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国:世子一荐枕席
守国:世子一荐枕席
春日正好,徐澜却骑在马上有些神游。 “殿下,看来我这猎场颇为无趣?” 她回过神,看到也骑着一匹马的林星泽正候在身侧。 “世子说笑,只是心有忧惧罢了。”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可却也没什么好忘的。如今陈国虎视眈眈,朝野上下一片求和之声,除了这件事又有什么事是更重要的呢? 求和? 国不将国,他们倒真是能说出这种话来。 “殿下忧惧之事想必很快就会解决。”林世子带着迷人的微笑宽慰道:“泽虽力薄,愿为殿下分忧。” 徐澜便笑着应了,心想若果真如此她不顾家臣反对专程跑到这边关之处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拉拢了一个有实权的将军。可惜此时不知他话中有几分真。 林世子也跟着笑。最重要的两位有了笑模样,气氛一时便和谐起来,其他被拉来作陪的少爷小姐也缓口气开始尽兴围猎。 众人都很满意。 晚间,徐澜回到下榻处不久就接到林星泽的拜访请求,想到白天世子的许诺她欣然应允,还让下仆备上好茶。 一炷香后,徐澜就深刻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她看看眼前的聘书,又看看一本正经的世子。 陈国是虎豹,眼前人又如何不是豺狼? “世子所求……恐不得应。” 林星泽只是笑:“殿下,若你我同执六角灯,你所求之事自是我所求之事,哪怕前路漫漫,亦能照亮。” 徐澜作为一国公主哪能不理解这一纸聘书的含义? 今上所出无几,太子病弱。林世子看似自降身份成为驸马,实则妄图掌控皇家血脉,他日自己若生了孩子,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同时拥有了正统和军队。 皇权势弱,到时这天下改姓的速度恐怕比找陈国求和快多了! 徐澜心中怒火滔天,面上只微微愠怒道:“林世子,没有公主守着一个驸马的道理,我已足够敬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如殿下试一试,试过之后,有我一个想必是足够的。” 徐澜抬手:“秋奴,送客。” 林星泽只是笑:“殿下,这小小边城于你们而言只是一粒微尘,可如今您竟主动入了这粒微尘里,想要如何,便也由不得您了。” 话音刚落,由外间垂头进来一个魁梧的汉子,双手奉了一个未开的锦盒。 林星泽为徐澜展示里面的东西:“殿下,这是绝子药。” 愤怒的徐澜情绪一怔,略一挑眉。 林星泽道:“如若殿下同意,我会吃下去。” 徐澜冷笑一声:“药方和药都留下,世子今日请回。” “路途遥遥,请殿下允泽借一晚偏房。” 对方软下来,徐澜心却更沉。 俞王血脉稀薄,家中仅有独子,便是这林世子,他们镇守边关二百余年,先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们居心叵测。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们是臣。 俞王乃是镇关要将,他们自愿在苦寒又凶暴的雪原抵御蛮族,国都的繁华与烟火吸引不了他们一分一毫。 他们仿佛天生生长在冰雪之中,温柔的春风无法使他们放松绽放新芽,只会使他们融化。 林世子的祖父就是这么融化在国都絮江城的春风里,距今已一十又一年。 徐澜是当时唯一主张不再软禁俞王使其归家的人,她当时还太年轻,不过黄口小儿,抱着皇子的自信想:反便反吧,这星宇里的每片山水都是属于徐的囊中物,所有的一切都要为絮江城俯首。 因为他们是天的孩子,真正的天下主,上至国城,下至镇村,无有不拜者。 如今她已长大,再不会像当初那样命令谋士尽全力达成那个垂暮老人最后归家的愿望,反而开始理解有人深深恐惧他的子孙也有过多的野心。 徐澜想,自己也终究变得像祖母了。 那个曾与先帝共执江山的胆小又胆大的女人,恐惧很多徐澜不理解的东西,执先帝的手杀了许多人。 如今她能理解了。 絮江城早已不是天下的中心,而皇族更岌岌可危,祖母凭一己之力稳固几十年,而今徐澜又面临相似的境地。 她看着面前这位丰神俊朗的世子,有能力将此刻的她围杀却只求一个驸马的小将军。 “世子所求何物?” “自是与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徐澜让他去偏房呆着,心想:别说祖母,我都不信。 ———————— 先帝是个废物,但是好消息,有个疼他的天才老婆,坏消息,俩人只有一个蠢儿子。 现任皇帝一直是那个蠢儿子,好消息,生了个天才,坏消息,太子之位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