丁是那样吸引他的心神,他根本就写不进去。

    十三岁的小小少年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出现第一道障碍,那就是吃不吃这盒布丁。

    『啊?就是给你的。』女孩好像才听到,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你不是喜欢吗?吃呗。』

    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巧克力布丁。

    『谢谢您。』

    虽然不知道她是何目的,但既然送给他,他就不客气了。

    一勺入口,乔鲁诺仿佛看见宇宙的终极,前十三年的人生都白活了,人出生就是为了吃上这一口点心,能降世活下来真好。

    绝世甜品,绝对是绝世甜品。

    乔鲁诺一脸凝重地一勺一勺往嘴里塞,莫非她是名不见经传的神厨传人,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才能免费吃到这么完美的巧克力布丁。

    “很好吃吧?”一旁看书的福葛抬起头,与乔鲁诺分享甜点经验,“她做的草莓甜品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厨师做的都好吃,她才二十四岁,只要好好发展,绝对可以做出本地的一线品牌。”

    二十四岁?

    乔鲁诺有些吃惊,他以为她与自己同龄,以前听说过亚洲人显年龄小,自己也是亚裔,比周围人显年轻,但没想到纯正的亚洲人会这么夸张。

    他儿时在日本居住过,但那时太年幼,他对日本人根本没印象。只拿自己的日本母亲比较,样貌大概会比那不勒斯本地人年轻十岁。

    她也确实比他大十岁。

    “……”

    乔鲁诺想不通。

    不懂就问,与福葛老师探讨起不同人种之间的差异,乔鲁诺的生物知识储备增加了。

    吃完布丁,乔鲁诺意犹未尽,咬着沾有布丁味道的勺子,说,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布丁。

    她对乔鲁诺笑了笑。

    这神秘的微笑在乔鲁诺眼中俨然成为甜点大师的微笑,他发现自己先前对大师的认知不正确,拥有此等天赋与才能,却不骄不躁,稳重沉着,她不是怯懦不懂反抗,而是懒得与小她十岁的福葛计较,拥有宽宏的气量与博大的胸襟。

    乔鲁诺认为自己应该向大师学习。

    回到宿舍的夜晚,乔鲁诺做了一个梦。

    白云堆积的天堂里全都是各种开心果味与巧克力味的甜点,大师jiejie穿着一身纯白的厨师服,满面笑容端来几盘形色不一的甜品。

    “乔鲁诺,这是我新研发的开心果甜品,快来尝尝。”

    “谢谢您。”

    乔鲁诺正要拿起小叉切,大师jiejie却温柔地抢过自己手里的叉子,用另一只手垫在点心的下面,喂过来。

    “来,张嘴~”

    ……!!!

    乔鲁诺心脏“咚”的一声,从点心天堂里醒来,他捂住发痛的头顶,是自己做梦时撞上床头。

    啊,是梦……

    乔鲁诺在床上呆躺一会,周围根本没有成山成海的开心果布丁,书桌上只有昨天剩下来的小面包,他静静地看着,突然感到发自内心的失落,从天堂摔回人间,这样的落差产生无底洞的空虚,小面包都不香了。

    好想再吃一次……布丁……这次要开心果味……

    这般想着,乔鲁诺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在那家餐厅点了巧克力布丁,这家不提供开心果味,只能点巧克力。

    可这巧克力布丁不是昨天吃的那个,不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有差别,虽然也很好吃,但他还是喜欢昨天那个。

    福葛说大师jiejie只是厨师的助理,主要还是厨师在做,乔鲁诺感到失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吃到那么完美的布丁。

    乔鲁诺见到大师jiejie忍不住就直勾勾地注视,希望她能再做一次,他甚至提出掏钱买,但她实在太忙了,工作与学习身心俱疲,根本没有闲工夫再给他做。

    小小少年暗戳戳在自己的梦想里添加一项,当上黑帮老大之后,一定要雇佣她成为自己的专属厨师。

    乔鲁诺从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尤其是每次被福葛骂,他成为黑帮老大的动力更强了,等当上黑帮老大,就给福葛扣工资。

    开玩笑的,他知道这是福葛对学生的鞭策,福葛是位对学生尽心尽力的好老师。

    有时福葛不在,就会让大师jiejie给他补习,但大师jiejie看起来也不太会,和他一起瘫在桌子上,等福葛老师回来。

    『中国的高考不是很难吗,你怎么连因式分解都不会?』

    福葛的表情一言难尽。

    『如果在我高中的时候问我这道题,我能立刻写出三种解法。』大师jiejie诚恳地说,『但我只是一个大学生,会的事只有干饭睡觉和摸鱼。』

    ……

    乔鲁诺抿起嘴,还未来得及被大师jiejie的俏皮话逗笑,福葛就骂道真是暴殄天物的蠢货!

    福葛又骂了好多难听的话,大师jiejie委屈地落泪,乔鲁诺不甚赞同。

    『再怎么讲,这说得也太过分了,小姐既然从前学过,那再复习一遍就会了……对吧,小姐?』

    乔鲁诺自认是在为她解围,大师jiejie却好似被他的话吓呆了。

    ……?

