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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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风迟对自己的身世只是略有耳闻。 他是风问寻收的第一个弟子,没见过自己的爹娘,记事起在自己周围的人只有风问寻和那个师伯,以及偶尔见一见的师祖。 “我怀疑我是我师父生的。”风迟道,“小师弟也是他生的。” 对于徒孙故作神秘分享的“大秘密”,祁进置之一笑,点点头哄他去别处玩。 风迟听话,跑到别处,这“别处”正是景寥打坐的静室。风迟瞧景寥坐得端正,也有模有样拖了蒲团到他跟前,盘腿学样儿坐定。 约莫是到了时辰,景寥睁开眼问他来做什么。 风迟扭捏地抠着手心,他尚不满五岁,对景寥敬畏不已。在他幼小的认知里景寥是最俊的那个人,且是不常见的气宗师伯,风迟每每见到景寥都要怕,这样与景寥面对面说话的没几回。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风迟嘀咕道。 与风渊不同,风迟不是捡来的,他是景寥在阵营旧部的遗孤,是个父母早亡的可怜孩子。景寥想起下属夫妻死前的嘱托来,不过这孩子自然是猜不到自己真实身世如何,景寥的玩心不比孩子小,倒是很想听他扯一扯。 “你知道你是你师父生的了?”景寥故意把风问寻也拉进来。 风迟的眼睛瞪得滚远,“师伯,你也知道?” 景寥也愣,没想到这还误打误撞碰到风迟心眼儿里,为的继续扯下去,只好圆谎接着编:“是啊,你以前不是还嚷嚷着找娘亲吗,过会儿去找你师父,直接喊一声‘娘亲’便是了。” 风迟连滚带爬冲到景寥腿上趴着,求知若渴道:“我爹呢?师伯,我爹呢?” 景寥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嘻嘻地盯着他。 风迟脑子转得快,当即跪下给景寥磕头。 “爹——!” 正巧被路过的风问寻听见,半刻钟后,一大一小都被风问寻发配到非鱼池喂乌龟。 2. “这孩子看面相就是皮猴儿,”景寥道,说完,凑到风问寻身边把他搂在怀里,贴着人耳廓发腻,“咱别要了,不知是哪个香客丢来的呢,随便找个人家吧。” “名字起了就是和他有缘,不能不要。”风问寻把景寥推到一边,指使他干活儿,“你去弄点羊奶来,我看他还没断奶。” 景寥被推开心里愤愤不平,带着火气嘀咕,“我也没断奶,不见你喂我两口。” 风问寻白过去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托着剑鞘把雪名剑拍在桌子上,上好的红木,拍出一声脆响。 景寥肩膀一耸,骂骂咧咧地嫌弃襁褓里的小孩儿,出门要奶去了。 “屁事多。”风问寻也骂骂咧咧,他揭开小被子,发现小娃娃肚脐上还有血气,还是愣了一愣,“刚出生的?” 3. 不知怎么回事儿,那小娃儿吃饱了奶到夜里也要哭,呜哇呜哇的,存心找事儿一样。 “你去哄。”风问寻翻了个身,故意把景寥往床边挤。 景寥掉了半条腿下床,瞧风问寻挤人的样子有些无语,“谁捡来的?你怎么不去哄?” 景寥说完话也有意起身,半弯身子用脚心顶床边的摇篮,孩子哭声渐弱,却没有消停。 风问寻裹着被子挪动,贴着景寥后背在后头圈臂抱他,一侧脸蛋埋到景寥后颈,梦呓一样,带着鼻音求他:“你起来吧,我不想动。” 景寥张嘴想反驳一句什么,却被风问寻可怜兮兮地把一声“好师兄”灌进耳朵里。 景寥不再有甚怨言,他被他的小风觅注了满窍蜂蜜尝着,莫说什么起来哄孩子,起来舞一套北冥剑气都行。 小孩儿的摇篮轻轻晃着,软和的小脸蛋也被景寥揉在手里,景寥低声哼歌逗他,没一会儿小孩儿就咯咯笑两声睡着了。 