    乔鲁诺不懂。

    福葛一下子上头,给两位学生讲起因式分解,大师jiejie直接昏睡过去,叫都叫不醒。

    福葛老师痛苦地捂住脸,大叹口气。

    乔鲁诺认真学习,听福葛讲解,一边分心……难道说,她其实不喜欢学习?

    学完因式分解,福葛接着讲下面的题,乔鲁诺记着笔记,突然感觉到旁边的大师jiejie在发抖。

    鼻间嗅到若有若无的腥甜味,是血,有谁流血了。

    “唔……呃……”

    大师jiejie呻吟起来,她蜷着身子,用力压住自己的腹部,满头大汗。

    『喂,你怎么了?』福葛有点紧张,晃了晃她。

    『有血味,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她没有回应,似乎越来越痛苦。她的身子倒了下去,像是失控的蜗牛在地上滚来滚去,乔鲁诺第一时间想到会不会是替身攻击,但他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喂,你到底是哪里痛?!』

    『快点送她去医院!』

    福葛看样子已经慌了,乔鲁诺大喊,福葛才猛然回过神,将她抱起来,可她还在挣扎,福葛根本抱不稳。

    『请交给我!』

    乔鲁诺抱过挣扎的身体,用黄金体验固定住,福葛还未掌握自己的替身,这种事只能由他来。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身体动不了,她只能大叫,乔鲁诺尽快把她塞进车里,由福葛看着,他去驾驶座开车。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好像睡着了,又或是晕了过去。

    “她怎么样?”

    “闭着眼,没反应,应该是痛晕了。”

    乔鲁诺呼出一口气。身边人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他有点紧张。

    再有一个路口就到医院,她醒了,说不用去医院,买止痛经的药就好了。

    ……痛经会这么痛吗?乔鲁诺知道女性月经有痛经的情况,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乔鲁诺掉头去找药店,去买止痛药,店员问他是给家人买的吗,乔鲁诺点点头,店员说痛经最好去医院,止痛药只能暂时止痛,不能治。

    乔鲁诺点点头,付完钱拿上药就跑回去,开车往布加拉提家,把又一次昏迷的她抱到床上。

    她的身体很软,但他没心思注意这些。

    又痛醒了,给她喂了止痛药,却没有用。她还是在痛,晕了醒,醒了晕。福葛说这止痛药根本没用!乔鲁诺心里也有点慌。

    坐立不安,乔鲁诺问她有没有需要的,他想要做点什么,她却说什么都别做。

    什么也别说,别理她,让她安静。

    她一直强忍着,他们又什么都做不了。福葛焦躁地磨起牙齿,他已经给布加拉提打过电话,现在只能等布加拉提回来。

    乔鲁诺告诉自己她只是在痛,没有生命危险,等这一阵痛过去就好。但看她像条搁浅的鱼那样抽搐,他的心在重重地跳,仿佛有一条巨大的鲸,将他连接血管的心脏冲出了脑壳。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时钟的走动是如此漫长。

    终于等到布加拉提回来,乔鲁诺与福葛都松了口气。布加拉提掀开被子给她按揉,她的表情好了许多,终于不再是痛到要死了。

    乔鲁诺的目光无意中移到福葛脸上,发现他的面色异常的灰白。

    等她睡着,布加拉提让他们去客厅,福葛和乔鲁诺出去,福葛立刻吃起药,乔鲁诺见他手抖得拿不稳,过去帮他扶住水杯。

    “谢谢。”福葛还是灰白着脸,吃下药,坐到沙发上。

    乔鲁诺也坐下,过了几分钟,布加拉提从卧室出来,带着浸血的衣服与被单,拿去卫生间泡上。

    “她怎么样了?”福葛站起来急迫地问。

    “她睡着了,现在没有事。”布加拉提把这些都放在凉水里,洗了手出来。

    “她每个月都这样吗?”乔鲁诺问。

    “是啊。”布加拉提点点头。

    “去药店买止痛药的时候,店员说最好是去看医生。”乔鲁诺向布加拉提转达,“止痛药只能暂时止痛,更何况这止痛药不止她的痛。”

    布加拉提点点头,“等她好了带她去看。”

    乔鲁诺这下彻底放松下来,喝了一杯水,心想明天应该就好了,结果不曾想,她竟一痛痛了三天。

    乔鲁诺难以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光是站在一旁看着,他都生出一身冷汗,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学着布加拉提那样抚摸她。他问她这样行不行,但她似乎意识模糊,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三天过后,她开始在床上打游戏。乔鲁诺趴过去,问她在打什么,她说是《星之卡比》。

    小小的屏幕上是一个圆圆的粉红妖精打怪向前冲,这种游戏他没有玩过,乔鲁诺心想,她应该是喜欢打游戏。

    她又睡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乔鲁诺下午照常过去,发现她和福葛在看电视剧,听不懂是哪里的语言,但里面的猴子打怪吸引到他,他写不进作业,就坐过去一起看。

    字幕是意大利语,这让他能看懂,这是一个僧人与三个徒弟去取经的故事,演员的表演生动有趣,不管是猪还是猴,亦或是那个僧人,表演得都很到位。

    福葛与她都时不时跟着剧情笑,乔鲁诺手里抱着沙发抱枕,看着这两个人,觉得这样的时间也不错。

    电视剧很吸引人。

    女儿国的女王想要留下唐僧,但唐僧要走,他有远大的目标,不可在此停留。

    播到女王调戏唐僧,大师jiejie突然从沙发上跪着起来,把一旁的福葛推倒了。

    乔鲁诺睁圆了眼看这两人。

    大师jiejie捧起福葛的脸,贴近他,对他说了什么。乔鲁诺看呆了,有点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又好像有点明白。

    福葛整个人烫得要爆炸,她的眼睛下移,乔鲁诺也向下看,一同发现福葛胯部立起来的小帐篷。

    乔鲁诺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起身让开,福葛一把抢过乔鲁诺怀里的抱枕,按在那上面。

    总之接下来发生的事都很尴尬。

    乔鲁诺发现,大师jiejie似乎并不太能理解这个年龄男孩子的心思。

    在她眼里是正常现象,但对于福葛来讲,这就是极其害羞也在意的事。

    看完一集,乔鲁诺与福葛聊起观后感,发表完自己的看法,福葛问她认不认同,她什么都没说,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她说不关她的事。

    乔鲁诺不懂。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去厨房,乔鲁诺与福葛面面相觑,福葛看样子也不明白,问她是不是不高兴了,她停顿几秒,说没有的事。

    他们说的没错,当年她写作文的时候,也是这么写的。

    可她的表情却是在哀伤。

    平静的哀伤。

    她的眼睛平静地落下泪。

    乔鲁诺隔着福葛瞧她,瞧她泛红的眼眶溢出来的泪珠,那水珠顺着她圆滑的脸颊滑下,被福葛的手接住、抹去。

    『你身体不舒服吗?别做了,坐下休息吧。』福葛担忧地说。

    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福葛问是什么人。

    她含糊其辞,说就是一个人。

    『一个超级好的人,超级超级超级好的人……』

    乔鲁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再一次陷入沉默,看她恍惚出神的视线,以及她没有多少幅度的表情。

    乔鲁诺又突然觉得,自己一开始对她的判别是对的。

    她不是一个存在在这里的人。

    她存在于别的地方,大约谁也找不见的地方。

    明明就站在这里,却仿佛与他们相隔几个世界。

    接下来的时间莫名难熬了起来。

    乔鲁诺吃着自己帮忙一起做的油饼,好吃,但他高兴不起来。

    心里莫名觉着隔应。

    见到她给福葛擦手,乔鲁诺沉默着,起身离席,不想再继续看。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舒服。

    就是很不适,让他想要离开。

    夜晚,乔鲁诺做了一个梦。

    大师jiejie乔装打扮成女儿国国王,而自己坐在电视剧中唐僧所坐的位置,穿着一身僧侣的袈裟。

    她吹灭桌台上的蜡烛,转过首来,用那时对待福葛的那副模样,明艳的目光比桌台上的烛火还要蛊惑人。

    乔鲁诺起身想离开,她却踏着小步渡来,手轻轻搭在他宽阔的肩上,让他坐下。

    他坐下了。

    她褪去外衣,掀去一层轻薄的纱,始终用那副眼神看着他,含带笑意。与平日死水平波的神情不同,是那样生动。

    她的身体贴上他的,他明明有穿衣服,那身袈裟却仿佛完全不存在。大师jiejie将她的那双手覆上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渐渐垂下头,贴上他的嘴唇。

    梦境变得一片混沌且含糊。

    白茫茫的雾笼罩住她光裸的身体,她将他推倒在床上,做起那些他曾经在别的地方看到的事来。

    他见过自己的母亲,幼时他的母亲根本不顾他的存在,与情人在客厅做着那些事,乔鲁诺感到恶心,一瞬间将身上的与母亲的形象重叠,推开了她,梦中的自己却又反过来,将她死死按在床上。

    两人的身下还连在一起。

    一种超乎常理的禁忌感,又仿佛是源自于基因的毁灭欲,以此来发泄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感到的不满,他把梦里的女人欺负到只能唤出细细的娇声,像一只匍匐在地发情的母狗,撅着屁股给他cao。

    乔鲁诺惊醒了。

    深深地喘出几口气,手左右摸了一下,确认自己还在寝室。

    现实并没有发生那样离奇的事,只是自己一个虚假无痕的梦。

    裤子里忽感不适,乔鲁诺掀开被子查看,头脑一阵嗡鸣,停滞片刻,突然懂了。

    十三岁的少年在星夜之中静静地坐着。

    今天的自己是在逃避她。

    逃避她没有满足自己的幻想,逃避她与福葛以及布加拉提的亲密,也逃避自己在内心对她生出的,小小的萌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