风问寻不晓得孩子睡了,只当是哄安静了罢,他自己也迷困,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念叨出来:“你就是吃这套。” 景寥像被点了xue,掀被子上床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天没放下。 4. 小娃儿喜欢盯着窗外瞧,黑葡萄藏在眼眶里滴溜转,看落叶,看飞鸟,也看偶然一闪而过的纯阳弟子。 秋日难得的清闲,景寥跑回华山躲懒,风问寻要去三清殿听经,他只好看着孩子,抱了一兜儿的糖炒板栗等风问寻回来。 没什么风吹过来,孩子看不到动态景物分神,很快烦躁地哭了起来。 景寥急得团团转——万一风问寻这时候回来误以为是他估计惹哭了孩子可就完蛋了。 灵机一动,景寥包好栗子丢进披风里,拔剑出来将其挑高,正挂到窗外的梧桐树上。树枝被小包坠得乱晃,小孩儿看到树枝,咯咯笑起来。 左右风问寻也不在,景寥托腮看着窗外的摇枝,不知不觉打了个盹,睡了过去。 醒来是被孩子哭声吵醒的。 景寥掐手指算,发觉渐近晌午,风问寻要回来了,孩子哭个没完,这一顿苦有自己好吃的。 急火攻心,景寥的眼角也分泌出几滴眼泪来,晃着摇篮委屈巴巴地求那娃娃:“我说祖宗,你别哭了,祖宗,哎呀……” 景寥抓了把头发,又换了个方向冲那奶娃儿低三下四:“祖宗,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别哭了!” 哭声不止,景寥求饶也不停,他抱着孩子摇头晃脑地颠动,唱了首自己也从没听过的现编小调儿,“小祖宗,快快睡,睡醒了我带你去娶媳妇儿,去了媳妇儿咱们……哎哎哎祖宗,祖宗别哭了!” 娃子听到这不成调子的小曲儿哭得更惨,不住的打着哏,大有哭岔气的架势。 景寥耐心不足,心想横竖不过是挨一顿揍,也不必受这委屈了。他想通了,便把孩子重新放回摇篮里,自己抱臂坐在一边,白眼打量小孩儿。 “哭吧,我由你哭,你师父揍我一顿,你大了我也揍你一顿,我找回来。”这怄气语气倒不像成年人,景寥横眉竖目地同小孩儿放狠话,“你且接着哭,继续哭,哭到你成人,眼泪攒着都给你媳妇儿,把你媳妇儿也哭回家来。” 一语成谶。 过几年风渊大了一点,问景寥,我小时候也爱哭吧? 景寥哼哼两声,骂他:“可不,哭凉了一包糖炒栗子,等你师父回来,栗子凉了,我也凉了。” 5. 风问寻不能见光,又有双一到潮天不敢走路的腿,景寥便在盼晴天和盼阴天之间究极转换。 “又做什么?”天气太晴,风问寻只看得见朦胧的色块,鼻子却尖,他闻到浓郁的艾草气,摸着墙面跑到厨房里问景寥。 景寥扭头亲他一口,白净的额头被留下一小块水印,景寥给他抹了,拉着他的手哄他轻轻摸到自己准备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触手温热,是细沙似的手感,其间还有艾叶磨涩感,风问寻不禁把手埋在那个白色的小堆里。 景寥捧出他的手包在掌心里解释:“艾盐,天儿潮了给你蒸热敷腿用的。” “看不清楚别乱跑,”景寥嘱咐,“道上添了些东西,你又不仔细,摔着可怎么好?” 风问寻抽手还是摸那堆艾盐,碾着温热的盐粒,努努嘴不满道:“我就看不清楚,就乱跑。” 他听见景寥微微叹了口气,悉索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自己眼前。 那是一块澄明的椭圆形黄晶,鹅蛋大小,透过中心发薄的地方,风问寻看清了景寥无奈下撇的嘴角。 “海琥珀。”景寥解释道,“我托方缈寻来的,我若不在,你拿好。” 风问寻接过,隔着琥珀看景寥的脸,默然盯了老一会儿,展颜笑起来:“用不着才好。” 景寥也笑,指尖描着风问寻的眼角柔柔摹画:“我也想让你用不着,不惧日光。” 琥珀被撤下,景寥在一下一下地啄吻风问寻的眼睛。 “不要不怕,”风问寻道,“我要怕,要你一直领着我,要你没有不在的时候。” “我尽量。”景寥贴着他的眼睑,话语含糊。